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只会表现出他想让你看到的。穆秉文以为他是个能利用还能舍弃的人,穆鸿以为他是个竞争对手,天下人以为他是翩翩公子,这些都是他想让别人以为的。”安然说。
见安歌不解,她又补充:“让穆秉文以为他可用可弃,是让穆秉文以为掌握权在自己手中,可以消除一些忌惮;让穆鸿以为他是竞争对手,是让穆鸿对他有意见起针对,这样他才好反击,不然他根本不能动穆鸿;让天下人以为他是翩翩公子,是让天下人站在他这一边,只要他是正面形象,那与他作对的人就是反派。”
安歌勉强能够接受这个理论:“可即便是如此,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傻丫头。”安然看着她,双目充满怜惜,“这样一个人,你怎么知道你看到的,不是他想让你看到的呢?”
安歌愣在原地,半晌无言。是啊,这么一个聪慧至此的人,怎么会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失控、担忧?除非,他就是想让自己看到,就是想让自己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
想不到自己也在穆清的盘算里,安歌一下子反胃起来,她心中的穆清,就如同白月光一样令人向往,干净纯粹,并非是这样一个形象。
安慰一阵子安歌,安然反而说:“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没什么心理负担,一想到他也在利用我,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利用他了。互惠互利,没什么不好。”
可安歌未必能接受得了这个,仍然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这孩子,生在大院养在深闺,自然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可当她真正见识到了的时候,也爱憎分明。如此对比起来,安然反倒暧昧了。
这时,师父终于开口:“既然已经这样决定了,就好好谋划下面的路吧。要坐这个位子,就把它坐稳了,别让别人有机可乘。”
“徒儿明白。”
“来,歌儿,练功去了,让她赶紧回去干活去。”师父招招手,把安歌叫走,他们倒像是亲师徒,安然反而是捡回来的了。
安然无奈笑笑,出了冥想。
“歌儿,你还好吗?”刚一回来,蔺星染的声音就传来了。
“挺好的呀。”安然坐直身子,“怎么了?”
蔺星染张张口,欲言又止。方才安然在胡家的样子,不仅吓到了胡家二人,也吓到了蔺星染。蔺星染一瞬间也有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家小鸽子了,可之前他以灵力为安然检查身体之时,又确认过,这不可能是旁人顶替。
他当然没想到,这身体还是安歌的身体,内芯却不是安歌了。
“星染哥。”安然恍然大悟,明白了蔺星染意有所指,“我死过一次,通透了不少。你不必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安家的大梁,还得靠咱们呢。”
蔺星染心疼的看着安然,这瘦小的身子里到底蕴涵着多大的能量,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虽然在这个世界,十六岁的姑娘都要成亲了,但在蔺星染眼里,这全然就是个小孩子,永远长不大。
“对了,我不是让人把荒了的花园改成射击场吗?改好了没?”安然换了个话题。
画屏连忙道:“早就好了,就等着您去验收呢。”
安然点点头,这样就好。身边的人再护着自己也不过一时,总有一天她要自己承担一切,在此之前,自然要先让自己变强。等着吧,她总有一天要变成被依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