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穆秉文打断了安然,“承德与我是多年好友,如此交情,还用你个小姑娘来求助吗?安家修葺重建一事,我云歌自然出力。你快快坐着。”
安然却摇摇头,抬起头,笃定的直视着穆秉文的眼睛:“并非此事。安府现已在云歌各位哥哥的帮助下重建完毕了。”
重建完毕了?什么时候的事?肯定是他那个好儿子干的,他斜了一眼穆清,又问:“那是何事?”
“十六年前,我出生,无灵力。或许是父亲想替我寻个好些的夫家,能保我日后周全,故而将我许给了云歌。”说着,她看了一眼穆清,“我今日正是为此事而来。”
她怎么先提了!在场一众人又是一惊。穆秉文忙想说话,若是让她把这事儿提出来,他可就不好毁约了!
见穆秉文欲动,安然立即道:“还请穆伯伯恕罪!歌儿今年十六,及笄之礼也即将举行。原本应在笄礼后嫁入穆家,嫁于穆二公子。”
“但是。”她不给任何人插话的机会,“但是我安家出了如此大事,我父母二哥的尸体在金陵府衙停了十数天,昨日才终于接回来。于情于理,我这个死里逃生的女儿,都应该守孝三年!”
“今日安歌来此,确有不情之请!”她伸出手,身后的画屏连忙递上一个陈旧的信封,那里面装着的是她与穆清的婚书,她将信封双手呈上,“请穆伯伯恕安歌,不能履行父辈定下的契约!安歌在此时,无法嫁于穆二公子!”
安然说的情真意切,一双眼睛浸满了泪水,睫毛微微一颤,豆大的泪珠便一颗颗滚落,十分惹人怜爱。她双手高举,躬身垂下脑袋,泪水便啪嗒地落了地。
穆秉文和穆鸿面面相觑,穆清眉头微皱,满脸担忧疼惜的看着安然,却碍于穆秉文不好上前。
一时间,云歌会客堂,寂静无声。
良久,还是穆秉文开了口:“你为父守孝,自然是情理之中,难为你有这份孝心,又何来恕罪一说。”他给身边的云歌弟子使了个眼色,那弟子便上前去将婚书取来递给他。
“这门亲事就这样吧,孝心为大。”他将婚书放在茶案上,手压着它,“你也不必自责,承德泉下有知,不会怪你的。”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安家现在正是艰难的时候,若有什么需要,随时来找你穆伯伯,云歌定当倾力相助。”
“谢……穆伯伯。”安然哽咽,在画屏的搀扶下坐了回去,眼眶都是红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任何人见了这副样子,都会心疼一下的。
穆秉文叹口气,递给云歌弟子一物,那弟子接过后便送到了画屏身边。穆秉文道:“安府着了一场大火,恐怕近日短财,这是穆伯伯一点心意,你不要推辞。”
画屏接过一看,竟是一张飞钱,面值五千两,票头是安家的柜坊,上面还有云歌的印。她斜斜的朝安然那儿歪了一下,安然装作没看见,便谢过收下了。
本来以为诈不到钱了,没想到穆秉文还是有一点良心的。安然腹诽,她原本的计划就是等穆秉文提出解除婚约,她再狮子大开口敲他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