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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不愧是八重灵力强者
    夏纯熙的脑袋轱辘了一圈,落在了穆秉文的脚底,血溅在了穆秉文的衣服上,浓稠粘腻的感觉透过他锦缎的鞋底窜上了脚板。
    穆秉文出离愤怒了。他堂堂云歌掌门,何时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三十多年的发妻背叛,用心栽培的长子投敌,云歌弟子受了蛊惑自相残杀,爱徒被当面砍下了头颅。他愤恨的盯着安然,又看向穆清和蔺星染,他以为他是布局者,想不到他也不过是螳螂捕蝉的螳螂罢了。
    真正的黄雀,是安家丫头,还是穆清?他攥紧了拳头,早该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是好东西,若非自己有意为小十一谋前程,怎么会选择让穆清辅佐穆鸿?可是现在倒好,自己两个能成事的儿子全都是叛徒。原本穆鸿还能与穆清抗衡,可是现在,只能让他亲自出马了。
    蔺星染的药很是有趣,他擅长用慢性毒一点一点侵入人的身体,让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身中奇毒。可是这次,时间短了些,这远不是他需要毒发的时间,故而药力还是差了一些。所以他方才拍了拍穆秉文的肩头,趁机又输了一些灵力在他体内,火上浇油了一把。
    可是即便是如此,穆秉文还是站起来了。不愧是云歌掌门,不愧是八重灵力的强者,在这个时候,他仍然能够强迫自己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他的头发飞扬着,额角的青筋凸起,在他攥拳的时候,衣服也被撕裂了几道口子,这是他从身体里迸发出的,最大的力量。
    他看着下面的几人,心中明白,这便是他的眼中钉心头刺,倘若不把他们全都赶尽杀绝,他永无宁日!他的眼中除了恨和狠再无其他,就连向穆夫人和穆鸿投去的目光,也全是杀意。
    从来只有他穆秉文背叛别人,哪有别人背叛他穆秉文!
    他一扬手,一团光圈嗖的一下冲穆清飞了过去!谁也没想到他绕过安然先拿穆清开刀。穆清往后退一步,蔺星染一步到位挡在他身前,开扇打了个弧,一道光墙便挡在了他二人身前,生生将那道光圈挡住。与此同时,穆清反手掏出晓霞,搭在唇边,一段乐声飞去,化解了光圈。
    穆鸿眼看着吞了口唾沫,这样默契的配合,怎么可能是一朝一夕练出来的?他之前调查穆清和蔺星染,总有不和或是针锋相对的消息传回,就连蔺星染回到云歌,他二人也看似毫无交集,可是现在看来,这师叔侄二人,真是不一般。
    安然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幅光景,她咧着嘴笑,眼睛里全是杀伐决断之意。现在的她已经全然不是安然了,她现在是一个被强大力量操控的躯壳,没有道德观,是非观,善恶观,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强大的力量,和强烈的杀意。
    蔺星染和穆清配合着化险为夷,可是蔺星染清楚,自己虽然是八重灵力的强者,但到底还是比穆秉文差了一点。而穆秉文此刻显然是强行突破身体里毒物的束缚,要展开全力的攻势,一点儿也不把后果放在眼里。跟这样一个不要命的人拼,他没什么胜算。
    安然动动手指,烟岚自觉地在夏纯熙的衣服上擦了擦血迹,然后飞回穆清的剑鞘中。她捏了捏手骨,把骨节掰得咔吧咔吧响,脸上还是那副骇人的笑,甚至笑出了声。穆秉文的力量越强大,她的杀意越足,穆秉文越愤怒,她的心情越晴朗。
    她的身周迸发出一阵寒意,却是无差别的攻击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穆鸿下意识挡在穆夫人身前,却发现安然清醒时给他们设置的屏障十分坚固,似乎是想到了这个情况,把他们保护得严严实实。
    穆清那边就没这么轻松了,他们刚抵挡住穆秉文的攻势,又要转过身来抵挡安然的,不过好在他们二人的配合默契异常,也算是挡了下来。
    “你不来和我较量较量么?”安然露出皓齿,舔了舔嘴唇,战意昂然,她说这话,伸手将背上的弓箭拉开,冲穆秉文射了一剑。这么近的距离,几乎没有偏差,那箭直直的冲着穆秉文眉心飞去。可穆秉文也不是被动挨打之辈,只见他动也未动,只凭着灵力,就将那支箭化为粉尘,在自己面前飘飘洒洒了。
    这便将安然的战意引到了巅峰,她全身上下都在兴奋。她扔掉弓箭,提起安歌,直直往穆秉文身前冲去。
    穆秉文也是迸发出了怒意,他决心今日就重振他云歌掌门的威严,也是提剑而上,步步杀招。
    去年,也是这里,也是这个时节,也是这一老一少。
    那时穆秉文面色和蔼,细数着自己与安承德的过往,时不时哀叹一声世事无常,怜惜的看着安然,几乎要垂下泪来。此时穆秉文面目狰狞,鬓发飞扬,手握着一柄宝剑,就要将老友的女儿置于死地。
    那时安然步步谨慎,小心翼翼,一双眼睛不敢多看,只能噙着泪低声呜咽,请求穆秉文撤回婚约时的战战兢兢,让她几乎腿软。此时安然张狂的笑着,嗜血的眸子睚眦目决,身周的灵力涌动,速度快得几乎只剩残影,她手提名唤安歌的宝剑,直直冲向穆秉文。
    那时的穆秉文不会想到,自己的事情有朝一日会败露,也不会想到,自己谋划一生,处处算计,最后反过来被一个小丫头算计至此。那时的安然也不会想到,自己竟会有控制不住自己杀意的一天,也不会想到一向惜命的自己,会甘愿以命搏命。
    蔺星染和穆清趁机将大堂内其余的人全都送了出去,将穆夫人和穆鸿安置在侧门,外面也是兵荒马乱,他俩不宜出去。穆鸿复杂的看了一眼穆清,他彻底服了。
    原本以为穆清是明君子暗小人,又处处与自己作对,处处压自己一头,令他愤恨至极,又有背叛安然一事,让他对其深恶痛绝。可现在看来,这一切尽在穆清掌握之中,他看到的不过是穆清想让他看到的表象罢了。如此表象,维持了近二十年,穆鸿怎能不佩服?
    这样的人,若是想要自己死……穆鸿挪开了目光,心里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