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中秋的天气,屋内的温度不算高,可李从锦头上的汗珠却已经摇摇欲坠。
龙床上,女子嗲嗲地嗔怪道:“皇上!”
她的声音惹得李从锦心中一阵荡漾,执手将女子的手置于唇边,一点一点地吻着:“如儿,你可还要?”
林欢如顿时羞红了脸,将手从李从锦的手中抽出:“皇上真坏!”
李从锦嘴角浮现出邪魅的笑容,一个转身将林欢如抱在怀里,从后面蹭着她的脖子,闻着软玉酥香,一时之间只觉得世上的幸福不过如此。
“如儿,你再等等,等朕解决了朝中那帮老贼,定让你登上皇后之位。”
林欢如听得这话,顿时低眉垂眼,她的模样温顺至极:“皇上,如儿只要皇上在身边就好,只要如儿能够服侍皇上,那就足够了。至于那些名分地位,真的不重要。皇上不必为了如儿大动干戈。”
说着,她抬起头,眼里含了三分泪水,看得人甚是怜惜。
李从锦望着怀里的人,心中顿时生起愧疚之意。
林欢如是伴他长大的,情分自然是其他人比不得的,且先帝在时,也有意将林欢如许给李从锦。
李从锦一直都以后位来许诺林欢如的,却不想被长孙睿插了一脚,被迫娶了傻兰芷。
一想到长孙睿,李丛锦不由咬紧了牙齿。他永远都忘不了七岁那年的春天,在御花园看到的那一切!
那个时候的他还不是太子,与长孙睿的关系也比现在亲近。
当时,长孙睿在朝中素有贤明之名,这样的人做自己的老师,李从锦自然是愿意的,加之长孙睿对他辅导用心有加,他便愈发得尊敬这位老师。
就连母后都常常在他面前称赞长孙睿的好,让他跟着长孙睿用心学习。
可是!那天午后,他却看到自己的母后投入长孙睿的怀里!两人拥抱在了一起!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长孙睿一脸满足的神情,那幅画面就像一道犀利的刀锋,深深地割在他幼小的心上。
对于年幼的他来说,这是一种莫大的耻辱!两个他最信任的人,却同时背叛了他!隐瞒了他!
李从锦无论如何都恨不起自己的母亲,他一厢情愿地认为这一切都是长孙睿的威胁,他将所有的愤恨都转移到了长孙睿身上。
自那天之后,李从锦似变了一个人。
先帝在一年后驾崩,李从锦被拥戴为新皇,那年,他还未满八岁,正是寻常孩童最天真灿烂的年纪。
登基那日,李从锦戴上了笨重的冠冕,扛起了先帝还未实现的天下大计,登上了万人之上的皇位。
只是,李丛锦才八岁,他必须借助他人的力量来巩固自己的皇位,而那个人自然便是赵国公长孙睿。
李丛锦忍辱负重地笼络长孙睿,亲切地唤他“阿父”。
他在长孙睿的辅佐下,只用了五年时间,就将大唐的地位提升成为凌锦大路上的四大强国之一。
他李从锦,如今已经有能力去掌握属于自己的天下,那些阻碍他大计的人,都会被他一一铲除。
他要长孙睿不得好死,他要先帝看着自己是怎么实现他至死都未实现的愿望,他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李从锦才是真正的霸主!
“皇上。”
李从锦回过神,林欢如正一脸娇媚地看着他。
“皇上真是太坏了。”
屋外起了风,有袭袭凉风自半开着的窗户钻了进来,帷幔被风轻轻撩起。
李从锦一醒,似想起了什么,情欲全无,低头喃喃自语了一句:“如儿,赵国公这几日逼得紧,硬是要朕将那个傻子接回宫。”
林欢如一愣,立马恢复了常态,抿了抿嘴,模样有些委屈:“唔,那皇上的意思呢?”
李从锦随即一笑,捏了捏林欢如的腰,她便像条蛇一般扭到旁边。
“哈哈,朕的如儿吃醋了呢!”
林欢如装出女儿嗔娇的姿态:“才没有呢,臣妾才不会吃醋呢!”
李从锦伸手一扯,将林欢如重新扯回自己的怀抱,霸道地吻住林欢如的唇,继而说道:“你不吃醋?朕今晚却要将你吃个够!”
……
秋雨过后,自是接连几日晴朗的好天气。
罗修文与甘玉亭顺利地定了亲,长孙兰芷差人送上了礼金,想要帮衬一下罗修文。
罗修文与甘玉亭两人商量下来,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收下这份礼金,便由罗修文亲自送回去。
说来也巧,这日长孙兰芷刚走到书馆的大门口,正好遇上了特地前来的罗修文。
多日不见,罗修文喜事当头,越发得意气分发。他今天穿了一身青色长衫,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风流潇洒,隔了很远便朝着长孙兰芷打招呼:“子纯兄弟!”
此时,长孙兰芷正与一个在书馆门口摆地摊的小贩讨论着一些小玩意儿,听到有熟悉的声音招呼自己,便转身往后看去。
罗修文大大的笑脸来到眼前,长孙兰芷有些惊讶,笑道:“修文兄,好久不见!”
罗修文憨憨地点头:“是啊,都好几天没见了呢!子纯兄弟也忒不给面子了,都不来参加我的订婚宴。”
长孙兰芷放下手边的玩意儿:“当时有急事,确实去不了!我不是托人送了礼金去吗?怎么,难不成没收到?”
罗修文摸摸后脑勺:“收到了!今儿个本就是为了那礼金的事来找子纯兄弟的!”
他望了望四周,一眼望见不远处那家名动常兴成的“醉仙楼”,心想族中大伯给了自己二十两纹银,前往醉仙楼吃一顿饭也还够用。
于是,罗修文便招呼着长孙兰芷往那边去。
长孙兰芷有些迷糊,怎么?难不成礼金送少了不合礼数?
她下意识地掏了掏袖口,发现今日只带了十两银子出门,补十两?额,这也太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