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226章 杀人偿命
    彭俊已经死了。
    阮绵绵颤颤巍巍地朝着天台的边缘走去,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望了一眼68层高的楼下,只听见急·促的鸣笛声,隐约有些骚动,她身子一晃,险些栽下去。
    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拽了回来。
    “小心!”
    陆千钧皱着眉头,看着她惊慌失色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心,即便是到了阳间,她还是没能摆脱替人解除怨气的命运,越是这样,她也许就能越快的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透支生命作为代价,是自己不愿看到的。
    “你可以走了!”他冷漠道,言语之中,含着隐忍的怒意。
    这话是对七嫂说的,七嫂不敢看他,低着头,朝着阮绵绵弯腰鞠了一躬,真诚地道一声谢谢,转头便也从68楼一跃而下。吓得阮绵绵惊叫了一声,再望去,一片莹莹闪光的萤火虫,冉冉升起。
    透着绿光,她看到七嫂真朝她挥手告别。
    片刻,绿光朝着月亮飞去,渐渐地消失在肉眼可及之处。
    “回去吧!”
    陆千钧拍了拍她的肩膀,阮绵绵一愣,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人,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拭去眼角的泪痕,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又笃定的问:“你是谁?”
    “回去吧,他们来找你了。”
    说完,陆千钧纵身一跃,化作一道光影,便消失在了璀璨的夜色之中,阮绵绵正要喊住他,却发现自己晚了一步,不由得懊恼,这个人为什么每次都来无影去无踪。
    无处不在,神秘非常,甚至隐约能感觉到他很厉害。
    此时,手机响了。
    屏幕上闪动着欧阳的名字,阮绵绵接通了电话,稳了稳心神,喂了一声,就听得电话那头,欧阳焦急的声音,“绵绵,你去哪儿了?”
    “哦,我马上回来,刚才……我回来再说吧!”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疾步离开天台。
    ——
    下楼,走进电梯。
    她的脑海中,还像是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在眼前跳动,王文生和金桂,在那个时代,他们不过是一面小小的镜子,投射出无数可恶又可怜的嘴脸。
    还有那个神秘的男人。
    他又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角色呢?
    想了一路,她满脑子都是别人,却从没有想过,自己到底在那个浓缩的时代,扮演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角色呢?
    刚大堂门口,正碰上欧阳,见他一脸焦急地迎上来。
    阮绵绵心里一暖,难免有些愧疚,自己一声不吭地就往外跑,完全没有考虑他们的感受,实在有些不应该,心虚的停住了脚步,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地低头。
    欧阳来到近前,见她身上披了一件男人的衣服,瞳孔一缩,脸沉了下来,责问道:“你上哪儿去了?”
    他难得发脾气,阮绵绵更虚了,低头瞧着脚尖,盘算着怎么编瞎话。
    “我……碰到一个老朋友!嘿嘿……”
    “你还有我不认识的老朋友?”
    欧阳不买账,冷哼了一声,一听她的口气就知道她在说谎诳他,脸色更差了,刚才他一转头不过就是拿了些水果的工夫,她就跑没影儿了,这丫头上辈子一定是只皮猴,一刻都不消停。
    “说吧,去哪儿了?”
    “我……”
    阮绵绵针准备和盘托出,就见欧阳变演变色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后,心生疑惑,背过身来,转头一瞧,面上顿时冷了下来,美眸一瞪,抿着唇角,不说话了。
    原来,打对面走来一男人。
    四十岁上下,穿着一身高定西装,梳着一个大背头,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靴子,瞧着很是面熟。
    虽然穿得是一表人才,可打肚里黑到了心肝。
    见阮绵绵不说话,男人倒是先开了口,撇着大嘴,哈哈一乐,露出一对标志性的酒窝,说:“哟,这么巧,能在这儿见到我的亲侄女儿。”
    “呵!”
    阮绵绵冷笑了一声,对这个称呼嗤之以鼻,“皇帝都有几个穷亲戚呢,二叔您少见多怪了。”
    言下之意,影射他就是阮家那个不受待见的穷亲戚。其实这个亲戚穷吗?不穷,不仅不穷,还是一个款爷儿,不能说亿万富翁,几千万也是有的。
    至于那些个钱,是怎么来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哎,小绵还跟当年一样,伶牙俐齿的。二叔说不过你!”阮建国一副慈爱的模样。
    若是一个不知道原委的,还真当他们是叔侄叙旧呢!只可惜,两人眼神交汇,其中的电闪雷鸣,叫人心惊胆寒,若说别人,阮绵绵兴许还会露出几分怯意。
    可,独独对阮建国,她是恨进了骨头里,半分都不相让。
    “二叔,您也和当年一样,还是这么人模狗样。”阮绵绵挺直了腰杆,皮笑肉不笑的说。
    瞧他那样儿,应该也是冲着金狐面具来的。
    不过,这一次,他恐怕是要失望了。
    阮建国面色一僵,有些下不来台,剜了她一眼,压下心头火,笑呵呵地劝解:“小绵,‘天宝拍卖’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呀不过是看个热闹,趁早回去吧!把你那个豆腐干大的小店看好,没事卖点赝品就行了。”
    潜台词,说她没钱,又不懂行。
    “二叔,爷爷常挂嘴边的话,你不会不记得吧?长江后浪推前浪,古董是越来越值钱,可这人是越老越不中用,趁着您手里还有点养老钱,不如就收山了吧!”阮绵绵也不甘示弱。
    两人唇枪舌战了一番之后,最终以阮建国偃旗息鼓告终。
    他来这儿的目的是来拍金狐面具的,不是来这儿跟这个小丫头片子耍嘴皮子的,反正她也活不了几天了,到时候看她还怎么蹦跶,心里不忿,却不恋战,带着一帮跟班的小徒弟,扬长而去。
    阮绵绵气得浑身发抖,这个忤逆子,竟敢这么嚣张,他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绵绵,你二叔他……”
    “气死老子的畜生,可不是我二叔。”她咬着牙说,面露戾气,红了眼睛,气得声儿都打颤,捏紧了手里的小包,一把夺过欧阳手里的号牌,怒气冲冲地朝着内场而去。
    刚走了两步,只听得耳边清脆,她低头一瞧。
    哎,自己的脚踝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串小银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