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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暴君
    时间如流水,已是华御二十一年,被临渊的各种手段折磨的百官才反应过来,陛下还没有子嗣啊!他们大临朝还没太子,这可不行!
    但没有人敢逼着陛下广纳后宫,以前在陛下及冠之时就有人上奏过,陛下以他还年幼推迟了。
    陆续几年的奏折,陛下也没搭理,众人也就看出来了陛下没这份心思,再加上陛下所决定的事不是他们可以置咄的,这种放在其他朝代一般都是御史百官拼死直谏的事也就没人说了。
    但没人说不代表没人关注,这都已经华御二十一年了,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于是就在这天早朝,私下早就约定好的几位大臣包括封安,就对着临渊“发难”了。
    封安最先道:“陛下,,如今临朝天下承平,海晏河清,您也正是春秋鼎盛之年,但储君之位也该提上日程了啊!不知陛下……”
    临渊也知道他必须要有个继承人,但问题是他对此事完全无意,就只好从皇室宗族中找人了。
    临渊望着底下的宗族,临朝宗族之人并不多,咎其根本原因还是上一位皇帝不但豪奢,还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所以他的兄弟都被他找各个理由杀了。
    如今到了临渊时,宗族里也就只剩下德安王和怀郡王这两位了。
    而他们两个年纪已大,生的孩子有的都比临渊大,显然并不合适,看来只能从孙子辈里挑选了。
    临渊对众人道:“那就从德安王和怀郡王的孙辈各挑选一个送进宫来,吾再选择其一确立储君之位。”
    德安王和怀郡王两者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决,这可是九五之尊的位子,谁都想得到。
    下朝之后,临渊刚回到宫里,就得知两个孩子已经被送入宫里来了。
    他玩味一笑:“速度可真快。”
    临渊对着丁平道:“走,过去看看。”
    正值金秋九月,御花园中的花除了合时节的全都凋谢了。
    尤其是临渊并不喜欢花草,他倒是更喜欢树木,所以御花园中种了很多诸如青松之类的树木,御花园都不能叫御花园了。
    因此虽没有了以前花花绿绿的美,但苍青色倒是给这华丽的皇宫更添了一丝肃穆与生之意味。
    经过二十多年的生长已经很高大的树木之下,两个粉雕玉砌的孩子一个蹲着一个站着正说着什么,凑近了看才知道是在树上筑巢的鸟生了一窝孩子,可能是巢有点小,其中一个已经掉下来了,而鸟妈妈出去觅食了,小鸟刚出生不久,再这样下去可能会死。
    “苍溪,你觉得我们怎么办啊?”蹲着的苍绪仰头对站着的小男孩道。
    苍是临朝国姓,苍溪正是德安王的孙子。
    德安王孙辈就出了这一个孙子,肩负着整个德安府的未来,对他要求极为严格,因此小小年纪,粉嫩的脸上就一派沉稳之色。
    苍溪听见苍绪的话,看了一眼小鸟,墨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惋惜,对他摇了摇头,“不用管了!”
    苍绪睁大了眼睛,控诉道:“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呢?小鸟需要我们的帮助啊!你不帮我帮,你这个没有同情心的怪物。”
    说完就推了苍溪一把,苍溪没防备,差点被他推到。他皱了下小小的眉头,没吭声解释。
    他看着苍绪已经拿起小鸟放在手上准备爬树,道:“你下来,这样很危险。”
    苍绪没理他,专注于爬树,但树太大了,他一个五岁的孩子根本不可能爬上去,相反,原本奄奄一息的小鸟因为在他手里被他抓着爬树已经被他捏死了,而他还没有发现,一直坚持着上树。
    待这样重复了几次之后,他终于放弃了,一把扔了小鸟,尤不解气,还踢了几脚小鸟的尸体。
    临渊和丁平站在隐蔽处看到清清楚楚。
    他道:“你觉得吾应该选哪个?”
