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不了这些了，就算是耗尽我全部的修为，也不能在此功亏一篑。”凤衍不管烛照，只顾着以元神护着幽荧：“我不想让她死。”
    只要她能活下来，哪怕是要他和她死生不复相见，他也心甘情愿。
    烛照心里又何尝不是痛彻心扉，可他一想到幽荧封印裂天兕之前，和他说的话，他便不得不劝道：“那您呢？灰飞烟灭吗？这样又和幽荧飞灰烟灭，有什么区别？”
    “若幽荧当真能够回来，你让她醒来之后，如何面对那一切？你以为，幽荧会愿意看到那一幕吗？”
    凤衍沉默了一会，烛照的话也不无道理。
    若是用他的灰飞烟灭，换得幽荧的重生，幽荧一定不会愿意的。
    斟酌一番后，凤衍言：“我自有分寸。”
    见凤衍执意如此，烛照便也不再多言。
    他无法干预凤衍的任何一个决定，唯有暗暗的下了决定。
    若是凤衍执意耗尽修为，替幽荧修补元神，那么，便将他的修为渡给凤衍好了。
    至少成全了他们两个人。
    后来，凤衍和幽荧缔结了两生咒，凤衍是古神，他没有以身献祭，便不会这么轻易死去的，所以只要凤衍活着一天，幽荧便会有轮回转世的一天。
    万年不行，那就十万年、百万年，凤衍相信，总有一天，他能够将幽荧的元神修复好。
    古神什么都没有，唯独不缺时间。
    后来，幽荧成了曼殊陵霄的女儿，凤衍当时情况并不好。
    离决以为他神力通天，无所不能，但其实，曼殊他们都知道，凤衍那百年内，便是大限将至了。
    凤衍也想就这样让离决安安稳稳一生的，但是他没有控制住自己，还是出现在离决的面前了，他以为离决不会轻易爱上他。
    但是他没有想到，不管幽荧变成了谁，对他的那万万年的情意，始终不曾变过。
    当初离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爱上凤衍。
    现在她明白了。
    因为她是太阴幽荧，幽荧爱了凤衍千万年，从凤衍去到天外天当天，便对他一见钟情，这种情意，伴随着年月深入骨髓，刻骨铭心。
    就算幽荧轮回转世了，没有前世的记忆，她还是会再度爱上凤衍。
    就如同，当初曼殊和陵霄一般。
    这便是爱。
    曼殊悲悯地看着离决：“这逆天命的太古秘术，四海八荒从古至今，只有当年的父神，曾为了我和陵霄，逆天命而为之，但最后是两败俱伤，没多久，父神就身归混沌的。”
    “凤衍只是古神，他想要逆天命，这谈何容易？”
    她也算得上是创世古神了，当初她和陵霄，不都是承担了那样的代价吗，凤衍逆天命，能够让幽荧回来，已经是大道之母格外开恩了。
    如今到了大限之日，大道之母必定不会心软。
    它最是无情。
    “他即便要逆天命，即便死无魂魄，我也要去见他最后一面。”离决灼灼地看向苍穹外的天象，眼底含着无尽痛苦和挣扎。
    她知道曼殊会劝阻她的，在看向曼殊的时候，离决只是用了最为平淡地语气笑道：“母神，你是过来人，你明白我的。”
    曼殊所有想说的话，瞬间就哽咽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离决那娇小却坚毅的身影，一步步消失在远方，而那注定的一切，却早已经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