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华刚想说话,钱文博一个眼神看来他便继续安静的坐着。也不知这个狼崽子来书房是有何事,总之是不会有好事就是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白泽终于说话了。
“丞相,我想与你单独谈谈。”
钱文博给钱宏正使了个眼神,钱宏正明白的轻点了一下头,与钱凌和钱华离开了书房。
“不知王爷要与我谈什么?”应该与夕月有关。
“丞相,为何不喜我与唐夕月来往?”白泽直接问道。
钱文博没想到白泽会突然问这个,转瞬想了很多,表面没有任何情绪外露,“王爷是否考虑过夕月?”
“何意?”
“王爷,夕月是一个女子。”钱文博说道,“因为王爷的关系,夕月遭受了多少流言蜚语,名声受损。换作是其她的女子,早已因为名声受损而做出什么事来。那谭家的谭丽丽,为何自杀?她的名声受损,牵连谭家,不自杀便只能被送到家庙。就算送到家庙,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流言蜚语会伴随她一声,没几个女子受得了这种折磨。”
白泽微微蹙着眉头,心里难受又自责,却不自觉的为自己辩解,“唐夕月不在意这些。”
“是,夕月向来不在意这些。夕月不在意,难道就要她背负一辈子的流言蜚语吗?”钱文博瞧出白泽的松动,加了把劲,“再则,夕月以后是要嫁人的……”
钱文博一说到这,白泽的眸色一凛,面色冷了几分,周身散发出煞气,“本王不准!”
白泽说完,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抿了抿唇却没有收回这句话。一想到唐夕月会嫁给其他男人,他便想杀了那个男人。心里有个声音在说,绝不能让唐夕月嫁给其他男人。
为何会不准她嫁给其他男人?
一时他也想不明白,唯一明白的是,想到她会嫁给其他男人,他的心便如同被刀割似的疼痛,非常想杀人,杀光所有靠近她的男人。
白泽想到杀人,散发出的煞气变为杀意,浓浓的杀意,一瞬充斥在整个书房。
书房的气氛变得压抑,恐怖,宛如来到了地狱。
钱文博咽了咽口水,脸色有几分发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的双手轻颤,心里止不住的害怕。别人没见过摄政王的手段,他是亲眼见过的。摄政王在谈笑之间,他的手下便能杀了数千人,而他却面不改色,甚至是只身杀敌数百人,宛如地狱里的修罗。
他不过是试探性的提起夕月要嫁人的事,却遭到摄政王如此强烈的反对。要说摄政王不明白自己对夕月的感情,他是不相信的。假如摄政王不明白自己对夕月的感情,怎会有如此强烈的情绪反应。以摄政王的性子,最多只是面色冷几分。
摄政王这般强烈的情绪反应,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看来,带夕月离开洛城的事要提早做准备。
如今陛下在摄政王的辅佐下,已能独立处理很多事。他得找个合适的时机,最好是外派查什么事,再上奏折辞官,带着夕月和夫人藏到某个地方,等风声过了后再出现。
不是他不愿意夕月嫁给摄政王,而是摄政王身边的麻烦和危险太多,以钱府的能耐不一定护得住夕月的性命。
他们夫妻俩只有夕月这么一个外孙女,绝不能让她出事。
“是老臣失言。”钱文博的心思只在一念间,他朝白泽拱手行了一礼,“还请王爷多考虑考虑夕月的名声,她到底是个女子,承受太多容易做出极端的事来。”
他的额头冒着细细的冷汗,若不是坐着,这会儿他有可能会因为双腿发软跌坐在地。
白泽嗯了一声,眼眸中全是暴虐,完全无法平息下来。那一刻,他几乎要动手杀人,好不容易才强忍住。他认为钱府是因为唐夕月是名声,而这般不待见他。
唐夕月对他的态度转变,也是因为钱文博对她说了要远离他,注意自己的名声。
这是白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他在书房待了一会儿后,便离开了书房,往唐夕月的院落方向走。
钱文博瘫在椅子里,这个年过得可真是惊心动魄。他顾不得感慨,赶忙回到自己的院落,屏退下人和崔氏谈事。
“夫人,收拾一下,等宏正和华儿成亲后,我便找借口外派,到时再想办法辞官,我们带着夕月离开洛城。”
崔氏吃了一惊,问道,“是摄政王那边……”
钱文博点了点头,“我刚试探过,不带夕月离开不行。内患未除,各府又盯着摄政王妃的位置,夕月早已成为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我们护得住夕月一时,护不住她一世。最好的办法是,带夕月离开洛城,从此远离摄政王。”
崔氏闻言低低的哭泣着,“好好好,我会悄悄收拾行李的,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只是,我们能躲开摄政王吗?”
“能!”天下这般大,总会有地方不被摄政王找到的。
为了夕月的命,他必须争取一把。夕月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绝不能再出事。
白府管事回到白府后,将事情详详细细的禀告了白沂源。
“派人给琉璃县主下帖子,请琉璃县主明日到白府。”白沂源吩咐道,“记得要客客气气的。”
琉璃县主不来白府,泽儿那孩子是不会来的。
“是,老太爷。”
钱宏正与钱凌和钱华分开后,一个人来到唐夕月的院落,两人坐在屋里聊天,丁妈妈站在一旁伺候。
“夕月,你对摄政王可有什么想法?”
“什么什么想法?”唐夕月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大舅舅有话不妨直说。”
钱宏正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夕月,摄政王继续与你在一起,对你只要坏处没有好处。我与你外祖父商量过这件事,若是摄政王非得缠着你,你外祖父,外祖母会想办法带你离开洛城,你觉得如何?”
丁妈妈面上一惊,老太爷他们这是……
唐夕月摇了摇头,“大舅舅,我不能拿钱府当赌博。白泽此人的性子,大舅舅也是清楚的。若是我真的不告而别,白泽极有可能会对钱府出手,他会用钱府逼我现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