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瘫坐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眼泪从她的眼眶里簌簌往下落，滴在地板上。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九夜公子，求求你相信我，我只是不喜欢她们靠你太近，只是想给她们一个教训……”
    都到了这个时候，顾念第一个想解释的了，不是被她差点害死的凤江，而是从头到尾都冷眼看着她的凤九夜。
    站在旁边的华裳都有些为大娘的这个傻孙子心疼了，下意识往他那边看了一眼，便看到他的目光从伤心欲绝慢慢平静下来，最后，终于退了一步，与其他人站在一起，丝毫没有再去管顾念的意思。
    画面看到这真相基本山大白了，于是，画面也慢慢散去，所有人依然还在这个议事大厅，只是，原本躲在人群里的顾念现在扑倒在凤九夜的脚边，哭着求他原谅。
    然而，凤九夜根本不是什么心软的人，见她要过来抱他的腿，便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一记窝心脚。
    顾念就飞出去几米远，哇的一口血吐出来。
    华裳很想说一句，踹的漂亮。
    “蓄意伤害外族朋友，还当众陷害战友，顾念，你不配当我凤族的人。”凤九夜冷冷说了一句，然后转身，“族长，您觉得应该怎么处置？”
    凤族族长也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神展开，当即愣了一瞬，然后下意识往华裳他们这边看。
    之前只是觉得这三个人的种族不简单，现在看来，不单单是种族，光是这一手记忆回溯，就非常了不起。更何况，使用记忆回溯的还是个未成年幼崽。这样的人在他们的种族里一定也是十分厉害的角色。
    不能得罪。
    凤族族长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然后一脸义正言辞。
    “既然这三位外族的朋友是受害者，那么，顾念还是交给三位处置吧。”
    华裳微微一笑，却没有应下凤族族长的这句话。
    “族长说笑了，顾念姑娘是凤族的人，当然应该交由族长处置，我们相信族长一定不会偏袒自己的族人，也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凤族族长这一手看似是想让他们自己出气，但是，如果他们真的做的太狠，难免族长甚至其他凤族的人不会对他们心生不满。最重要的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很难养出顾念这种性格，所以，顾念的身后，说不定还有一个厉害的家族。
    在这种情况下，很显然，凤族族长动手比他们动手要保险的多。
    再者，她刚刚的那番话，其实也是堵死了顾念的退路。
    以刚刚的形式，族长没有阻止凤九夜，一方面可能因为凤九夜在凤族的地位，另一方面，估计也是因为崇枢前辈和夜麟的种族。毕竟，按照凤九夜的话来说，凤族是上仙族，重明鸟族和月华族同样也是上仙族，凤族族长不知道他们真正的来历，所以，可能也不敢得罪。事情已经那么明显了，凤族族长为了不让他们心生怨气，一定会往更重的处罚。
    不得不说，华裳基本上把凤族族长的心路历程猜了个遍。
    这时候，凤族族长才真正用正眼看这个修为最低，最不显眼，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种族的女孩。
    后生可畏。
    族长果然下令将顾念关进了凤族水牢，受九九八十一鞭诛心鞭，如果能活着就算了，活不下来，也算她的命。
    华裳不知道诛心鞭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看凤族其他人听完族长的惩罚之后，脸上露出惊悸的表情以及顾念不断磕头求饶的情形之后，当即明白这个诛心鞭恐怕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东西。
    所以，在凤族族长将目光移到他们身上的时候，华裳非常识相地朝凤族族长拱了拱手。
    “如此，我等便不打扰各位议事了。”
    见状，凤族族长也知道他们满意了，于是让人送他们回去。
    路上，华裳抱着夜麟，与崇枢走的很近，但是，大家都是修仙者，耳力好的很，所以，她还是布置了一个隔音结界，三个人开始交流。
    最先问话的是早已经忍不住的崇枢。
    “喂，小鬼，你真的有记忆回溯的能力？”
    虽然他对月华族记忆不多，但他隐隐记得记忆回溯这种能力应该只有白泽一族才会。
    小兽懒洋洋地窝在华裳怀里，摇头：“不会。”
    “那你刚刚……”
    “只是幻境罢了。”
    小兽的声音淡淡的，稚嫩中带着几分沉稳和冷漠，甚是违和。
    崇枢一直觉得这只月华兽的幼崽与其他幼崽似乎有什么不同，身上丝毫没有幼崽该有的活泼好动，也不像其他月华兽喜欢在夜晚吸收月光精华。
    不过，这只月华兽对小女娃依赖的很，看起来不像是会给他们背后捅娄子的人，所以，他的这份疑惑只是埋在心里。
    现在，他发现这只幼崽知道的东西实在是有点多，他甚至怀疑之前那个幻境就是这只幼崽破解的。
    “你又不知道顾念心中所想，怎么会刚好把幻境制造的和她的记忆一样？”华裳也觉得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
    回答华裳问题的时候，小兽可没有那么敷衍了，说话也详尽了不少。
    “我不知道。我仔细观察过那两个人的相处情形，结合遇到我们时的形态，就自己模拟了一些，所以，那段幻境时间很短。大家的注意力也不会太集中，直到我们出现。”
    “那个人看到我们交谈的情形加上我之前说不是凤江，她自然而然会跟所有人一样，以为这是记忆回溯，然后就会忍不住开始回忆，并且害怕记忆中的东西重现。所以，接下来的幻境都是那个人自己制造出来的。”
    听完小兽的解释，华裳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连忙点点头。
    “怪不得，我看那些记忆觉得有点怪怪的。”
    小兽十分干脆地点头。
    “没错。幻境直接呈现的是她心中的记忆，尽管我有做一些补全，但是依然会有一定的断层，如果不是那个人方寸大乱，肯定能发现，只可惜，她自己做贼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