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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科拉不认同A1的碰瓷行为,但还是给足耐心,在自己又一次陷入困倦时听她说完她的要求。
    汲取灾变所产生的能量之后显得慵懒满足的触手连摇摆都显得散漫,徜徉在满是岩浆的海平面,也不见怎么运动。
    祂在想,陷入昏暗前努力回想,祂答应了A1什么来着?
    那个狡猾又喜欢做无用功的人类提出了什么?
    噢,祂想起来了。
    她想要单独待在驾驶室。
    她不会以为这样就能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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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然不会逃,起码不会以为自己掌控了驾驶舱就能逃掉。西科拉在未进入成熟期之前就已经可以把你从空中拽下来,现在进入成熟期之后,实力更是难以想象。
    在西科拉离开后,你从全方位检查了一遍飞船的运行,发现西科拉除了对这个栖身之地做出防御方面的改造用以应对灾变之外,没有做出任何更改。甚至连你私自加载的能量炮程序都没有动,要知道,这可是你拿来对付过触手时期的它。
    当然,你提出自己想在驾驶室单独冷静一下,也不止全是为了维护飞船。
    藏在袖间纽扣大小的芯片被你取出塞进接入口,屏幕飞速闪过的数据流隐秘而生涩。这些本就不是你擅长的,但你还得避开西科拉跟飞船融合的部分。
    飞船的结构说来也不复杂,分别为驾驶室,活动室,储备室这叁大基本功能结构,当然,为了证明这艘飞船到底是用来运输囚犯的,这里还在活动室里划分了禁闭屋,一间仅容一个人躺下的胶囊屋。
    说是棺材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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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开驾驶舱的舱门,四处看不见西科拉,却见到一根触手向你指了方向之后融入舱壁消失。你也不说什么,反正即使西科拉再检查,祂也只能找到你加强飞船御敌功能的痕迹。
    只是,你发现自己好像根本无法理解西科拉的所作所为。
    就像祂现在,以人形躺在你卧室的床上,硬梆梆地躺在那里,仿佛自己是个机器人。
    “典狱长,你在做什么?”
    “模拟人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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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祂疯了。
    典狱长今天犯病了,居然看上了你的床。
    祂回收触肢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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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你的脑海里充满疑问,但你识趣地没有说出来,表示既然典狱长看上你的卧室,你今夜委屈些,就待在驾驶室好了。
    然而,可能吗?
    你是被一条圈上腰肢的触手拖进去的,舱门的闷声关闭,象征你退路已尽。
    “西科拉!”
    你一脚踩在人形的脖子上,盖因现在你是被祂另外两条相较腰间那条触手更细的触肢缠住了双手半悬挂在空中。它们钻进你的紧握的拳头,在你的掌心鼓动。
    这是为了防止你从奇怪的地方掏出设备,用以袭击祂。
    你有不计其数的前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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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相识的任何星际物种都不觉得你好相处,因为你的目光总是落在他处,哪怕是同为人类,纯血人类也好,混血人类也罢,他们都觉得你是怪胎。
    你从小就喜欢独自待着,与人类所展现出来的高度群居性不同。
    比起那些观察你的星际物种教授,你更像在观察祂们,明明你才是那个待在保温箱里隔离的濒危物种。
    “你有人类特有的傲慢,可你却没有任何资本撑得起。”跟你在同一导师下进修的学长如是说道,祂是混血人类,还是高阶,因为可以在人类形态和外星形态之间自由切换。可他最喜欢向你展露自己非人的部分,以此证明自己体内更加远古高贵的血统。
    你记得祂,因为祂是导火索。你借由对他的不满,取得导师的同情与怜爱,更是借题发挥,抢夺了研究院新研发的武器,把整个星球的设施破坏得一塌糊涂。
    祂被你碾在脚下,至死都保留着不属于人类的部分。在你看来,祂是杂碎,是抛弃了作为人类特征的垃圾。
    你的确傲慢,可是,你的资本不就是祂们给予的吗?
    你可以安抚大多数进入狂暴期的星际物种,无需匹配度,只要你想做到。可你的内心却在成长后变得拒绝交流,仿佛继续使用天赋会使你发生改变,你在抗拒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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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严和强大,哪个更重要?
