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灵山之巅,一尊年轻的身影屹立,有俯瞰苍茫之气魄。
男子看似二十来岁,长发飘扬,眉宇下那冷锐的眸光横扫群雄, 他躯体笔直如标枪,毫无畏惧。
大山一下子就安静了,随着他的出现而聚集焦点,宛如一轮烈日挂在山头上。
一身淡紫裙装束的月盈盈徐徐起身,周遭之人也缓缓退开,她迈步而出,远眺着那山巅的年轻人,能感受到年轻人如龙般浩瀚的血气。
“太灵山一战的两人,已来其一,果然非凡。”月盈盈赞赏,她能感受到对方的强大与气魄。
这是当之无愧的年轻强者!
剑宗与圣教也各有打量,可以说,山巅的年轻人,已经不弱于他们年轻时期多少了。
“此人就是……”傅念慈睁大了眼睛,她修为不高,无法从如此远距离看个透彻,但也不影响她去感受对方的非凡气韵。
“不,这是中州来的皇子,唐珂。”圣教为其解释,四处观望着搜寻另一道身影。
逐渐,唐珂的身份传开,山上的修士们谈论,从那些谈论中,不少年轻人都能感受到唐珂的强大,不禁汗颜。
而更多人的焦点在于另外一位,那狂妄上天的无名高手!
他又何时能来?
唐珂闭目养神,头顶烈日,宛如是神光垂落于身,金辉满满,将他衬托的更为神俊,他在等待,等待那位敌手。
他站在那里不曾动摇身躯,只是有风时而拂动他的发丝与衣袂,非常的有耐心。
山中也不知多少女子暗生情愫,毕竟那是皇子,气韵太不俗,惹人亲近感,如同年轻的神王。
“唐珂可是中州第一皇子,战力无双,天资过人,同阶我看是没有敌手,那人若来,今日必败。”
年轻人们大多没有耐心,加上唐珂先来,先入为主的观念深深刻在众人的脑海里,这样的姿态,他们觉得结丹境已经不会有敌手了,唐珂的气息太可怕。
每一个与唐珂对视的年轻人,几乎都忍不住的目光迅速抽回闪躲,亦或者低下头颅,这是自然而为,身体的自主反应,足以说明一切。
“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有什么身世背景,是哪朝的皇子还是圣地的人,亦或者强大的散修门人。”
“不管那人有多强,唐珂一定击败他!”
“我听说唐珂在中州有一战,同时击败三位皇子联手,这样的战绩简直就是神迹,当今谁能做到?”
一群年轻人议论的振振有词,他们目光敬仰,满目崇敬,三大皇子联手都难以奈何唐珂,这样的战绩,的确能够傲视同代了。
傅念慈忍不住的竖起耳朵听,她身份虽也不低,乃是圣教之徒,但未出世,对这些事她并不了解,此刻眼睛里带着震撼,又忍不住望向山巅如同磐石的那人。
“师父,唐珂真的有那么强吗?”傅念慈收回目光,她之感觉盯着看一阵,自己的眼睛都生疼。
“很强,他的根基很稳,体内蛰伏着蛮龙般,不动如松,动则如风。”圣教点评道。
傅念慈微微蹙眉,连他师父都给出如此高的评价,说明唐珂是真的过人,而还未出现的那一位,又当如何……
师父说那人与羽化圣地有所渊源,若那人战败,师父又当如何?
还是说,今日剑宗与师父联袂而来,并非是带她来见此人这么简单,而是关键时刻相救于那人吗?
傅念慈内心的盘算,几乎都浮现在了眼睛里,对于那一位,她越发的好奇了。
不要说是她了,在场哪一位不好奇,哪怕是剑宗与圣教两人,以及月盈盈,还有山中更多静谧之地蛰伏的恐怖气息,哪一个不好奇。
而这些人当中,唯独只有剑宗与圣教两人,比所有人的期待更强烈,因为他们知道,那是狠人的徒弟!
“能被狠人看重的……”剑宗低语,眯缝着眼睛,目光在这时徐徐落在山外数百里。
“来了。”圣教凝眸,两个字,让得傅念慈与其余年轻人瞬息间满山扫视,却毫无所获。
除开年轻小辈之外,太灵山中修为极高的修士皆先后望向一个方位。
有年轻强者来,已踏足太灵山脉!
山巅的唐珂倏地睁开眸子,冷锐锋芒的眸光,如利剑划过山壑山谷!
“等你多时!”
唐珂的震喝声,地上植被都簌簌摇颤,声如浪,席卷而去,化为无形的风,饱含战意!
无数的年轻人惊骇,来了吗?
“那个人来了吗,在哪里?”
“那个狂妄之人果真来了?他如今挑战的可是中州第一皇子啊!”
随着无数的声音,山体沸腾,逐渐,有人影从远方大地浮现,如镶嵌在天际的一只蚂蚁般渺小。
他没有带兵器,赤手空拳而来,却如刀,每一步都好似在开山!
年轻的男子,约莫二十六七,不疾不徐的前行,除开修为高深的人能清晰得见男子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其余人无所察觉。
一直到了太灵山脚下,男子才停步,目光环视满山修士,看到有老有少,好不热闹。
山巅,唐珂傲然屹立,头也不低一下的俯瞰着山脚下,不言不语,只有战意在燃烧,好似要焚山。
下方的男子抬头看了看天,玩味一笑,旋即,他双腿猛震,轰隆一声中冲霄而起,这是纯肉身之力的爆发!
“轰!”
