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已经泣不成声。
她真的后悔了,后悔当年不应该那么逼迫自己的女儿。
宋毅被傅枭的一番话气的胸口剧烈起伏,那一张脸更是黑的吓人,再加上白梦一直在旁边哭泣,他更是怒火中烧。
“那你呢,她现在肯留在你的身边,不过是因为她失去了记忆,若是有一天她想起来,这个世界上她最恨的人就是你!”
宋毅的话就像是一把把无情的尖刀用力的扎在了傅枭的心脏上,他面上看似云淡风轻,心脏早已被扎的鲜血淋漓。
他放在腿上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手背上青筋暴起看起来格外狰狞。
“若恨,那便恨吧。”他垂下头,喃喃自语。
他声音很小,宋毅和白梦没有听见他说的什么,却见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如同帝王一样高贵而又优雅的单手插兜站在那里。
他目光冰冷,黑色的墨眸中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如果要带走宋九月,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这辈子,没有人能把她从他身边带走,哪怕是死,他也会拉着宋九月陪着他一起。
傅枭离开之后,宋毅久久不能回神。
白梦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毅哥,我们以前真的做错了吗?”
“……”回答她的却是宋毅的叹息声。
从酒店里出来,傅枭上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车子里。
见宋九月担心的看着自己,他唇角露出了一抹浅笑,大手覆在宋九月的头顶上使劲揉了揉。
“发型都给我揉乱了。”宋九月不满的嘀咕。
见她这样,傅枭唇边的笑意更大,更是用力的揉了几下,把宋九月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之后,他才收回手。
“傅枭,你是不是有心事?”傅枭的笑容和举动让宋九月感觉到有些反常,她往酒店的方向看了一眼,视线落在了守在那里的警察身上。
傅枭到底是去见了什么人?竟然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没事。”他故作轻松的开口,对前面的司机说:“开车吧。”
一路沉默,回到别墅把行李放下之后,宋九月在屋子里没找到傅枭,就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宋九月推开门放轻脚步走了进去,屋子里的窗帘拉着,导致光线有些暗,但她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书桌前的男人。
他手里夹着一根已经点燃的香烟,那浓郁的烟味有些呛人,宋九月想起傅枭爱点着烟却不抽,心里刚有了这个想法,下一秒就看见傅枭抬起手,用力的吸了一口烟。
而后便是他剧烈的咳嗽声。
宋九月快步走过去,将他手里的烟抢下,在烟灰缸里掐灭之后,走到窗边先是把窗帘拉开,而后打开了窗户。
见他依旧在咳着,她飞快的走过去,倒了杯温水放在了桌子上。
“既然不会抽烟就不要勉强自己了,喝点水吧。”
喝了水,傅枭的咳嗽声渐渐的小了下去。
宋九月双手抱怀站在办公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还说自己没有心事。”
她秀气的眉死死的拧了起来。
“我曾经一分钟抽过十根烟。”傅枭仰头看她,俊美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看她愕然的样子,傅枭缓缓的扯动唇角:“其实我是最讨厌烟的。”
他明明很平静的叙述着,宋九月的鼻子却很酸,明明不想流泪,眼泪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快到她来不及控制,就已经顺着脸颊滑落下去。
在宋九月的眼里傅枭一直都是强大的,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也没有把他打倒的人。
可是现在的傅枭却脆弱的让她心疼。
宋九月绕过桌子走过去,伸手将他抱在了怀里,就像是哄小遇和小瑾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傅枭,没关系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没关系的。”
宋九月能清楚的感觉到怀里的那个人身子绷的紧紧的,他好似有些不习惯自己被人安慰。
就好似那些好强惯了的人,不喜欢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
“即使我做错了什么呢?”
“每个人都会犯错,就看犯了错之后怎么处理。”宋九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是人,不是完美的神,肯定也有犯错的时候,不过我相信啦,我们的傅大总裁即使犯错那也不是故意的,值得被原谅。”
宋九月安慰的话并未让傅枭的心安静下来,他抓住宋九月那纤细的手腕,认真的凝视着她:“如果你是受害者,也会轻易的原谅我吗?”
“我……”宋九月哑然,傅枭也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啊,这让她怎么会到。
见她不说话,傅枭慢慢的松开手指:“你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
宋九月用力的咬住了下唇,她担心的看了傅枭一眼,见对方垂着头,她犹豫了一下往门口走去。
当她的指尖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宋九月忽然扭过头来说:“我知道你不会故意做伤害我的事情,你曾说让我全心全意的相信你,而我一直对你有所保留,但现在……我相信你。”
宋九月不知道自己的话给那个人带来了怎样的狂风暴雨,她走出书房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傅枭对她那么好,甚至肯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如果这个世界上她连傅枭都不相信,那她还能相信谁呢。
书房里一直没有动静,傅枭坐在书桌前如同雕像一般,一直保持着宋九月离开时的姿势,不知坐了多久,久到外面的天色都黑了,他才活动了一下身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该死!他暗骂了一句,急急匆匆的往外走去,只顾得悲伤春秋,竟然忘记给宋九月做晚饭了。
傅枭下楼之后并没有看到宋九月的身影,也没有见到刘妈,他疑惑的目光扫过不远处茶几上那歪倒的水杯时,双眸悠地眯了起来。
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茶几下面的米白色羊毛地毯,地毯上的羊毛倒下的深浅程度不一。
看来屋子里是进外人了。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宋九月,只有一个人能办到。
宋毅。
傅枭冰冷的唇紧抿着,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黑气,正如地狱中走出来的勾魂使者一般,一路飙车,三十分钟的路程,在他连闯几个红灯之后,压缩了一半的时间到达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