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广志苟延残喘之际,啐了一口血,阴森地笑了起来,他笑得大声,却听不出半点笑意,只觉得冰冷非凡。安然双臂一挥,所有的妖灵全都消失,归于她的体内。御灵师在体内可以开辟一个地方,让妖灵进去,这个地方是世界上最好的修炼场所。
“死前还有遗言么?”安然张狂的笑着,她挑了挑眉毛,一脚踩在南广志肩膀上。
南广志嘴角衔着笑,眼睛里满是愤恨和讥讽,还不等安然反应,他迅速念了一个咒,双手一翻,做了一个手势。安然皱眉,却来不及阻止。
南广志狂笑道:“你以为你很厉害?你以为你可以凌驾于众人之上?太可笑了哈哈哈哈!你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你知道棋子是什么吗?就是再强,也强不过执棋者!”
“你以为我会放任你变得最强?你以为我会让你去置顶巅峰?太可笑了!”南广志疯了一般地嘶吼道,“你的五脏六腑早就开始腐烂!你的身体早就开始衰弱!只是你自己不自知罢了!你今日帮静嘉帝对付我,却不料你的小命掌握在我手里!”
“我方才已经接了印,这印会让你的身体加速透支,加速溃烂!我原本还想让你活过今年,可看看吧,你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哈哈哈哈哈哈!”
安然狠狠踹了他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南广志的肋骨断了几根,扎进了内脏里,可是他还是笑,笑得放肆:“安然,你不过是一颗棋子!你要杀我,便陪我一起下阴曹地府,到那时,你我不过同为黄泉游者,谁又算计谁?谁又凌驾谁!”
安然双手颤抖,她控制不住自己,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高高举起了伏羲剑,将南广志的头生生砍了下来。南广志的脑袋咕噜咕噜滚了几圈,正好停在不远处,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盯着安然,充满了疯狂和嘲讽。
与此同时,安然的剑从她手里脱离了出来,她看着自己的手,整个人陷入了恐慌之中。只见她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衰老,然后表皮变硬,龟裂,血液和脓水从裂缝中流出来。
她狠狠的用衣服去擦,可是奈何那些血液和脓水怎么也流不完,怎么也擦不干净,反而变得极度敏感,她的动作让皮肤皲裂的速度加快,也让她痛不欲生。
她的脸上也是一样,密密麻麻的裂纹爬满了她的脸颊,她尖叫着跪下来,因为她的腿已经无法支撑她的身体,她站不起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静嘉帝走下祭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个字也不说,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人说话,只有安然的惨叫和痛不欲生地哀嚎,她的眼泪不可控制的流了下来,流进脸上的裂痕里,又是一阵钻心的刺痛。
没过多久,安然就没了声息,她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彻底没了气。
静嘉帝拔剑,穆清飞速冲来,挡在安然身前,跪在静嘉帝面前:“给她留个全尸吧!陛下!”
静嘉帝的剑停在了半空,他看了穆清一眼,默默收了剑。
瞬间,所有人都跪在静嘉帝面前,高声欢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啊,南广志死了,安然死了,最后的赢家,是静嘉帝,是大祁的皇帝!
大祁皇帝的权威,就这样又一次维护住了。
没过多久,尉迟桢等人都已经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穆清抱着安然的尸体,也走了。只剩下静嘉帝留在了原地,还有满地的尸体,有妖灵的,也有人的。
静嘉帝摆摆手,让那些收拾狼藉的人先下去,他坐在祭台上,看着这战场,看着这象征着他的胜利的战场,不知道在想什么。偌大的祭台,只剩下了静嘉帝一个人。
正在这时,一个女声传了出来:“结束了?效率真高啊,不愧是陛下。”
静嘉帝没有去看她,也没有答话。祭台后面绕出一个人来,站在静嘉帝面前,笑着看这满地的尸体。静嘉帝的视线终于挪到了她身上,她背对着自己,所以静嘉帝并不能看到她的眼神,但是从她的声音来看,她很愉悦。
静嘉帝看到她的视线停留在了一边,那里是南广志头颅的地方。南广志的发髻已经散了,他的头颅披头散发,溅了血,也看不清脸,但是不用看清脸,她就知道这确实是南广志,绝不会错。
“怎样?”静嘉帝开口,“你满意了?”
女人笑了,笑得很大声,她转过身来,低着头跪在静嘉帝脚边:“陛下也满意了,不是吗?”她抬起头,露出那一双和南广志极其相似的眼睛来,“毕竟陛下,早就想杀我的父亲了,不是吗?”
静嘉帝冷笑一声:“还真是最毒妇人心啊。那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也能如此算计,真是令朕佩服。南笙。”
南笙勾起唇角,站了起来:“陛下听过一句话么?南家不出废物!南家从不会出废物!我南笙就算被她安然代替,也绝不会是因为我弱!”
南笙转过身去,死死盯着南广志的头:“他为了他的大业,为了给安然腾身份,要亲手杀了我。南宇虚以委蛇,假意要代替他亲手杀我,却把我放了。南宙那呆子,以为我死了,和南家反目成仇。南广志大概想不到吧?他舍弃的女儿笑到了最后!”
“南家不出废物,难道我会是废物么?”南笙恨恨道,“可我却这样被轻易舍弃!我恨南广志,也恨安然!我恨他们,恨得牙痒痒!”
静嘉帝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想起了这位南笙在幕后所做的一切事宜。
四月,安然代替南笙入宫不久,南笙便找到了静嘉帝,摊明身份,主动要求帮助静嘉帝。静嘉帝从她这儿得到了南广志是望舒台台主的消息,也得到了不少内部情报,于是答应了合作。两人答应帮助彼此各取所需,静嘉帝需要南笙在望舒台安插的力量,南笙需要静嘉帝的势力
游猎,孙皇后没有前往。南笙找准时机,知道楚瀚飞一心想要上位,便假传皇后的意思,让楚瀚飞对楚思弦下令,去陷害安然。同时将白洵引出来,借故将德皇后的遗物交给他,引起他对旧案的怀疑。
原本静嘉帝也想用这种方式除掉安然这个隐患,可是他和安然交谈过后,发现这个女人并非自己所想的,只是一颗无头无脑只知道执行命令的棋子。于是他动了别的心思,擅自改变了计划,把这件事当作对安然的考验。
果然,安然不仅没有死在牢里,后来依着静嘉帝,对楚家进行捧杀,还挖出了楚瀚飞这条线,逼着楚思弦全部招供,一点不剩。楚瀚飞将孙皇后供了出来,可是静嘉帝知道内幕,于是这条线被压得死死的。安然偷看白徽的卷宗,白徽将孙皇后查了出来,却擅自隐瞒,静嘉帝从她口中得知,却没有丝毫动作,就是因为在这一场局,孙皇后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