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那是你爹和穆掌门定下的,可那时穆清才六岁,谁知道他后来能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也不照照镜子,区区一个商贾之女,无灵力者,却还妄想攀穆二公子的高枝儿?胡竹盼内心戏十分到位,在心里白眼儿都要翻上天了。可她仍然一点儿痕迹不露,还是一副关心好姐妹的样子。
安然在心里啧啧感叹,胡竹盼容貌也不俗,演技又如此精湛,倘若生在她那个年代,恐怕娱乐版头条就要被胡竹盼三个大字常年承包了。明明是养在深闺的小姐,这演技怎么比秦楼楚馆的优伶还更胜一筹?
“我是安家小姐!谁敢说一个不字?”安然双眼发红,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泼妇样。
“歌儿快别嚷了,这恐怕是穆掌门的意思。”胡竹盼连忙浇了一勺油,“现在安老爷走了,这是欺负你无依无靠啊……我可怜的歌儿……”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一副为好姐妹感到悲伤的模样。
“穆伯伯……”安然似是被她说懵了,怔了一会儿,却更加愤慨了,她眉头紧锁,眼睛瞪得老大,脸都憋红了,声音也高了不只一个分贝,“我要亲自去问他!我要当面问他!”
好!就是这样!不是要去云歌吗?好啊,去云歌质问,去和穆秉文起争执!让他看看你这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胡竹盼多希望安然声音再大一点,好让宅子外面也能听到。
这当然不可能。安然的声音不仅不会传到外面去,甚至不会传到宅子里的其他人耳朵中。胡竹盼不知道,安家护卫此刻正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主屋的屋院儿包围住了,这戒严,别说听墙根的人了,就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从头至尾,这些话只是说给她胡竹盼一人而已。
“好妹妹,那你到时去云歌记得问个清楚,不能这样不清不楚的被退婚!”胡竹盼站在门口,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时间不早了,她该回了,只是回去之前还要给她再添一把火,“我们歌儿这般美貌,难道还怕他穆二公子不喜欢么?”
呕——她俩人内心都作呕起来。
“好!我一定问个清楚!”安然愤懑的点头,过了一阵儿又换了一幅依依不舍的模样,“姐姐以后要常来坐,自从父亲母亲和二哥哥走了后,我总是……寂寞得紧……”说着还用手绢抹泪,惹得胡竹盼不得不也陪着落了几滴眼泪。
“好,一定!”
“替我跟姑妈姑父问好。”
“好。”胡竹盼转身,迎她的小丫头扶着她上了马车,她揭帘子进去前,还回头含泪看了一眼安然。
好一副姐妹情深依依惜别的场景!
墨决倚着里院儿的门,看着大院儿外的安然,嘴角又是勾起笑来。
他行走江湖多年,自然听说过所谓的女儿家的心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演起戏来比最好的伶人还要更胜一筹。这次也算是见识到了。
只是别人说起来多含贬义,他看安然却怎么看怎么觉得有趣。
他们,都是她布好的棋子,渐渐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