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的卧室直接连着地下室的实验车间，红炎海盗团的科研设备相当完善，虽然不能和联邦，虫人这些势力相比，但在三角星域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实验室分为生化科学实验室和机械实验车间，生化科学实验室主要由小安和一大群头发花白的老头儿负责，而机械实验车间由红月负责，手下也有一大批工程师和科学家，这些人有红炎海盗团一代代培养的红炎土著人，也有从其他星域高价聘来的，但大多数都是蛛式机甲，战舰设计，战车设计方面的专业人才，人形机甲的专业人才少的可怜。
    “你的卧室和实验室是相连的呀，这样倒是很方便。”云沃一边参观着红月的实验车间一边不住点头。
    红月微微一笑，看了下表，“这个时候助手们大多已经休息了，平时我一般都是最后离开这里，最早进入这里的。”她说起来难以抑制有种自豪感。
    云沃说道，“这样可不好，最好不要熬夜，我有个朋友叫沧痕的，他是我们宿舍的觉主，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处在睡眠中，结果他的皮肤光滑细腻的很。”
    红月笑道，“知道了，以后有男人了当然不能想以前那样胡闹。”她在云沃脸上亲了一口，问道，“你的那个叫沧痕的舍友是什么人，人类吗？”
    “不是，他是精灵人。在萨拉斯星域的奎尔星球。”
    红月忽然站住，想了一下皱眉说道，“萨拉斯星域不是很早以前就被中银河链摩拉人毁灭了吗？他们的母星奎尔星球都被炸成碎片了，你的朋友是他们的幸存者？”
    “什么？不是呀，沧痕经常和他的族人谈话的，你说萨拉斯星域被灭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几十年前，那时摩拉人被中银河链星际联盟驱逐，摩拉人是宇宙流氓，毁星无数，成为中银河链的公敌，被驱逐中银河后就漂流到萨拉斯星域，和那里的罗斯人发生战争，精灵人不行被战火波及，整颗星球都毁灭了。”
    云沃吃了一大惊，“那沧痕还总说介绍他妹妹给我，原来是晃点我，我说他怎么总是躲在被窝里，难道在一个人哭鼻子？”
    “好了，我们到了！”红月带着云沃他们来到一扇密封门前，“这是我的人形机甲项目最机密的事情，没有我的指令任何人都进不来的。”
    “你不是要带我去见佩鸾吗？不会她就在里面坐着和咖啡吧。”
    红月叹了口气，“云沃，我说过了，当时我们找到佩鸾的时候她几乎已经可以认定为死亡了，一会儿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吃惊。”
    说着她将自己的手按在门上的基因扫描器上，识别系统扫描过后，密封的大门缓缓打开。
    舱室里是一座巨大的机器，占据了整间屋子，机器中间是一个发光的银色圆形物体，上面连满了导线光线电缆，银色光球下面是一个透明的箱子，一个女人静静躺在里面。
    云沃慢慢走近，看着那张几乎已经被遗忘的脸，不由按住了自己的心脏，他默默站在她面前，透明箱子里的那个女人长得很婉约，眉毛弯弯是云沃很喜欢的古典型，眼睛狭长看起人来很有神韵，现在紧闭着，她表情很痛苦，一点儿也不好看，脸色苍白，两颊消瘦，因为脱水和冷冻身体浮现一块块青色的痕迹。
    这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具尸体。
    “佩鸾----”
    他弯下腰隔着箱子望着她，云沃心中产生了一股愧疚感，他很鄙视自己，因为他几乎都忘了这个女人，这其实是所有人类都共有的本那，或许有些忘恩负义，或许有些狼心狗肺，但这其实是人类保护自己的本能。
    不管多么重要的人，在经历了足够长的时间后总会慢慢淡化，慢慢遗忘，哪怕那个人曾经海枯石烂，不是有句古话说‘时间是最好的药剂’，对于佩鸾这样的女人他曾经和她不曾有过爱情，更何况经历了这么久的事情。
    就算是静媛，现在云沃还拿出多少时间去怀念她呢？是他放下了他，无上锋，静媛之间的羁绊，解脱了，还是他不想去想念，不想去花费精力怀念一个存在于过去的人和事。
    云沃蹲在佩鸾尸体前面，看着她消瘦扭曲的脸，被核辐射过的皮肤枯黄色就像死去千年的干尸，她脸上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那紧皱的眉头，依然仿佛锁着无限烦恼一样。
    “对不起啦，佩鸾，我几乎都将你忘了，你就在那个世界骂我狼心狗肺吧，反正温莉也已经骂过了，不过你现在这副样子还真的有够丑，我记得你一直都是很漂亮的。”
    “呵呵，让你失望了！云沃！”
