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童立刻反应过来，太阴星力运转，释放出已经练习过不少次的“上善若水”，一道清澈如水的光芒源源不绝地涌入到了苍无惧的魂海内，包裹住了对方的命魂。
    下一瞬间，沈东贺手里的符文消失。
    暂停的时间再次开始流转。
    “这是什么法则？！”苍无惧难以置信地看向沈东贺。
    沈东贺笑了笑：“我将它叫做‘现在’。”
    这是洛书天字卷内，出现的第二道天道法则。
    使用这法则，可将指定区域内的时间暂时停止，就仿佛永远都停留在“现在”。
    第一道天道法则，也并非只是记忆，它代表的是“过去”。
    记忆会消失，
    过去的历史，
    却会永恒地留下它的痕迹。
    而现在永远不会停留，
    下一个瞬间，
    它就会变为过去。
    而未来也永远不会来到，
    因为每一个瞬间，我们都身处于现在。
    “现在”永不停留，
    却又永恒存在。
    这就是它的奇妙之处。
    不过，这条天道法则只能维持短短的数秒。
    但对沈东贺来说，数秒已经足够做许多的事情了。
    苍无惧的命魂和魂海，原本应该按照惯性破碎溃散。
    但“上善若水”的力量竟生生将它们崩毁的速度给减慢了无数倍。
    沈东贺打出禁制，禁锢住了苍无惧的动作。
    随即，走到苍无惧的身边，无视他老脸上的挣扎之色，微蹲下来，抬起手指，点在了苍无惧的眉心中。
    开始搜索他的记忆。
    良久后，沈东贺收回了手，黑眸中神色变幻，瞬息不知变了多少情绪。
    “原来是这样。”他低喃道，“竟然是要这样……”
    莫笑童便见到沈东贺站起身，手插入口袋里，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良久后，沈东贺才看向苍无惧，道：“你为何要拖延天师宗的大阵建成的时间？”
    苍无惧挤出一丝苦涩笑容：“此事算我对不起你，可又不能背叛宗门，只能尽力帮你拖延。”
    若是他全力督促，这大阵尽管耗工巨大，但在数年前就应该可以顺利竣成。
    沈东贺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看在这点上，这次，我可以暂时放过苍家，前提是……”
    “苍家归附于我。”
    苍无惧声音虚弱地道：“先生，你打开我书桌的抽屉。”
    沈东贺走了过去，拉开了那黄花梨木雕成的书桌的抽屉。
    里面摆着几份文件。
    这些文件，是将苍家所有资产都转到沈东贺名下的证明，还有苍无惧的一份遗嘱，都已经早就签上了他的名字。
    “要是你能活下来，苍家便会归附于你。苍延会知道该如何做的。”苍无惧的眼神逐渐涣散，喃喃低语，“这些东西虽然只是世俗之物，但有时还是有点用处的，我也只能以这些来抵偿……”
    “还有遗言吗？”沈东贺淡淡问。
    “这一副担子，我已经挑了很久，现在总算可以放下了……”
    片刻后，苍无惧闭上了眼。
    “上善若水”的力量已经耗尽。
    这位戎马一生的元帅，同时也是天师宗的破军星主，彻底走到了人生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