介于先入为主的思想观念,人们往往不愿意相信已经认定的事实发生变化。虽说顾大人是一方青天,却也深受此思想的影响,顾大人是不愿意相信陆令雪所言尤其是当他知道就是陆承的夫人之时。
警告完陆令雪,顾大人还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小姑娘,如果没有其他事,今日我就不算你扰乱公堂。你速速回家去吧。”
“什么?”陆令雪心中咯噔一下,说好的顾青天呢?怎么会如此草率。陆令雪还真的不信这个邪了。一听到顾大人说的回家二字,陆令雪计上心来。
陆令雪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顾大人,您让民女回家,您怎知民女早就无家可回,民女的家就是陆府啊,民女的父亲就是陆承啊,可是早在一个月之前,淑姨娘就已经把民女赶出家门了。”陆令雪满腹委屈泪流满面的说道。
“等等,你慢点说,我这还没反应过来呢。好了,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顾大人本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并未在意,可是后面的这些话,并不像是瞎编的,即使是瞎编也不可能真情流露。
见惯了公堂之上流眼泪的人,顾大人一眼就看出了陆令雪是真情流露。
“民女贱名陆令雪,还望顾青天老爷做主。”陆令雪乞求道。
顾大人迟疑了一会,猛然想起了什么,遂问道:“陆令雪?你就是那个帮助农户制造木犁的陆令雪?”看来,陆令雪的事迹真的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正是民女。”陆令雪郑重回答道。
看来此事却又蹊跷之处,既然能够帮助农户们制造木犁,改进生产工具,可见此女心思巧妙,可是,为何她又说自己是陆承被赶出家门的女儿?这到底是何故?顾大人摸了摸下巴的那撮胡子思索着。
“大人,民女所告之事句句属实,若有虚言,民女愿意受任何惩罚。”陆令雪继续说道。
此时,顾大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遂命令师爷:“许师爷,去陆府传唤淑姨娘。”
“是。”许师爷接到命令立刻着人去了陆府。
……
汀兰苑中,淑姨娘刚刚同陆承用过早膳。陆承正要离开去忙公务,却不料,外面进来有人传唤,说是要淑姨娘去县衙对簿公堂。
陆承一脸疑惑的看着淑姨娘想要一个解释。
“没什么大事,老爷,您赶紧去忙吧,记得下午早点回来,妾身为您煮您最喜欢喝的鸭子汤。”淑姨娘一脸堆笑的对陆承说道。
半信半疑的陆承又问了一句:“当真无事?”
“真的没事,老爷,你我夫妻这么多年,妾身何时骗过您?您赶紧去忙公事吧,公事要紧。”说着,淑姨娘就把陆承往外推。
陆承还是将信将疑:“无论何事,第一时间通知我。”陆承放心不下的叮嘱道。
“好了,老爷,妾身明白,不是还有王妈妈吗,没事的。您走吧。”淑姨娘再次催促道。
陆承看了一眼王妈妈,这才慢悠悠的离开了。
看着陆承已经远去的背影,淑姨娘刚刚还是一脸堆笑,立刻就阴沉下来。
“呸”,淑姨娘啐了一口,“你陆令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去衙门告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跟我斗,哼,你还嫩了点。”淑姨娘大言不惭的骂道。却丝毫没有细想为什么被禁足的陆令雪此刻会出现在公堂。
王妈妈有些听不下去淑姨娘的话语,劝说道:“夫人,不必生气,气大伤身,三小姐还只是个孩子。”
“你怎么那么吃里扒外,这么多年到底是谁养的你,你居然还帮着一个外人说话,我也真的是……”淑姨娘指着王妈妈的鼻子骂道。
王妈妈只好闭口不言。
此时,淑姨娘想到昨日命令阿彪绑架陈珏之事,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王妈妈,我就让你待会看看,陆令雪她是怎样背上诬告的罪名的。哈哈哈。”淑姨娘放声大笑起来。
王妈妈并未言语,只是心中充满了对淑姨娘的怨憎,尤其是想起了淑姨娘在自己面前的喜怒无常,还有任意欺辱。王妈妈十分心痛。
“还杵在那做什么,不知道青天大老爷还在等着我去对簿公堂吗?赶紧给我收拾收拾。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的是……”淑姨娘指着王妈妈怒气冲冲的说道。
王妈妈也是敢怒不敢言,迅速帮淑姨娘收拾妥当,二人一同离开了汀兰苑,坐上了去青城县衙的马车。
……
此时,公堂之上,并没有中场休息,顾大人知道陆令雪事迹,遂赐座陆令雪。
陆令雪道过谢之后,坐了下来。
“并未听说过陆大人还有一个妻子,不知陆小姐所言是否真实?”顾大人很是疑惑。
闻听此言,陆令雪立刻气的脸色发白。
“下官并未有任何看不起令堂的意思,只是真的不曾听说,下官这么说也是在提醒三小姐,状告父母会处以绞刑的。”顾大人分明是看出了陆令雪脸上的怒气。
陆令雪心里一紧,原来顾大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母亲曾经存在过,人前人后,都是由淑姨娘和陆承在上演夫妻情深的戏码。陆令雪忽然觉得恶心无比。
“谢谢顾大人提醒,民女就是再无知,也知道不能状告父母双亲,此事自然是与民女的父亲没有任何关系,是民女的姨娘一人操纵。”陆令雪解释道,一句话,撇清了自己与淑姨娘的关系。
顾大人心中还是疑虑:“那么令堂?”
“民女的母亲在生民女之时难产而终。”陆令雪一脸平静说着。
闻听此言,顾大人的脸上都是对陆令雪的同情:“非常抱歉,就这样提到了三小姐的伤心事,还望三小姐见谅。”顾大人言辞真诚。
“没关系的,顾大人,不知者无罪。您也是不了解事实真相而已。况且这么多年来,父亲也未曾再娶,只有淑姨娘陪在身侧。”陆令雪倒是宽宏大量。
顾大人又问道:“只是,下官想不明白,为何淑姨娘会下毒杀害三小姐?”
“这个,就只能让顾大人亲自去问淑姨娘了。”陆令雪说着叹了一口气。
顿了顿,陆令雪接着说道:“民女上个月已经从陆府搬出,住在了偏僻的白露山庄,整日与农庄的农民打交道,并不曾有接触过淑姨娘,和得罪淑姨娘之事,不知为何会招来杀身之祸,民女十分惶恐,为求保命,特来请求顾老爷做主。”说着,陆令雪又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