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宴,安然再三保证下次还能见到后,告别了白璞。她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便是她最后一次以安然的身份来看顾书和顾濯了吧?上次封离来说,接南笙进京的车队已经快入关了,到时候她就得安安分分回车上坐着去了。
再之后,她就只能是南笙了。
望舒台和定北王南广志到底有什么关系,安然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不是她能打探的。不过这事儿吧,是个人也会有想法,她一个望舒台的人,就这么大喇喇冒充了南广志的女儿南笙,竟然还要进京面圣。难道没人认识南笙?还是南广志也是望舒台的人?再者说,真正的南笙呢?
她心里满腹疑惑,可是那个从未露过真容的台主却警告过她,不该她打探的,别有想法。
安然踢着路上的石子,苦笑一声。是啊,别有想法。她能有什么想法?她敢有什么想法?三年前,封离将她带到望舒台,台主一眼就看出她体内有无妄金丹,立即就要剖开她的身体去取。可是还没等台主动作,无妄金丹就被她完完全全的吸收了,气得台主差点杀了她。
不过台主就是台主,拿得起放得下,不仅没有杀了她,反而还救了她。不过,也控制住了她,给她下了蛊。
当然这也能理解,若不是她有利用价值,台主怎么可能救她养她还教她本事?安然自我安慰到,至少活下来了,至少比以前强了很多。
她踢踢跳跳的走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看见僻静小巷子就去钻,心里烦闷的时候,她时常这样做。
猛地,她听到一声破空之声,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想去凑这个热闹。于是她翻身爬过矮墙,直直往破空声方向跑去。
这一去不得了,她看到四五个黑衣人将一青衣男子团团围住。虽然安然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但那背影看起来弱不禁风,实在不像是会武功之人。再看他们身边,横七竖八躺着几个小厮丫头,全都被杀了。
安然只是来看热闹的,她懒得管闲事,于是她扒在墙头往下看,想看看这个男人要怎么办。看着背影也是个气宇不凡的,身边死了这么多人,他却一动不动,要么是镇定自若,要么就是吓傻了。
“是谁让你们来的?”白洵开口,“孙骏惠?右丞相?还是三弟?”
“少废话!纳命来!”
安然手一松,差点掉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她连忙一拍矮墙,自己腾空而起,腰间的剑飞速闪出,比她还快的冲到男子面前,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
“谁!”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安然翻了个跟头,潇洒地落在地上,强忍住自恋的笑意,继续开场白,“京城之内,岂容尔等造次!”
“是个傻子,杀!”
“我去你的大头鬼你才是傻子!”安然一下子火气上来了,提起剑就冲,身周灵力迸现,一剑刺穿了那人的脖颈。
其余几人有些退意,他们虽然是杀手,但是不过三重,而安然这架势,一看就超过三重了。安然怒目一瞪,提剑就要继续打。她身子一转,手中剑挽了个花,直直冲另一人过去,忙乱之中她还不让伸手给白洵加一层护盾。
白洵下意识往后一退,却见身前多了一个泛着光的护盾,这才稍稍安心。他自觉地靠在一边,不去碍了安然打架。
“我也是服了你了,出门连影卫都不知道带的吗?”安然一个人到底是有些吃力,于是她将这股火气都发给了白洵,“注意你的身份啊!”
白洵无言,见缝插针的从地上捡起安然掉下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拍了拍灰:“我帮你拿着,你快打。”
安然百忙之中特意抽出了一个空隙来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专心致志的投身战局。
要不怎么说望舒台是邪教呢,这些杀招一个赛一个狠,都是名门正派所不齿的阴险。安然顺利的凭借各种戳眼踹裆技术将剩余三人打倒在地,又用剑刺穿了他们的喉咙,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呼出一口气来。
“想不到定北王家的娘子,也武艺超凡。”白洵将绣着南笙二字的手帕双手递上。
安然一见,立刻进入角色,眼神冷了下来,双手接过,将手帕收起来,又躬身行了一礼:“太子万福金安。”
“免礼。”白洵伸手将她扶起,“今日多亏三娘子拔刀相助,不然本宫真要命丧小巷中了。”
安然面不改色,并未接话,语气平淡没有波澜:“看来太子没有大碍。臣女告辞。”
说罢,她便闪身要走,却被白洵拽住了胳膊。安然条件反射的一躲,将胳膊从白洵手中抽出。白洵有些尴尬,连连道:“是我唐突了,三娘子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嗯,不误会。”
“……”白洵一时间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接下茬,噎了一会儿才道,“三娘子好人做到底……我这一趟出来就带了这么几个人……”他无奈地指了指地上,“全躺这儿了。”
安然佯装疑惑:“所以呢?”
“所以……”白洵还真没想到这个南三娘子还真非逼着他把话说完整,“所以我想请三娘子将我送回宫中。”
安然点头:“直说就行。走吧。”她得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心中默念道,南笙是直性子直性子直性子。毕竟安然和南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一路无言,安然也觉得没趣,可她是南笙,安然爱说话,南笙就不能爱说话,再说了,说多错多,她必须克制自己。可她真的好想问白洵,为什么胆子这么大,连影卫都不带就敢出门。
“你肯定在想,我为什么敢不带影卫就出门。”白洵突然开口。
安然吓了一跳,读心术?
“不是读心术。”白洵笑了,“你肯定以为是读心术了。”
还说不是读心术?安然更诧异了。
白洵倒是很开心:“因为我每次这么做的时候,都会被别人当成是读心术。”
“什么意思?”安然问。什么叫这么做?怎么做?
可白洵却换了个话题:“我其实带了影卫。不过可能已经被杀了。”
“皇家影卫这么无能?”安然挑眉。
“不是皇家影卫。”白洵摇了摇头,“我根本没有皇家影卫。我的影卫,是我自己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