土石翻飞,山巅又增一大坑,宛如陨石撞击。
“小爷我,云世寒,来了。”年轻男子神情冷酷,语气傲然,盯着唐珂。
大山瞬间平静,傅念慈等年轻人目瞪口呆,许多人都还望着那山脚下,他们眨眼,又看向山巅,无不倒吸冷气,眼珠子都快掉地上。
这是何等爆发力?
云世寒的出现,使得剑宗与圣教等上一时代的骄子瞩目,他们打量着,没有说话。
可是,落在年轻人们的眼里,如此没有高手风范的云世寒,实在落了下乘,出言不逊,很难有信服力。
片刻的时间,云世寒嘴角抽了抽,唐珂见对方脸色古怪,冷哼道:“身体有恙就改日再战,免得胜了你不服气。”
“小爷我刚刚发力过猛,腿有点麻不行吗,废话少说,出手吧,我赶时间呢。”云世寒掏着耳朵,颇为不耐烦的催促。
高手风范是什么东西,他云世寒不认得这玩意儿,大大咧咧的站着,与皇子对峙。
人们傻眼,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个痞子玩意儿?
怎么看都像是个神棍,哪里有半点强者的样子,若非刚刚那恐怖的爆发力,还真没人会相信这个吊儿郎当的就是最近名声大震的那匹黑马。
“这……他就是云世寒?”
“传闻是不是有误,他、他真的是年轻高手?”
“怎么感觉有点坑?”
傅念慈也傻眼,看了看自己的师父,只见圣教与剑宗两人皆是脸色茫然,这就是狠人的徒弟?
还真是……别具一格。
“师父,我们就是为此人而来?”傅念慈大失所望。
修士界,长得丑的几乎很少,哪怕先天长相不行,但随着修为高深之后,通过伐髓、正骨等手段也可以适当的调整身骨外貌,就算 丑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故此,云世寒其实外貌也算过人,先天有一股英气,且还有点邪气,但对于傅念慈来说,同为两大高手,看看人家唐珂皇子,看看云世寒。
实在天壤之别。
最重要的是气质!
气质就相差十万八千八百里远了……
谈吐也无中听之处,她的确不敢恭维。
大山上响起一片的嘘声,更是有年轻人直接大声嘲讽起来。
“我看这人徒有虚名,哪里像个年轻高手,也配与中州皇子争锋?”
“传闻他力挫诸皇子,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捏造的吧?他能力挫皇子?我不信。”
这些言辞声极大,使得云世寒脸色迅速沉了下来,黑着脸扫视大山众人,怒道:“呔!叫嚣什么,不服的一战!”
不过说归说,云世寒这一怒吼的确让大山安静不少,那些年轻人依然忌惮,毕竟传闻摆在那里,此山又如此大的阵仗,他们还不会傻到真的会以貌取人。
“我有些后悔应战了,不过千里迢迢从中州赶来,今日便与你一战。”
唐珂也不多废话,磨盘大的金色手掌劈天盖地的拍击过去,宛如绝世神印,有可怕的符号形成绞杀盘,罡风猛烈。
“轰隆!”
山巅气浪滚滚,烟尘冲天,谁也没有想到唐珂干净利落,果断出手,杀了云世寒个措手不及。
这一巴掌看似随意,却蕴含神威,在场结丹境修士无不忌惮,他们自认难以接下,不死也伤。
云世寒不是常人,单手反击,以擎天之势,大手对轰上去,两人皆是踉跄,旋即大战一触即发。
“杀!”
唐珂喝吼,他第一击不过是试探,在云世寒爆发的那一刹那,他已经明白对方的强弱,这是一个可怕的敌手!
“轰!”
一拳,山峰炸开,巨大的石块轰隆隆的滚下山坡,砸出一路的烟尘,唐珂举拳轰杀上前,形如猎龙。
他的拳头金黄,象是火焰在燃烧,有恐怖的爆炸力,可碎山!
“爽!”云世寒更为生猛,蛮斗是他最喜欢的厮杀方式,他带着狞笑与唐珂硬碰,两尊金刚般的神体撞出了神光,他狂笑着,来到大世界不虚此行,在四方天,他已经没有这样的对手,也很久没有动用过全力了。
此刻,他将力爆发到极致,酣畅淋漓,如同囚困于天地的巨凶挣脱了枷锁,每一拳都无比的畅快!
哪怕是唐珂的拳头落在他胸膛上,打的他胸膛骨震动,五脏六腑震动,这样的疼痛也让他更为的狂笑,更为的舒爽。
“你到底是什么人,师承何人!”唐珂怒然,对方的姿态,让他感觉到了屈辱。
“你要是能打中我一百拳,我就告诉你!”云世寒笑声邪魅,他面色带着一丝战斗残酷的狰狞,哪怕负伤,也只会继续增加他对这一战的兴趣。
“好!”唐珂答应下来,拳如风霜雨,枯逐寒,这是他的拳意!
他无法容忍对方的姿态,也更为好奇对方的来历,这样的肉身,如此的无所畏惧的气魄,他出道至今,从未见过。
这样的云世寒,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安,这或许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而所有人更为动容的是,此战,有机会知道这个疯子到底有什么来历,只需要唐珂打中他一百拳!
剑宗与圣教对视了一眼,他们神情担忧,若此子真的报出家门,天下必然出大乱子!
如今的“狠人”二字,代表的意义太多,那是年轻的人杰,史上最强的年轻人杰,那是与天玑道有血海深仇的人,那是掌握无数至高法的人,那是一个恐怖的疯子,一旦成圣,大世界将没有人可制服!
这两个字的重量,比起当年的禁忌魔天,也不太遥远了,没有人会愿意提及,一旦与这样的灾星牵连,谁都怕走厄运。
大世界,看似风平浪静的背后,皆是血与乱的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