    你嗤笑,别人怎么想你管不着,但用尊严换取来的强大不堪一击,你对此深感不屑。
    西科拉的触手将你四肢捆好,轻轻地放在身边,祂学着之前那个女人的样子,一丝不差地抱紧你。
    “别动。”
    祂抱着你,用一种令你几近窒息的方式,像是数条目的一致的蟒蛇,试图用纠缠致死的方式叫你屈服。
    “你疯了吗?”
    “这种概念只有人类会有,我疯与不疯只在于我想不想动。”祂的发音流利许多,也挑了能让你理解的词汇来描述,似乎在半梦半醒之间祂就已将人类文明掌握。
    “那你现在做什么?”无由来的怒意让你声音更冷。
    “我在抱你。”
    这句话很单纯,就如同祂的举止,很单纯地纠缠你。
    “我想知道,分身为什么会缠着你。这份情绪酿造了疑惑,它在我精神里面传播。”
    “■■对你充满好奇。”
    那个自称,是你不能听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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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科拉这个种族真的像资料记录的那样吗?你开始有点怀疑了。
    但你无力去仔细思考,因为你忙着抵抗祂的更进一步。
    西科拉跟你不同,跟祂的分身更加不同,祂甚至没有任何廉耻观念。那些人类加诸自身,用以约束的道德,于祂是没有的。
    就像人类不会去强求自然界还未进化的野生动物遵循自己的规则,星际物种对于人类那些放不开的道德观也没有丝毫理解的意思。
    祂没有像撕开和碾碎猎物那样细细观察你,但祂却用分化出来的如新生藤蔓般柔嫩的触须从你贴身衣物入口挤进去。
    触须在一点点探索,它们从中搜出太多东西。
    足以引爆一艘小型飞行器的袖珍炸弹,沁满神经毒素的微型发射器,藏在手背表皮层下的电流设备……诸如此类算得上危险的武器从你身上被它们悉数搜刮出来,与它们一起堆在地上的还有你的衣服。
    而祂,西科拉,祂在模仿记忆里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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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1。”
    明明是无机质的声线,平板单调,毫无起伏,可你却从中听见了熟悉的呢喃。
    好似眼前这个混蛋跟记忆中那个美女惨死前的模样重合了。
    是她在呼唤自己,还是祂在进行高超的模仿?
    那两片冰冷在身上游弋,像是巡视又像是确认,直到寻觅到你的心跳,于是停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碰着。部分触手露出了气口,死死啃住你的皮肤,又将什么东西注入。你只感浑身粘腻,触手的气口滚落出黏液,将你都淋透了。
    “A1……”感知到心跳快了。
    西科拉抬头,祂发现你的眼中蕴酿着波涛汹涌的怒气和恨意,乃至已经无法掩饰的杀气。
    人类的情绪吗?
    祂不懂,也不需要懂,因为人类个体的情绪波动太小了,哪怕你的精神强大,对大多数狂暴期的星际物种有安抚作用。可是,你拒绝使用你的天赋,而且西科拉不一样,祂是少数不能被你安抚的星际物种。
    “A1,你好热。”
    祂喜欢冰冷,也喜欢炎热,而你对祂来说,是另一种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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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了祂、杀了祂!杀掉祂!!
    你的脑海里滋生起这个念头,在疼痛撕裂你的同时,你从支离破碎的愤怒与难堪里诞生了这个想法。
    无论用什么方法,你要从人类意义上抹除祂!用人类的办法!
    你对西科拉的杀意随同欲望达到巅峰,身体受到束缚与侵入,可是精神却在咆哮,祂能感知到,可祂不在乎。
    那根之前分化出来的触肢,被融回本体之后带来的效果超出你的预计。
    原本你以为只是能够让西科拉对你宽容些,要是能在你逃跑时出来阻碍祂这个本体一会儿也是好的。可你怎么会想到,它想要的居然是这么、这么浓重的欲望!
    你要被拆碎了。
    恍惚间你是这么觉得的,研磨过浑身敏感处的触手爱恋不舍地纠缠你,祂也说过你很热。可你却觉得冷,透彻骨髓的冷。
    杀了祂、你要杀了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