    对于陛下问他的这种说的上是忌讳的问题,丁平并没有很惶恐,他在陛下身边伺候了数十载,也算是稍微摸清了一点陛下的脾气。
    陛下其实并不是很在乎这个皇位,他想,要不是江山因为先皇落到那种境地,当时又没有能够力挽狂澜的人,陛下可能根本就不会当这个皇帝。
    如今陛下的态度也表明他对这个位子由谁做根本不关心,否则他早就自己生一个了,怎会从宗族里面挑选。
    所以他倒是很自然恭谨的回答临渊的问题:“陛下,老奴认为,德安王之孙更合适一些。”
    临渊抬手拂去衣上的落叶,没什么情绪的笑了笑。
    丁平也就知道了陛下的选择了。
    可不是,刚出生的鸟本就不易活,更别说是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的,苍溪恐怕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没有动作。
    无谓的善良本就可笑。
    况且观刚才苍绪的动作就知,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恐怕是为了在陛下面前伪装出一副无辜无害的样子,讨陛下欢心,殊不知陛下本人杀伐果断,一点也不喜欢这样不分场合,不加思考的行他那颗善心的人,何况还是假善良。
    作为皇帝,最不需要的就是无谓又多余的善良。若是刚才苍溪听到苍绪明显指责他的话还留下来关心他,那恐怕他也不能继续留在皇宫了。
    果然,不过一刻,苍绪就被送回怀郡王府上了。临渊并未遮掩消息,所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得知消息的人都默默想到,也不知怀郡王的孙子是做了什么事才能让陛下这么快就恶了他。
    天恩难测啊!
    怀郡王在知道他的孙子被送回来后,就赶紧赶到后院,去了解情况,这还没过一天呢!怎么就被陛下送回来了。
    他刚一进去,就看见苍绪被他的妻子抱着,还在哭,他的气一下就出来了。
    “哭哭哭,哭什么哭,都什么时候了还哭!”
    徐氏一听他责骂孩子,立马道:“你骂孩子干什么,又不是孩子的错。不过才在宫里待了半天,他能做什么让陛下厌弃的事。”
    怀郡王被妻子徐氏这话怼的没脾气了,他转念一想,妻子确实说的对。
    但他还是担心啊!皇帝的位子指望不上就算了,反正他们这一脉也从来都没有做过,对这个位子的执念也不强,他担心的是孙子有没有被陛下彻底厌弃。
    他们这些王公贵族看似锦衣玉食,无比潇洒,但还不是要在陛下手里讨生活,要是让陛下恶了,那待他百年去了之后,这偌大的怀郡王府该怎么办?
    当然关乎陛下的这话他也不敢说,他只能询问苍绪在宫里的情况,借此推测一下陛下的心思。
    他把苍绪从妻子怀里抱下来,放在石桌上,问道:“绪儿,你有没有见到陛下?”
    苍绪小声哽咽着,看了怀郡王一眼:“爷爷,我没有见到陛下。”
    怀郡王又道:“那你在宫里的半天做了什么?”
    苍绪怯生生的道:“我什么都没做啊!”
    苍绪没有说他救小鸟的事,他虽然小,但也知道讨得帝王欢心是很重要的事,尽管他不知道他哪里做错了,但他还是本能的向怀郡王掩盖了这件事。
    什么都没做!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了半天想不出来,怀郡王也只能安慰自己,他们这一脉确实没有这个命。
    而且,既然绪儿没有做什么错事,那他也就不用担心陛下会因此对怀郡王府有意见了。
    心思一闪,就转过了这些念头。
    苍绪泪眼朦胧的问道:“爷爷,是孙儿做错了吗?”
    怀郡王安慰道:“没有,不是我绪儿的错啊,在宫里待了这么久饿了吧!让厨房给你做你喜欢吃的糕点。”
    说完看向妻子,你把他带去吃饭吧!
    而在距离怀郡王府稍远的德安王府上就又是另一种心情了。
    尽管下人训练有加,但轻快的步伐还是暴露了他们的好心情,要是不出什么意外,他们的小主子就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帝王了,那他们得到的切身利益不可估量,也无怪乎这么高兴。
    德安王叫来府上的人,严肃道:“如今怀郡王的那个孙子已经被送回来,溪儿的可能性大大增加,我们这些做家人的在这个时间绝不能给溪儿添堵,所有人都管理好下人,自己也谨言慎行,要是让本王知道溪儿因为谁拖后腿而无缘那个位子,本王绝不会心慈手软。”
    被他叫来的人也都郑重道:“是,老爷父亲放心。”
    这可是关乎他们这一脉的大事,要是真的成了,那么他们就一步登天了,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宫里,临渊叫来丁平,道:“去,把封安叫来。”
    封安得知陛下的召令,停下手中的动作坐上马车向皇宫而去,这几年他越升越高,被陛下赐予许多特权,宫中乘车就是其中之一,他平时也没用,只有在被陛下传召时,怕陛下久等,才会选择乘坐马车。
    这次陛下叫他应该是为了储君的事吧!
    封安也听说了怀郡王的孙子被陛下送回府的事,看来不出意外储君就是德安王的孙子苍溪了。
    封安在离宸焱殿一里的地方下车,步行过去,便是再怎么样的特权,也断没有在宸焱殿前才下车的道理。
    要是封安真这么做,那么他绝对是脑子坏了。
    便是陛下不在意,御史的弹劾也能淹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