    “哇----”云沃身子噌地蹿出二尺高，坐在地上双手双脚并用往后退去，见鬼了一样，“谁--谁在说话！我怎么仿佛听到了佩鸾的声音----”
    看他惊慌的样子红月噗嗤一笑。
    那个佩鸾的声音也笑了一下，“我原谅你的狼心狗肥，你也不用这么惊讶吧！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活着的时候没有机会看清你，现在死了就满足一下吧。”
    云沃镇定下来，原来说话的是那个银色的光球。
    光球上闪烁着光芒，佩鸾的声音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他疑惑地看着温莉和红月，“你们说的佩鸾就是这个球？”
    红月点点头，“她的身体已经死了，这是她的意识信号，也就是脑电波，我们当初截留了她最后一丝脑电波然后复制到这个机器里，等于变相将她复活了。”
    “你们什么时候有这种科技了，要是这样的话那人岂不永生不死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的，但要是你希望自己变成一个球，只能藏在冰冷的机器里，没有感觉，没有肉体，甚至连声音都是通过机器合成的，这样的活恐怕比死还难受。”
    “那你们是怎么做到将佩鸾的意识信号保存下来的。”
    “这个吗，就涉及到红炎的机密了，不过倒不用瞒着你，联邦禁止智能机器研发，但我们这些海盗可没那么多忌讳，瓦娜斯大姐的机甲红电上面的辅助系统就是一个人工智能，我们用同样的方法，只是将人工意识信号换为佩鸾的意识信号就行了，理论上来说还更简单呢。”
    云沃走回佩鸾尸体边上，摸着那个圆球，叹口气说道。
    “其实你活着的时候我总是背后意*淫能够这样摸你，没想到现在实现了，你感觉不到是吧----”
    “感觉不到，但我能感觉到你是个混蛋，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了这么久还不去死吗？你应该能够体会这种活死人的滋味吧。”佩鸾的声音淡淡说道。
    “你总不是为了要见我一面吧。”
    “也有这方面原因，云沃，我喜欢你。”
    “这是表白？”
    “嗯，这是活着的时候应该对你说的，只是那时有点儿傻，顾忌的太多，现在我都这样了，也不在乎脸皮了，其实你也没什么优点，长得不算英俊，没什么背景，基因也不优秀，但我就是喜欢你那种感觉，真是见鬼。”
    “喂----”云沃无奈一笑，“你们不会都是喜欢我的缺点吧，我只是有点儿和这个时代不相符的特征而已，哎好吧，我该高兴有白富美看上我了。”
    “云沃，我已经答应红月了，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一起战斗了。”佩鸾的声音说道。
    云沃奇怪地看着红月，“什么意思？”
    红月走上前，看着佩鸾的尸体，展颜一笑，“云沃，佩鸾她真的对你很好呢。”
    “你知道我们研究的第三代人形机甲的一个技术性难题吧。”
    云沃想了一下，点点头，“技术性难题有很多，但真正现在还难以攻克的就是‘机甲同化’问题。这和佩鸾有什么关系，她可不是机甲大拿！”
    红月倚在机器上，双手抱在胸前，将丰满的胸脯挤出一个深深的沟壑，问道，“说说你的难题吧。”
    “哦，我在太安星时候建造了一个实验型机甲，我的第三代机甲思路是机械和生物融合型机甲，通过研究生化兽得到的经验，将生化兽的优点和钢铁机械联合起来，这样不但能够解决机甲的内部磨损问题，还能够自我修复，同时也能将机甲系统产生的庞大精神压力分担给机甲本身，可是有一个始终无法解决的难题就是生物驾驶舱总会将机师同化在里面，一旦长时间操控机甲就有可能和机甲内部连为一体，彻底长在里面。”
    红月点点头，说道，“我这边也是同样的问题，说实话，当初你提出生物和机械联合机甲的时候，我兴奋了好几天没有睡好觉，当时觉得你是宇宙第一天才，几乎有种立刻找到你将你抱在怀里，咬掉你的鼻子的冲动---”
    “你这是什么比喻呀---”
    红月没理他，继续说道，“可是当我完成了大部分系统的时候，也发生了机师同化问题，当时我进入驾驶舱驾驶了三个小时，等出来时生物驾驶舱已经和我的身体正在一块儿了，你知道我当时是光着身子进去的，那些肉丝长进我的皮肤里，这仅仅是三个小时，要是更久的话肯定会和机甲长成一体。”
    云沃认真地看着她，“然后呢？你找到解决方法了？”
    红月打了个响指，点点头，“嗯！我找到了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当然也找到了解决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