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和安然平安归来,象征着大祁国和北盟国建立了确切无疑的友谊。加上之前穆鸿和赫连查干签订的和平条约,大祁国和北盟国的子民都陷入了对和平狂热的庆祝中。
但是这场战役并没有结束。穆鸿将兵权移交给驻守边境的将军,和穆清墨决安然三人一起来到了南宇的大军。南宇手头有着飞龙军和定北军两大战力,在这一段时间内,可以说是战功赫赫。可是谁也没能想到,北盟国和大祁国和平了之后,西周国却仍然锲而不舍地进攻着大祁。
安然并不打算把飞龙军留给南宇。飞龙军是她的兵,是她现在唯一能确切掌握在手的力量,若是飞龙军也落在南宇手里,那望舒台拿捏她的把柄就太多了。
安然将其他人支开,单独和南宇会面,她布了一层结界,好让谈话内容不外泄。
“没想到望舒台台主竟然是南广志。你们南家好大的野心!”安然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和愤怒,“三年前南广志救我的时候,莫不是就想到了如今的形势?诛仙图,呼啸石,破魔弓,南广志要这些东西究竟要做什么?”
“哦,你知道了。”南宇笑着点头,“怎么知道的?”
“关你屁事?”安然一把将伏羲剑拍在南宇面前,“识相的就说实话!你我现在都是六重水平,谁打不过谁还说不一定!”
南宇微微摆手:“何必呢?你现在是南笙,按理说还要叫我一声大哥。怎么去了一趟北盟国,连尊卑之礼都不懂了?”
“废话少说!别说我根本不是南笙,就算我是,也不会认你这个亲手弑妹的奸佞!”
南宇了然点头:“哦,是南宙告诉你的。”
安然更为震怒,南宇竟然是在套自己的话,她忍无可忍拔剑出鞘,将剑架在南宇脖子上,怒喝:“你到底说不说!”
“别急。”南宇神色淡定,似乎一点儿也不惧怕安然,“你变得迟钝了。难道你没有发现,自己越来越冲动?你就没有发现,你变得……让我想想……嗜血?”
“你放屁!”
“你以前都是说你胡说的。”南宇笑了,像是在说什么好笑的事情,“哦,你没见过我,自然不会知道。可我见过你,从四年前,你在安家的时候,我就见过你。那时候你和穆秉文那一场仗打得,啧啧,真是漂亮啊。”说着,他还鼓起掌来。
安然陡然觉得冷汗冒了出来,四年前她在安家的时候,身边的护卫和影卫几乎没断过,而墨决蔺星染和穆清也常伴在她身边,可他们几人愣是没发现南宇的存在?
南宇看她这副见了鬼一般的表情,笑出声来,继续说道:“穆秉文那么硬的骨头,你硬是一口口咬了下来。不仅把他置于死地,还将安家藏在了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不得不说,你是有本事的。”
“你到底……”
“我还没说完,不要打断我说话。”明明脖子上有冒着寒光的剑刃,随时都能割破他的咽喉,可是南宇镇定自若气场十足的神色,好像这场博弈是他做庄,“你变了很多啊。你没有发现吗?我发现了。你和我第一次上战场时,我就发现了。纵然你见不惯满眼的鲜血,回来后吐了一阵子,可不得不说,你适应的可真快啊。比我当年都要快。”
“拜你爹所赐,我这三年望舒台的日子可不好过。我也杀过人,也被追杀过。见过血的人,自然适应得快一些。”安然冷着脸道。
“又是这副表情,你自己都没有发现吧?你越来越喜欢这副表情。没有一点儿温度,全然是冷到骨子里,眼睛里满是杀意。”南宇勾起唇角,“你在战场上的英姿真让人……胆寒啊。我亲眼见过你在战场上杀人,你最喜欢一剑封喉。”
“我说了,拜你爹所赐。”安然不耐烦,将剑刃靠上他的脖子,“废话少说……”
“你以为这是废话?我可不这么认为。”南宇收敛了笑容,却是好笑的看着她,“你以为你是经过了三年望舒台的洗礼变成现在这样的?安然,你仔细想想,你在长安城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
安然皱着眉头,不知道南宇在说什么。
南宇一挑眉毛:“你还没想明白吗?让我帮你重温一下我刚刚所说的词语——嗜血。我可是亲眼见过你在战场上笑了,有哪个人会在面对那样的场景时,笑呢?”
“不会吧?”南宇看安然没反应,突然想到了什么,“墨决没有跟你说吗?”
安然将手中的剑握紧了几分:“你给我离决哥远点!”
“别急嘛,我只是告诉他一个事实而已。”南宇慵懒的动动脖子,伸手将安然放在他肩膀的剑推开,“你的进阶速度太快了,快到不正常,而且越来越快。再这样下去,会走火入魔的。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你已经开始嗜血了。”
走火入魔四个字于安然来说无异于一道枷锁,她狠狠摇头:“不可能!我走火入魔过,不是这种感觉!你以为我不知道?”
南宇一愣,随即绽放出更大的笑容来:“哦?是吗?有意思。”
“你到底想说什么!婆婆妈妈的,烦不烦啊!”安然怒吼道。
南宇不知道想什么,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安然,举起双手表示妥协:“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南广志的目的是什么?”
“让你拿到三件宝器。”南宇淡定回答,“然后组合成一个阵法,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安然眉头紧锁:“我在这局棋里承担了什么作用?”
“非常重要的作用。没有你的帮助,这局棋赢不了。”
那三件东西就这么重要?安然低头思忖,将伏羲剑收回剑鞘:“我要见台主。”
“等你找齐这三件东西,自然会让你见。”南宇坐回桌前,冲门外抬了抬手,“不送。一路顺风。”
安然扭头便走,没有再做停留。
南宇静坐了一会儿,低头开始写信,信上只有寥寥数语。他将信折了三折,打了一个呼哨,一只赤足乌飞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