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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 岳夕
    秦弈在那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什么神来干涉,等到被捉的人和动物都跑得无影无踪了,那女子也一晃不见,徒留一地鸡毛,四处烟尘。
    秦弈也撒手不管了,冲着女子消失的方向就追。
    这只是路见不平顺手行侠之举,不至于非要杀上人家神山去,一堆因果细节都搞不明白,只看个表面就冒冒失失的,那是莽夫,没这么玩的。
    倒是那女子行事很合秦弈口味,见了不顺眼就管一管,之后飘然离去,一朵祥云一壶酒,洒脱自在。
    说真的,这种状态很符合秦弈最早对修仙的期待和认知,只不过他自己陷入各种纠葛,加上实力也不够,处处忌惮,也就很难这么洒脱得起来。
    看这女子的状态,他真的很有几分艳羡感。
    见秦弈匆匆忙忙追上去的样子,流苏鄙视道:“还说不是馋人身子!”
    饕餮不停点头嗯嗯嗯。
    巴结这个大魔王按理是不会有错的,虽然它没有察觉秦弈的贪念。
    秦弈一拳头砸在它脑袋上:“你嗯什么嗯?”
    饕餮抱着头,委屈巴巴地看流苏。
    流苏没理它。
    狗子彻底明白了,巴结错人了......
    秦弈正在对流苏解释:“追她是因为她是本地人,对这里非常熟悉,我们要做什么都有个向导。”
    “人家为什么要给你做向导?”
    “好歹问问吧......之前这贯胸国的人一问三不知。”
    流苏不说话了。确实这边的情况大家不了解,好不容易有个看着挺顺眼的人问问,流苏也不反对。
    但流苏始终有种感觉,这女子不寻常。
    假设她真是什么淑女国的,那估计是淑女国之神。
    按目前这么估计过去,这些“小国”或者干脆说部落的神祗应该都只是晖阳,大一点的可能是乾元。然后部族万万千千,差不多就组成了此方世界的生态。
    但又是谁定的“铁律”,管理着这片大地,让他们不许互相干涉?
    这边的无相是谁?
    秦弈用尽解数,终于远远看见了那女子漫步于云端的身影,看似越走越慢,好像知道他追了上来,便等他一等的意思。
    秦弈终于追了上去,女子脚步不停,慢慢走着,口中道:“你追着我干什么?”
    “呃,是这样的,秦某初次离家,不知远方之事,想问问岳姑娘是否去过海中心?”
    “......没去过。”
    “也就是说岳姑娘对那边的情况也不太明了?”
    女子想了想:“如果你要去海中心,可以问问羽人族,她们算是个信使,如鸿飞于海陆,有所往来。但只传递信息,没见过她们带谁往来的......反正想要强自去的话,一般没什么好结果,问问她们总是好的。”
    秦弈大喜:“多谢姑娘。这个消息对我太重要了!”
    “谢我干什么?”女子微微一笑:“羽人族古板教条,多少人想打她们的主意也没用,你......”
    流苏忽然道:“羽人族还是尽数女子?”
    “是。”
    流苏在秦弈肩头蹦了两下:“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秦弈面红耳赤。
    女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俩一眼:“贪狼主宫,桃花深浓。你们有这个自信还是有点道理的。”
    秦弈:“......”
    谁告诉你我自信来源是这个了?别被棒棒误导啊喂......
    女子又道:“行了,前方我要去的地方有些危险,与你无关之事,不用掺和。要找羽人族还是早点去找吧,告辞。”
    秦弈却没走:“姑娘请我喝酒,又告诉我重要线索。眼下明明说了要做危险之事,我自己转身就走像话么?”
    女子漫步云端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转头认真地看着秦弈的眼睛。
    秦弈眼神清澈。
    “你要帮我?”
    “嗯。”
    “你连对方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帮我?”
    “你难道不能说么?要是不合适我出手,我再走人不迟啊。”
    女子哽了一下,失笑道:“也对。”
    顿了顿,解释道:“南方千余里处,有一个炎窟,里面有恶火之精复苏,即将成就炎魔之相,我欲除之。”
    秦弈奇道:“还有这东西?”
    “魔物之属,岂不是很正常?”女子随意道:“火乃世间之常,本身无善恶之形,人用之取暖则为善,用之焚人则为恶。故火之精若是被人之恶性影响,可聚炎魔。正如人世之贪,可聚饕餮一样。”
    黑毛球面无表情。
    有事没事拿我打比方干什么,我就是一只莫得感情被人欺负的狗子。
    秦弈倒是被这个比喻说得很是心领神会:“也就是说对方是一只刚刚聚形的炎魔,打散了就完事?什么级别?”
    “不太合适用常规的级别来论断......要看性质。但正因如此,更加凶险,你确定要去?”
    秦弈很理解这意思,正如狗子在腾云期的魂力上就可以吞晖阳,只要对方显贪,这就是非常典型的例子。这种未知炎魔,不管什么级别,确实很危险,主要还是取决于火焰属性。
    “走吧。”秦弈笑笑:“既然这么危险,更不能看着你一个人赴险。”
    女子歪头:“你和我什么关系?不会是对我起了什么意吧,桃花男人?”
    秦弈无奈地道:“萍水相逢,看了顺眼,仅此而已。然后各奔东西,我或许到老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何须在意。”
    女子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阵子才道:“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除此炎魔?”
    “难道不是因为它是恶性的,你怕它伤人?”
    “不......仅仅是因为,有人送了我一壶狌狌酒。那他临终有个愿望,我就来帮他实现,仅此而已。”
    秦弈愣了一下。
    因为一壶没多少价值的酒?
    对方还是“临终”,说明现在都死了。而且听这个意思,你和死者也不算熟。
    于是就不远万里,来诛炎魔......
    “你的意思,和我有几分道合。”女子忽然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君子国人,你还算可以。希望不要是假的。”
    秦弈叹了口气:“惭愧。若依此意,你才是真淑女......”
    不管淑女是不是这个意思,古之国士也不过如此,只不知道真的假的,毕竟这样的古意,真的很少了......
    难道就是彼岸的特色么?
    说话间,天色渐黑,夕阳未落,已有月亮隐现天边。
    女子看了一眼,加快速度,踏月而行:“走吧......你既帮我,我的名字也不瞒你,我叫岳夕,夕阳的夕。”
    “呃......”
    “怎么?像男人?”
    “不是......这名字如果倒过来有点像我丈母娘。”
    “丈......”岳夕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似是憋着什么又没说出来,转而问了个古怪的问题:“她漂亮吗?”
    “没见过真貌,连声音都是神魂所传,不知详细。”秦弈道:“但她是个出家人,并且棒打鸳鸯,给我的记忆相当不友好,虽然后来也帮过我......脑补起来,估计是个板着脸的老道姑吧,谈不上漂不漂亮可言的吧。”
    大洋彼岸,谁也不认识谁,往常不敢说的话,此时也可以随便说说了。
    丈母娘棒打鸳鸯,虽然自己也算理解,可说心中一点小小怨气都没有显然是假的,能公然喷她一顿,感觉好舒服啊......
    “唔......”岳夕抬头看月,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