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呀,奴家看您也是第一次来,让奴家为您领路吧。”一进门,一位香肩半露的娇俏女人便迎了上来,之前在门口揽客的女人给她使了个眼色,便又退到门口去招揽别人了。
娇俏女人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富家公子,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若是伺候好了,应该不会吝惜钱财。
安然点点头,伸手揽过女人纤细的腰肢便同她往前走,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21世纪那么多古装剧,看也看会了。
“你叫什么名字?”安然问。
女人比安然高一些,此刻却倚在安然身上,好像没了骨头一样:“奴家月茹,伺候公子。公子是上楼进包厢,还是在楼下大堂坐?只是三楼已经没有空房了。”
安然环顾四周,玲珑阁有三层:一楼是大堂,歌舞台便在此,台下几十张桌椅,参差摆着,让客人混坐;二楼是半封闭式包厢,可以看歌舞表演,也不用和别的客人共处一室;三楼则全封闭,从楼下不能看到三楼的景象,但三楼客人如果开窗,则能看到楼下。
“去二楼吧。”安然压了声音,安歌的声音太脆生,很容易暴露,她只好故意压低声音。
月茹将安然带到二楼,找了一个僻静处,又正好可以看到歌舞台,也算是好地方。安然坐在榻榻米上,一手搂着月茹,一手捧起茶盏。
“公子,喝什么茶呀?我们这儿有百年的陈酿,醇香可口,您尝尝?”月茹半跪着,从桌上取下酒壶酒杯,为安然斟了一杯。
安然本有些犹豫,可来这儿的有几个不喝酒?若是她特立独行,恐怕会被记住。于是她接过酒杯,被月茹灌了一杯。
这酒是真香啊!安然点点头,连声称赞。古时候的酿酒条件差,很难酿成,可这酒显然是陈酿,入口甘醇,没有生涩之感。
楼下的台上款款上来一美人,轻纱半裹,玉肌外露,一双纤纤手转轴拨弦,这就弹唱起来。江南软语陪着美人琵琶,实在赏心悦目。
安然左右看看,二楼是半封闭的,所以她能看到其他包间里的人。那些人或是与美人耳鬓厮磨,或是喝酒听曲,并没有注意到她在窥视。
她盯上斜对角一个包厢,与其他包厢不同的是,这包厢里只有男人,没有女人。那三个男人正襟危坐,明明都看向舞台,却毫无半点儿欣赏音乐的意思。
安然顺着他们的视线又看去,那弹奏琵琶的美人肤白貌美,身材高挑匀称,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实在是勾魂儿。
不知道是不是安然的视线过于热切,那美人竟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抛来一个媚眼。安然一下子心跳加速,骨头都酥了,脸红到了耳根。那美人见此,更是面露娇笑,连带着唱的曲儿,也多了份笑意。
月茹见安然的眼睛一直黏在楼下,于是趁机道:“小公子,那位可是我们玲珑阁的头牌沛儿,今年刚来的。好多公子都是慕名前来,只为听她弹唱一曲呢。小公子您真是好运气,她一周只出台一次,让您赶上了。”
“哦?如此有名?”安然侧首问,眼神却仍在沛儿身上。
“正是呢。”月茹靠在安然身上,又为她斟酒,“只是她从来卖艺不卖身,有富家公子要赎她,她也不从。倒是很神秘。”
“神秘什么?”安然笑,“这不是你们玲珑阁的手段么?引人注目的美人偏偏一周只上台一次,还既不下场陪酒,又不陪睡卖身。花柳地的才女佳人,烟火巷的洁身烈女,不正是提高身价的卖点?”
月茹一点儿也不见尴尬,反而靠在安然怀里笑:“小公子好本事,奴家是骗不过您的。来,奴家给您敬酒。”
楼下的沛儿一曲已罢,又抱着琵琶退下去,只是在退下去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安然,眨眨眼,勾起一抹摄人心魂的笑来。
安然彻底看呆了。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是很喜欢安歌的模样的,长得好看讨喜还乖巧,特别适合演乖乖女。后来她见到安欢,才发现什么叫芳泽无加。
可如今,她这一双眼睛彻底离不开沛儿了。什么叫秾纤得衷,什么叫修短合度,只消看一眼沛儿,便全然知晓!
“她当真不陪客么?”安然问,“不用同房,不用喝酒,聊天都行。”
月茹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轻轻打了一下安然:“小公子呀,您已经知道这是我们玲珑阁的手段,又怎么不知道我们绝不会为了一点儿钱财,而毁掉全局呢?”
安然当然清楚,只是不无叹息,虽然自己也是女子,但是追求美是人的天性,看到美人难免有些憧憬。
看着沛儿的薄纱也消失在后台,安然这才依依不舍的收起目光。她又往刚才那个包厢看去,却发现那个包厢的三个男人只剩了一个。
安然眉头微皱,总觉得心中惴惴不安,却见那最后的男人也起身离开。她目送这那男人从楼梯口走到门口,最后离开,又见另外两人已然站在大门口准备离开,这才稍稍安心了些。
“沛儿一般什么时候出台?”安然又端起酒盏,饮了一口。
月茹立刻满上:“这可说不准,她一向看心情的。反正有这样的特权,自然是随心所欲。”
安然心下了然,点了点头,顺手又端起酒盏,一饮而尽。这时候才觉得酒劲儿有些上来了,想到自己还没吃饭,安然唤了门外玲珑阁小厮,要了些下酒菜。
几盘小菜一摆上桌,安然性质起了,又叫了一壶酒,边喝边道:“除了沛儿姑娘,你们这儿还有卖艺不卖身的吗?”
月茹轻笑:“有几个,但风头都是沛儿的,她们混不出名堂来,故而虽然不卖身,但也下台陪酒。”
安然双颊泛红,眼睛微眯,一双好看的眸子盯着月茹,有些涣散。她挑起月茹的下颔,笑:“那不知道,月茹姑娘卖艺还是卖身呢?”
“瞧您说的。”月茹知道安然已经微醺,于是便将双臂勾住她的脖子,“奴家卖艺,不过奴家的艺,要到隔壁楼才能展示出来。”
安然一把搂住她的腰,声音慵懒,带着些酒味:“那不妨带我去看看?”
月茹心知这就算做成了,于是将安然搀起来准备带她去隔壁楼。
安然这时候才觉出酒后劲的厉害来,她腿肚子有些打颤,但还算能走,加上个子小身子轻,被月茹搀着也不算什么费劲儿事。
正要踏上空中楼阁,只听身后一阵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怎的带了几分咬牙切齿?
“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