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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节 唇枪舌剑
    北风摇撼荒瘠的地面.似有卷起地皮之势.沙砾随风而起.染黄了日色.冷冽的风似要将人的面部撕裂.寒风透过铁衣.僵了握着长枪的手.偶尔出现的号叫.在这沉寂中平添一抹凄厉.
    士兵摘下了已有一层薄雪稀疏覆盖的停战牌.一个个勇士提刀带剑.拿盾而出.寒风刮痛着脸.却刮不走他们的气势.这是來此的第三场仗.前两场堪堪平手而已.这一仗他们定要拿下这扰民贼人.
    几日飞扬的雪.短暂地停了战争厮杀.也阻了辰月派來送冬衣人的回途.边关的雪不如平日那般白.许是战场已被鲜血无声侵染.落在地上的雪花似也透着几点红.
    “贼人.若不投降.今日本王定让你等拿命來.”东方辰祈身穿银色铠甲.骑于枣红马匹之上.手提红缨枪.直指对面凤來国的兵将.亲自叫阵.气势逼人.这气势十足的声音在空旷冷寂的战场上久久回荡着.振奋着东逸国每一位将士的士气.
    “东方小儿.休得叫嚣.且看真功夫.”凤來国此次出战的是他们从未露面的副将.一看便是极有经验之人.他话不多说就派一人出战.东方辰祈自也派人应战.
    这虽是东方辰祈第一次挂帅领兵.因之前跟随东方辰言出征.排兵布阵丝毫不显生疏.领兵作战也是有模有样.
    东方辰祈这边正战火连天.东方辰言那边也是唇枪舌剑.
    “赵大人.这是要拘禁高某人吗.”高运看着公堂之上的赵县令.趾高气昂抬头留给他一个白眼.
    赵权又斜头看向坐在公堂右侧下方的东方辰言.他本想让东方辰言主审此案的.谁知东方辰言一來便要了一张椅子坐在一旁.只“审案”两字就闭目养神.什么都不管了.这赵大人也不知如何是好.可他开口了.只得自己上了.这审的也是战战兢兢.两尊大佛哪个他都得罪不起.
    东方辰言虽闭着双眼.可堂上的情况一清二楚.久久沒有声响.便睁开了眼睛.这不争不要紧.一睁直把赵大人吓一跳.“审案子.看着本王作甚.”
    “王爷.这……”赵权是左右为难.知东方辰言不会放过高运.可他真不敢拘禁高运.生怕到时太子來个气候算账.
    “赵大人不会连个案子也要本王替你审吧.”东方辰言双眼直瞪赵大人.只要他敢说要.他就能用这一身寒气将赵大人冻死.
    “下官不敢.”赵大人看他这模样.哪还敢指望他发话.惩治高运.又想皇上都让他照拂着言王爷.决定还是先抱了言王爷的大腿为妙.
    “犯人高氏.你擅开赌场花楼.强抢民女.祸害乡里.本官自要将你严惩.换云县百姓一片清宁.”赵权这番话换來了大堂外百姓的热烈鼓掌.这会儿.赵权看起來倒是像个父母官了.
    “赵大人.沒有你的纵容.我高某人也不能成事.要严惩这当中也有你一份.”高运不怕.反将赵大人拉下水.
    “高运.你休得胡说.还不快快交待陷害郑水两家.祸害无辜百姓.你老实交待.本官尚可轻判.”为防止高运再说些什么.赵大人马上给了一个优惠条件.不然.言王爷在.他若再说些什么.自己的乌纱也不保了.
    “我祸害什么了.又强抢哪位民女了.那字据都是郑老头与水老头亲自立下的.”高运沒有继续咬着赵大人不放.他知道现在还要赵权的帮忙.刚才当时给他一个警告.但认罪是万万不能的.况且他自认有理有据.
    “郑小姐.水公子.你们可有什么说的.”赵权很是客气地问着堂下的郑宁儿与水单渠.郑宁儿本是不想來的.奈何郑家就只剩下她一人.别的离开的离开.有的早已被高运收买.也有因不敢得罪他而不愿出面的.
    “大人明鉴.是高老爷逼着我爹爹签下了那张字据.水伯父亦是被他瞒骗的.”郑宁儿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依你所言.我还要告水家欠我一千五百两银子.这可是有字据为凭的.”高运自是不会认的.
    “敢问高老爷可否能将字据呈于大人.”水单渠经过雪凡音的教导.虽有疑惑.却也按照她所说的做了.
    东方辰言对此相当满意.雪凡音救了他.至少他是信任雪凡音的.算凡音沒有救错人.其实在东方辰言得知水单渠不论如何.依旧愿意娶郑宁儿时.就对水单渠有所改观了.
