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开始,每个士兵得到的粮食,虽然看似数量没有少,香喷喷、蒸得稀烂的麦饭,又暖胃,又饱肚,还容易的消化。但唯独饿得快,每餐下肚之后,只要一个时辰之后肚子又咕咕叫。
但刘协为了稳定军心,降低的士兵训练和巡逻的次数,让大家没事就休息,虽然饿得快,倒也无所谓。刘协也没闲着,也将那些之前受伤的马匹和牛羊全部宰杀,给每个巡逻的士兵一人发上一小块香喷喷的马肉。
没有战火的益州大地,看起来格外安宁,如果没有饥恶困扰的话,可能这样就是一副最美的画卷。
刘协没有闲着,战争本来比的就是后勤,现在不及时想办法打通粮草通道,整个汉军就无法扭转眼前的困局。
“快来看啊!”
“粮食,好多粮食啊!”
一名士兵大喊着跑到帅帐之内,疯狂大喊道:“陛下,粮食到了,就在江里。”
江里?
刘协一愣。
他们处在上游,难道刘璋会好心在河中丢下粮食,来补给自己,难道粮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那名士兵正要说话,贾诩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容道:“陛下,天师把巴郡的粮食送来了。”
刘协的身上微微颤抖,汉军最难的时候终于是熬过来了。
无数袋粮食装在竹排上,逆流而上,将宽广的河面挤得满满当当,已经有许多士兵百姓已经在河中拦截粮食了。将士激动得不顾河水冰凉,纷纷跳入河水中,用身体将那些粮袋拦住捞起,顷刻之间,汹涌的江水甚至被士兵与百姓的堵塞而断流。
首船之上的牛毕也是满身疲惫,从巴郡到此走水路不过是三百多里的路程,但却消耗了他大半天的时间,加上上游水道极其狭窄,数千竹筏虽然在符咒的控制下缓缓行驶,但遇到狭窄处也发生了碰撞和堆积情况。
一路折腾,就算牛毕是天师,也只能感慨累成狗。
刘协鞋子都没穿,快步跑到河边,看着眼前满身疲惫的牛毕,躬身施了一礼。周围的百姓也呼啦跪了一地,那种感恩戴德是发自肺腑的。
此情此景,是该干点什么了。
“朕代这里的一百余万百姓感谢天师大恩。”
“无量天尊,本天师说了要罩着你,就一定能罩着你。这点小事搞不定,我还咋混。”
刘协面露尴尬,嵩山一见,二人似乎又回到了过去。
“叮,宿主拯救万民获得三倍暴击,获得装逼值270点。”
刘协也不多说,快速安排贾诩等人将粮食悉数抬回去,五万担粮草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省着点吃足以让他们坚持到夏收之际。
牛毕也没有浪费,自己兑换了一大批的麦粉,只留下来五十点装逼值以防不测。
益州别驾府,张松张肃两兄弟坐在一起,满面忧愁。
张氏一族的根基不在成都,而在东广汉郡。如今为了实行焦土战略,导致张家也受到牵连,元气大伤,除了将一部分粮草运送出来,其余的房屋良田全部被焚烧干净。
“兄长,我们该怎么办?我在外面可是听了不少消息。”此时的张肃和演义中有所不同。
此刻的他,还实实在在的是一个保家派人士。
“什么消息?”张松自打从广元大营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家中谢绝一切宾客。不为其他,只为了寻求一条出路。
“其一,刘州牧已经派出郑度前往南蛮之地。”
南蛮!
张松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大汉虽然处在混战之际,但是周围这些邻居们也没有闲着。
益州南部有南蛮一族,荆州腹地有五溪蛮族,江东地面有数不清的山越人,这些民族虽然没有匈奴鲜卑等民族凶残,但却全部待在地广人稀的山地中,想要根除也极其困难。
“刘璋这是要自掘祖坟,与外族结盟,简直就是与虎谋皮,定将死无葬身之地。”如果说之前张松隐退之是想想的话,那么现在他就真的打算付之行动。
和这样的主子一条路走到黑,迟早要死无葬身之地。
“其二,汉帝刘协已经得到巴郡粮草,估计不日大军就会向梓潼进发,刘璋的末日恐怕就要来临。”
川蜀大地,最艰险的地方,已经悉数落在了刘协手中。虽然梓潼以南还有大量的关卡和城池,但和北边崇山峻岭的天然屏障比起来,这些城关已经不算什么,纵使再多兵马也无法抵挡汉军摧枯拉朽之势。
而且,焦土战术,刘璋大失民心。
民心不存,政权何存?
“看来我们要想想出路了。”张松说的简单,但旁边的张肃闻言,脸上微露惊色。
自己兄长之所以能够登上别驾之位,靠的不单单是个人能力,也因为他是刘焉入蜀最早的支持者。虽然此刻刘焉已死,往昔的恩情已经成为过眼云烟,但以兄长的秉性,不是那种背主之人。
“兄长打算投靠汉帝?”
“什么汉帝,那是天子。不要忘了,我们本来就是大汉的臣子,刘璋也是陛下的臣子,与其效忠刘璋,不如直接效忠天子。”
什么是大义?这就是大义,这就是名正言顺。
张肃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说。
“其实我的本意也是想要我张家能继续延续。眼下的形式,一旦南蛮插手,陛下想要短时间占据西川已然不现实,与其你我二人全部投过去,不如你还是暂时待在刘璋麾下,兄长我过去投靠。日后不管哪方输赢,你我二人都可以保家族无恙。”
张松此言也是最为妥当的选择。鸡蛋永远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如果张肃前往刘协麾下,以他的才能,很难在将星云集的汉军阵营中崭露头角。但张松却不一样,以他的才能定然可以在汉军中占据一番席地,加上张肃暗中帮忙的话,攻破西川确实是易如反掌。
如果张家以献上西川为由投靠的话,刘协岂能不重用他们兄弟二人。
“兄长此言弟已明白,兄大可放心,我定会做好内应。”张肃已经表态,张松也没有必要继续在此浪费时间,趁着此时华灯初上,直接带上家人朝着梓潼方向赶去。
张肃就这样在府中静静的坐到了下半夜,烛火换了几盏,远方的天空已现白昼,思索一晚的他最终狠下心来,一把快刀直接砍向了自己的左臂。
无毒不丈夫。刘璋虽然愚蠢,但黄权几人却不是傻子,想要蒙混过关,必须要拿出一个值得他们相信的东西。
鲜血是最让人能够信服的凭证。
“来人啊!快来人啊,张松跑了,张松投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