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可能吗？”顾刑天的声音，从黑色玄冰内发出，冷硬无比。
    杨芸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你一定要跟着沈东鹤，去自寻死路？”虽然她明白，想要顾刑天这块石头投降，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但依旧还是开了口。
    “我欠他一条命。”顾刑天道。过去，沈东鹤曾经饶他不死，他有恩必偿！
    “你就不能为了我……”杨芸声音微颤。
    若有可能，她也不愿来到这片战场之上，毕竟，她和沈东鹤也有一些交情。
    但是她身为鬼界的鬼帝，怎么可能违背玄阴鬼尊的意愿！
    顾刑天露出一丝冷漠的笑容：“你的恩，我不是早就报完了吗？”
    杨芸微微一怔，黑色玄冰之中，无数青光轰然爆发！
    厚重的冰块的表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痕，一道道青色的尸气如同剑光从这些裂痕中浮现，喷涌而出，纵横切割。
    随即冰块的裂痕越来越多，更多的尸气从裂痕中爆发出来。
    噼里啪啦！
    冰块轰然爆炸开来，两条锁链如青色神龙一般，冲向杨芸。
    杨芸急忙闪动身形，手中出现一柄黑色冰剑，与顾刑天交斗起来。
    片刻后，顾刑天忽然任凭她刺中自己。
    他尸躯虽然坚硬，但这冰剑同样锋利无比，竟然直接刺穿了他的肩膀，血液飞溅之中，顾刑天却趁机锁链一甩，将杨芸重重击倒，随即捆住了她，将她扯到自己面前。
    杨芸甚至听到自己体内鬼骨根根断裂的声音。
    他大手直接掐住杨芸的脖颈，尸气涌动，似乎要将她的脖子给折断，没有丝毫留情的感觉。
    杨芸望着顾刑天，鬼气不断消散，一双妩媚迷人的凤眸内，倒映出眼前僵尸冰冷无情的面容。
    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久远的那些记忆。
    虽然已经过去千年之久，可对她来说，还是清晰得历历在目。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她才是鬼界一个普通的鬼君。在无意中杀了一名赶尸道的阴师，却发现对方的小契尸，一只白眸僵尸有些与众不同。
    那僵尸名叫顾刑天，虽然被炼为了契尸，可偏偏保存着一丝属于自己的意志，无论那名阴师怎么折磨炼化，他都不肯真正屈服。
    真是个倔强的家伙……
    杨芸觉得有意思，就没有杀死顾刑天，留下了他的命。
    而后，那僵尸却没有离开，说要报答了她的恩情才会走。
    呵呵，区区一个弱小的白眸僵尸，还说要报她的恩？
    杨芸只是一时兴起，自然没将顾刑天放在心上，甚至很快就将他遗忘了。
    可是数百年后，她遭遇到敌人的陷阱，是顾刑天拼死将她救出，杀光对手。
    那时，她忽然发觉，当初她瞧不起的那只白眸小僵尸，赫然已经是青眸僵尸了。
    再然后，顾刑天在她麾下效力，一步步助她成为北方鬼帝。
    当她登上鬼帝宝座的那一日，顾刑天却选择了不告而别。
    或许，对他来说，这些足够抵偿自己当初救他一命的恩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