    “來人.去府上将字据取來.”高运势在必得.心想.不仅能把郑宁儿这个美人要回來.还能从水家得到一笔银两.美得很.
    只可惜.雪凡音会让水单渠这么说.又怎会毫无准备.事实是.雪凡音好心与高运商量.他们替郑老爷还了那些银两.让高运将两张契约交出來.那时还是雪凡音与是非一同去找得他.东方辰言并不知.可惜他不答应.那只能让东方辰言來解决了.
    一盏茶的未到的工夫.高家仆人便匆忙地跑了回來.“老爷.那字据不见了.”他附在高运耳边说.即便声音很轻.可在都等着高运的字据而异常安静的公堂中.却是那样响亮.
    此言一出.堂外围观的百姓不禁唏嘘.东方辰言依旧是那一***不化的冷脸.看不出悲喜.而赵大人在短暂的讶异后便开始秉公办理.那两张字据他确定高运是有的.而如今却不见了.这中间的猫腻他也能猜到几分.
    “高运.你还有何话可说.”惊堂木一拍.拉回了还在议论纷纷的围观百姓.也让正不知所措的高运身子一颤.
    高运此时已沒了方才的理直气壮.却依旧死撑着.“分明是你们设计陷害我.”他手指着郑宁儿与水单渠.“是你们偷走了那两张字据.对了言王妃与那刁蛮姑娘.还有几个丫鬟一同來找过我要字据.我沒给.说不定就是她们偷的.”高运想起了那日雪凡音找他之事.便想将一切推给雪凡音.可有东方辰言在.他又怎能得逞.
    “赵大人.诬陷皇亲.该当何罪.”东方辰言的语气冰冷的可怕.似乎每一个字都如冰锥要穿透人的心.别的可以随他胡诌.可要拉雪凡音下水.那就是找死.
    “依东逸国律法.此罪当诛.”赵大人很老实地背着他的律法.这言王爷果真名不虚传.一句话就能将人吓死.
    “罪犯高氏开设赌场花楼.陷害无辜百姓.罔顾人命.此其罪一.当斩;对王妃无礼.诸多污蔑;此其罪二.当诛;横行乡里.扰百姓不宁.此其罪三.当杀;数罪并罚.罪无可恕.念其自称太子妻舅.特命梁捕头将其押解回皇城.交由太子处置.”东方辰言缓缓叙述着对高运的判决.“赵大人.你将此案写成折子.本王亲自带回皇城.交由刑部.”说罢也不理外面百姓的欢呼与跪拜.径自往后堂走去.因为那儿.有雪凡音在等着他.
    “不让他们再见见言王爷的风采吗.”衙门外雪凡音看着还一直往公堂里探着头.久久不肯散去的百姓.对着一旁的东方辰言调侃道.
    “见与不见有何区别.走吧.”东方辰言牵着雪凡音的手.从喧闹的人群走入小巷.最后回到友來客栈.
    这一切都逃不过.东方旭派來的探子的眼睛.最终也将传入东方旭的耳中.
    “王爷王妃.不留下一同用了午膳再回去吗.”水单渠回到客栈.看着正将行李放上马车的暮晴微晴.急忙跑进去.只见东方辰言与雪凡音正出房门.便希望请他们用了晚膳.聊表谢意.
    “不了.我们在此耽搁了好些时日.该回去了.”东方辰言是不会搭理这些的.只能雪凡音來回答.
    “王妃.宁儿多谢您出手相救.”说罢郑宁儿便跪在了地上.在雪凡音正想将她扶起时.向雪凡音磕了一个头.说实话.郑宁儿舍不得雪凡音.自小她在院子中长大.沒有什么朋友.郑家出事后.许多人都离她而去.在她孤零零时.是雪凡音与她聊了许多.是雪凡音如同姐妹般.听她诉说着自己的心事.是她安慰着自己.若非身份限制.她真想与雪凡音成为朋友.
    这边的动静.水夫人在房中也听到了.便出來看看.听闻是他们要回去了.有几分歉意道.“未能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王爷王妃是民妇失礼了.”
    “你们拿何招待本王.”东方辰言冷冷道.这些假客气他认为丝毫无意义.
    “王爷是怕麻烦你们.”雪凡音知道东方辰言的脾气.他是不耐烦了.可也不想这三人尴尬.便厚脸皮地替东方辰言解释.
    “你们也不必谢我们.能相识也是种缘分.水夫人.咱们都要惜缘.莫要辜负了有缘人.”水夫人对郑宁儿终有几分介怀.雪凡音都看在眼里.只希望自己的提醒能对她有用.
    “宁儿.你们大婚的喜酒我们是喝不到了.这是我在金铺临时买的.希望你不要嫌弃.”雪凡音本想让掌柜交给郑宁儿的.现在遇上了.正好自己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