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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他的秘技
    孙家一夜之间倒了。孙骏惠孙振鹭当朝篡位,其罪当诛。孙振鹭幡然悔悟,弑父请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褫夺封号,夺回凤印,削其皇后之位,打入冷宫,终生囚禁。孙家嫡系子孙全部难逃一死,旁支发配边疆,三代不得进京。
    尉迟桢和严谨喝着茶,啧啧称奇。前不久他们还在讨论孙家太猖狂,想不到这么快,他们就再也看不到猖狂的孙家了。
    孙家枝繁叶茂,却仍被连根拔起,自古以来谋逆篡位就是不容饶恕之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同样是篡位,静嘉帝胜了,他就是大祁的皇帝,孙骏惠败了,他就是大祁的乱臣贼子。
    此讯传来,安华公主来不及震惊,便冲到丽妃宫中。丽妃闻讯,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又喝了杯茶。白思柔看着丽妃,心中惴惴不安,不由得问了一句:“母亲还好吗?”
    话音未落,丽妃的眼泪便夺眶而出,白思柔这时候才发现,她端茶杯的手抖得厉害。丽妃嘴角的笑颤抖起来,她的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最后再也控制不住,狂笑着哭起来。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我的儿!我的小五!你看到了吗!娘为你报仇了!娘为你报仇了啊!”她狂笑起来,笑得整个人都匍匐在地上,她笑着笑着又嚎啕大哭,“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
    白思柔整个人僵在原地,看着丽妃发狂一般又哭又笑,却没能上前将她扶起。
    她是知道的,这一次篡位,是卫骥和白璞阻止的。白璞暂且不论,有白洵的地方自然有他。可是卫骥,卫骥是怎么回事?
    卫骥是丽妃的哥哥,是她白思柔的舅舅,可是她生下来这十多年里,丽妃卫宜和卫骥的关系并不紧密,甚至可以说到了没有联系的地步。卫宜从不和白思柔谈起卫骥,而白思柔从各种传言中得知,卫骥的风评并不好。
    阿谀奉承,溜须拍马,除了一张嘴毫无能力,这就是大家给卫骥贴的标签,可以说,卫骥在他们眼中,就是官场的蛀虫,是朝堂的小丑。
    那么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站出来,化解了一次危机呢?
    一瞬间,白思柔又想起了卫宜在得知德皇后翻案的表情。她记得清楚,卫宜在知道德皇后是无辜的后,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是告诫她离孙皇后远一些。可是没过多久,在卫宜收到卫骥的传信后,卫宜却自己和孙皇后走得很近,唯其马首是瞻。
    白思柔不是没有疑虑过,也不是没有问过,可是丽妃严肃的让她不要掺和,她便知道,有些事,是自己碰不得的。
    可是现在,她却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她慢慢后退,转身跑了。
    三日后,被打入冷宫的孙振鹭疯了,她发疯了一整天,口吐白沫,死了。
    与此同时,愔妃行为不端,褫夺封号,囚禁自己殿内。
    还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白思柔也病了,一连几天不曾见人。
    ……
    “你是来杀我报仇的吗?”沛儿坐在椅子上,翘着脚,看着走进来的白洵。
    白洵皱着眉头打量她,短短几日,瘦了些,也憔悴了些,看来囚禁的日子并不好过。他强忍住心中的那股子冲动,坐了下来,和她面对面。
    沛儿笑了笑,她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不怪那些男人为她着迷。白洵似乎有些理解白徽,可是他下一秒就告诉自己,他不会理解白徽,怎么都不会。
    “他死了。”白洵说这三个字的时候有些困难,他一直没有说过这三个字,这是他第一次说,面对眼前这个女人,他必须说,“你怎么说?”
    沛儿眼睛木了一瞬,又露出笑来:“有什么怎么说的?”她晃了晃两条腿,“我和他偷情的事被静嘉帝发现了,静嘉帝要我的命,我能怎么办?”她偏了脑袋,若无其事的看着别的地方,“难道我能让自己死在这里?我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比这更艰难的岁月都过去了,怎么能让自己死在这里?”
    “你有武功。”白洵盯着她,想揭开她的面具。
    “没有一点半点的功夫,敢出来走江湖?”沛儿笑得大声,“不愧是衣食无忧的太子爷,说话就是不过脑子。你若是想杀我便杀吧,若是不想杀我,便离开,我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聊。”
    白洵有些恼怒了:“他是为你死的!他知道你杀了祖母,父皇不会放过你!他知道父皇不能杀他,却仍然忌惮他,所以才自杀来让父皇安心,以此换你一命!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坐在这里?”
    “那又如何?”沛儿转了转眼珠,看着天花板,“他一厢情愿喜欢我,愿意为我死,我能拦他么?再者说,这事不是他挑起来的?”
    “你放肆!”白洵一拍桌子,“他没有出卖你,行动失败后,他都没有看向你,生怕拖你下水,生怕你被怀疑!他原本已经放弃争夺储位,却为了你,用了这样极端的方式,用了这种手段!他原本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纵然骄纵了些,却从未做过为人不齿之事!他为你放弃一切,又为你拿起一切!他为你付出一切,又为你抛弃一切!到了你这儿,却只是一厢情愿?”
    “呵。”沛儿冷笑一声,“你们男人就是冷血,自私。你们只想到自己,只想到自己想要什么,自己想付出什么。你们何曾问过女人的想法?算了,和你也说不通,你不过是万千男人中的一个罢了。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想杀我报仇,便杀,若不是为此,便走!”她站起身来,背过身子去。
    “我恨不得手刃你!恨不得生啖你肉!恨不得将你头颅砍下祭他!”白洵恶狠狠道,他怒目圆睁,一腔怒火几乎要将他包围。
    “可是我是来放你走的。”白洵深呼吸了一下,然后道,“我知道,这是他的愿望。”
    沛儿愣了一下,还是嗤笑道:“你知道?他的愿望?可笑。若不是我处处勾引,若不是我虚以委蛇,难道他真就愿意舍身为我?若死者有灵,他现在恐怕恨我恨得牙痒痒呢。”
    “你懂什么?”白洵冷笑一声。他不想跟这个女人,这个毒妇说话,他甚至不想再看见她,不想她再存活于世。可是他现在,逼着自己冷静了一下,然后用没有什么温度的声音说:“你可能听说过,白家的儿郎,都有一个天生的秘技。这些秘技各不相同,除了自己,没人知道。”
    沛儿闻言,微微侧了侧身子,显然是对此有所耳闻的。
    “曾经有人问过我,知不知道白徽的秘技,我说不知道。”他接着道,“我骗人了。我知道,我知道的很清楚,他小时候告诉我的。但是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威胁,所以我选择了帮他保密。”
    他一字一顿:“你知道他的秘技是什么吗?”
    他说:“他的秘技,是。
    “能看到爱他之人内心所想。”
    白洵刻意停顿了一下,说。
    “他,早就知道你从未爱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