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德养死士,并不是什么大新闻,有钱人家怎么也得弄几个护院来,安承德作为金陵首富,又挂着官衔,不可能没有影卫之类的护卫。
安家惨案之中,安承德养得那些死士也惨遭毒手。他们虽然力不能抵那些歹人,但好歹也护了安家多年,安然想要慰问其家属,却发现根本找不到。
找不到他们的家人还说的过去,安然这时候才发现,安歌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些人。
他们是谁?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的安府?
一概不知。
按理说安歌这样受宠的小姐,怎么也该配备几个护卫,可安歌却一次也没见过那些护卫。若说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影卫,叫安歌也发现不了倒也合理,却又觉得哪里说不出的怪异。
再加上近日的查账,安然发现安家每个月都会有一笔不菲的资金外流,而就在安家遇难的三天前,就有一笔巨款流出,而且这次的数额要比之前每月提出的数额夸张很多。但由于这些都是安承德亲自提的,安攸宁也没有过问过。安承德一向节俭,纵然他是金陵首富,也从不见他铺张浪费,这安府也跟寻常富裕人家没什么不同,甚至还要更简单些。
那这笔钱去哪了?养死士吗?需要这么多钱吗?当时死的死士是全部了吗?如果不是,剩下的在哪?是否还需要安家拨款?可是现在没人知道关于安家死士的相关情报。如果不拨款会怎样?
一系列问题全都涌在了安然脑中,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想来,在安歌的记忆里有关他们的部分,只有死前府中厮杀的声音。
“我觉得不对劲。”安然腿有些麻,换了条腿支撑着身子,“我不喜欢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
墨决没话说,他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安府影卫一事。他作为杀手,本应该了解清楚各家各户的护卫情况,但确实对安府一概不知。不过,安府也不可能是他的目标,所以他也没有过多关注。现在想想,确实疑点重重。
“不管了。”安然直起身子,拍了拍身后靠墙站上的灰,“该办事儿了。”
胡安氏的马车停在了安府门口,赶车的仆从拿着一根木棍挑起帘子,旁边随车的妈子马上伸手,将胡安氏和胡竹盼扶了下来。这二人在安府门前略停了片刻,便在妈子的搀扶下,走向安府大门旁的灵棚。
灵棚旁打着整仪幡的一侧有丫鬟们来接迎,一人捧着水盆白布,一人捧着白布糊的盘,还有一人捧着铜镜和木梳。胡安氏二人卸了饰品放在盘里,用水象征性的净了脸,照着铜镜将发髻整理一番,这才走进里面。
麻烦死了。胡竹盼早已不耐烦,东张西望起来,胡安氏却仍然端庄,斜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做不该做的动作。
有小厮将二人引进,安置席上。
胡竹盼坐不住,又开始打量四周。灵堂布置得简陋了些,但该有的东西倒都有。
安然正身着麻布孝服,跪在灵柩旁泣泪涟涟。看得出她已经跪在这儿很久,也哭了很久了,一张小脸发白,鼻子眼睛又肿又红,声音也嘶哑了。
主持大局的是蔺星染,他与安家的关系没有到守孝服丧的地步,因此他也与来吊唁的宾客一样,只是穿着素色衣裳。面对宾客,他又是以往的一副冷漠模样。他并不招呼客人,只是吩咐仆从做事,将灵棚打理得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