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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除夕夜2
    不多时,龙辇和凤辇接连到殿,静嘉帝身边的大太监提前到,说呈陛下之意,不必行礼跪拜,大家只观看大傩便是。
    于是在歌舞中,在重臣垂首欠身的迎接中,静嘉帝走到群臣之中,孙皇后和皇太后则从另一条路走到殿内。在热闹声中,大傩达到了高潮。
    几个宫女过来传了话,安欢和安歆一点头,往内殿走去。安歆余光看到,安华公主等人,也正往内殿去了。
    都说北地皇城鲜少重男轻女,别的地方如何不知道,光说这长安城,这大明宫内,确实没有太多避讳。且不论安欢和安歆能跟着一众朝臣在这儿欣赏歌舞,就说现在这二人要去的内殿,正是等会儿静嘉帝要宴请众臣的地方。而且这其中没有男女之别,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无论是臣子还是夫人,都齐聚一堂,并无避讳。
    让她俩这平民跟着一群臣子皇子公主一起赴宴,这也是无上的光荣了。
    当然,皇帝的妃嫔媵嫱是不能来这儿的,除了孙皇后和皇太后以外,后宫其他的女人都在蓬莱殿中庆贺守岁。
    进了内殿,皇太后和孙皇后已经端坐好,等着诸位见礼。安欢和安歆上前行过礼,便被两位宫人带到一旁的几案上,安置她们坐下。过了一阵子,众臣和其随行家属都到齐,全都一一见过礼后,这才纷纷入座。
    待皇帝也走进来后,所有人起身,行大礼,目送皇帝上坐,这才重新坐下。静嘉帝讲了几句新年祝福后,皇太后也起身恭祝新春,随后便起身,从后面离开了。这儿的大局有皇帝主持,后院儿也得有人主持大局,孙皇后是个性子绵软的,还不如她亲自去。
    一番礼数过后,一群内监丫鬟便捧着珍馐走上来,挨个儿上了菜。这就算是开宴了。
    安歆稍稍左右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这一桌坐的都是夫人们,再往边儿上扫一眼,其他桌应该也是按照身份和地位安排的座位。这样也好,纵然这里没有太多的避讳,男女一桌也着实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看了一眼安欢,安欢则已经开始动筷,每个人旁边都有一个宫人负责布菜,她们倒不用担心够不着菜。安歆跟着安欢一起动筷,一边吃一边扫视着身边的夫人们,发现在座各位几乎都是相熟的,有一些可能还沾些亲故,姐姐妹妹嫂嫂的叫个不停。
    别的桌也没安静到哪去,文臣诌诗,武臣喝酒,下级敬酒,上级点头,一时间热闹非凡,整个殿内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而与这快活气息格格不入的,只有安欢。静嘉帝一边饮酒一边注视着安欢,只觉得她在这一桌女人里鹤立鸡群,纵然不是刻意,一眼扫过去也能一下子看到她。怎么格格不入呢?安欢一举一动尽是礼数,没有一点儿差错,她也吃菜喝酒,若有人搭话她也含笑应答,不拂任何人的面子。
    可看到她,就觉得冷清,这满屋的热闹好像都不是她的,都与她无关,耳边纵然繁杂吵闹,只消看看她,便觉得一下子静了。
    孙皇后一边笑着和几位上前来敬酒的夫人公主说话,一边悄悄打量着安欢。自从刚才开始,皇帝的眼睛就一刻也没挪开,一动不动的盯着安欢,眨也不眨。再蠢的女人也知道这个男人动了什么心思,更别提安欢本来就是要被纳入宫的。
    孙皇后面儿上的笑意不改,思想却一点儿也没在哪家老太太今年供了什么礼上来,只顾着在皇帝和安欢之间打量。不是说安欢还有一年才入宫吗?皇帝急什么?难道?
    若是如此……孙皇后暗暗想,以安欢的容貌,在后宫中定然是艳压群芳的,照目前看来,静嘉帝绝对会独宠她一人……与其树个强劲的敌人,倒不如拉拢一个强大的盟友。反正她也不在乎分宠,她入宫本就是为母家谋福利,与静嘉帝这个人无关。
    这么想着,她笑意更浓了几分。
    皇宫内觥筹交错,安府也不冷清,且不说西院仆人们的热闹,就是东院里也是热闹非凡。顾濯和燕绥之拼酒,安然和月痕在一旁鼓掌叫好,凌恒和墨决对饮,赵岩和肖风吃菜,穆清和安欤则在飞花令,二人不相上下,直斗个你死我活。
    画屏和流萤将最后一波菜端上桌,也坐了下来,她们二人是受了安然恩典,入了安家籍的,算是安承德义女,故而算半个主子。更何况在安然这儿本来就没什么上下之分,她自己就乱得很,哪还有时间去管辖别人。
    “你们两个无不无聊,一个飞花令玩得两个人一口酒都没喝上!”顾濯拼不过燕绥之,把矛头转向了安欤和穆清二人,这二人都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的人才,一个飞花令玩了半天,愣是谁也不让谁。
    “就是!”安然也笑着说他们,“你们两个这哪儿是行酒令,酒在哪儿呢!”
    穆清和安欤相视一眼,都笑了,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二人对了半天的飞花令,却是滴酒未沾。
    “歌儿也来?”安欤冲安然笑,盛情邀请。
    安然连连摆手:“就我这水平,快算了吧!大字不识几个,哪好意思飞花令!”
    众人都笑,穆清开口:“对对子也行。”
    对对子?安然想了想:“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雷隐隐,雾蒙蒙,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开市大吉,万事亨通,平仄平仄平平仄,仄平仄平仄仄平。”
    顾濯毫不客气的笑:“你这是什么呀!三岁小孩也会了!”
    安然无奈:“再高深我就真不会了,你们这些才子,饶了我吧,我自己喝酒还不行么!”说着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将空盏给各位看了一眼。在座纷纷叫好,算是饶她一马。
    “这么热闹啊!”蔺星染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他风尘仆仆,显然是刚回来,“快,给我一杯,让我暖暖身子。”
    “快坐快坐!”一时间各自都起身给他挪座位,又是替他斟酒摆碗筷,又是替他布菜拿手炉,更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