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欢仰天长啸,将近段时间以来所遭遇的种种辛酸,磨难和委屈发泄一空。然后深吸一口气,收拾心情,擦干眼泪,如同换了一个人般,席地而坐,打开背包,拿出里面在开始逃亡前准备的急救包,开始处理手足上的伤处。
刚才的那阵仰天嘶吼,也是在王欢觉得他已经基本上脱离了险境,整个人,从**到精神完全松弛下来之后,情到深处,才自然而然的叫了出来。不然,以他逐渐变得谨慎多疑的性格,断不会如此鲁莽和大意的。
控制伤处的筋肉,挤压闭合断裂的毛细血管,先自己用物理方法止了血,然后才用医用酒精清洗了一遍,撒上云南白药,用白色的医用纱布包裹一番,然后穿上袜子和缴获来的作战靴。
刚才从崖壁陡坡上爬下,为了增加吸附力和手脚的敏感度,王欢脱掉了手上的手套和脚上的袜子和作战靴,本以为可以轻松而下,但他还是小看了这处陡坡的高度和艰险,加上身上不轻的负重,以至于整整用了三个小时,手足磨伤,断掉了两个指甲的代价,才最终有惊无险的下到了实地。
将手脚上的伤口做了处理之后,王欢这才开始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
刚开始下来时,他大致扫视了下四周,发现身处一个非常大的,两面夹山的山谷形地带。山谷的一面是刚才攀援而下的陡坡峭壁,而两三百米外的另一面同样是直挺挺的悬崖立面。
看来,要想入谷,不管从那边下来,都将接受大自然的严峻考验。
在离王欢不远处,山谷的一头,是一个平静的水潭。水潭水面宽阔,左右边缘一直延伸到山谷两侧的悬崖峭壁;而朝前看,则一眼望不到尽头,也不知道这个水潭到底有多长。
山谷的另一端,则向远处无限延伸,谷中央有一条小溪,源源不断将清澈透明的溪水注入到附近的深潭。王欢猜想,这大概就是这汪深潭的水源了。
当然,也不排除潭底下有泉水的可能。
王欢走到水潭边,用搪瓷盅舀了盅水,喝了口,感觉就像才从冰箱急冻室内拿出的冰水一般,入口冰凉,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会如此的冰冷?”王欢皱眉,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山里的水比外面的水温度要低上几度,这个他自然晓得,但也不至于低这么多吧?要知道,现在可是烈日炎炎的火红七月,又不是天寒地冻的寒冬腊月。
不过,他不是地理学家,尽管挠头,对这种地理现象也解释不来;但这个世上无法解释的怪异的事情多如牛毛,王欢觉得倒也不必对此耿耿于怀。
甩了甩头,又喝了几口。冷水从喉间直流而下,以至于让王欢全身的毛孔都抑制不住的强烈收缩了一下。
“妈的,畅快!”王欢将盅内剩余的潭水朝外一拨,站起身来,砸吧砸吧嘴巴。
这时,王欢看了下左腕处做工精细,造型别致的百达翡丽,上面显示的时间已是下午1点25分。
“想不到时间过得这么快!”王欢抬头望天,视线向上只传递了不到300米,便被云蒸雾缭,层层叠叠的云团完全遮住,在峰顶上还能看见的熊熊烈日,硬是无法穿透其分毫。
“哈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看来这里还真是一个躲灾避祸的宝地!这样一来,不说那些太保鹰犬,即便是美国人用他们那据说可以分辨车牌号码的高精度间谍卫星,如果不亲自派人下来,又能奈我何?”王欢一阵“哈哈”大笑,此时,他才深深觉得刚才受的痛,吃的苦没有白吃,白受。
“太祖言: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是其乐无穷,快哉快哉!暂时,老子的小命是无忧了!ok!下面,就让三川外语学院,2012届英文系大四毕业生,哦不,——应该是肄业生,王欢同学斗天、斗地,斗自然吧!”
王欢将包着纱布的右手朝前一抬,对着天空和大地,敬了一个二战时德国党卫军的,气势逼人的军礼!一时间,只觉整个世界天高地远,一切的辛酸苦闷,一切的失意不快,全都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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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京市东三环863研究所一号特研室。
头发花白,穿着白大衣的中科院院士邓加,带着助手刘博士在经过严格的除菌,除尘程序并换上了一套类似于生化服的白色连体衣帽后,走进了深入地下达78米的一号特研室。
研究室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七八个在细胞学,人体生理学,神经学等人体生物学方面有特殊造诣的高级资深研究员,正围绕在一个跟一般医院手术台差不多的人体研究台上。研究台的周围,各种复杂,精密的仪器灯光闪烁,一些还发出低沉的,“呜呜”的鸣响,显示其工作状态的稳定。
邓加的进来,并未让研究台周围的几个资深研究员有什么过多的反应,他们眼睛放光,心中火热,以平生前所未有的激情,小心翼翼,爱不释手的摆弄着眼前的“研究体”。
邓加点了点头,对几个研究员孜孜不倦的态度感到满意。他径直走到位于1号特研室正中央的人体研究台边,盯着台上那个赤/身裸/体,贴着各种花花绿绿的导线,芯片和管子的西方年轻男性。
“怎么样,测试结果出来没有?”邓加向身边的几个研究员问道。
“邓老,经过我们对该研究体的初步探测,目前已经有了一些结果!”旁边的一个中年研究员对着邓加兴奋的道。
“哦,这么快?时间才过了8个小时,你们就已经有了结果了?不错,相当不错!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到底有了什么结果!”听到手底下的这几个研究员在几个小时之内就已经有了初步结果,邓加大为高兴,像个孩子似的,拉住中年研究员的袖口,迫不及待的问道。
“好的,邓老!”听了邓院士对自己几人的表扬,中年研究员也不禁眉飞色舞,急忙向邓加介绍道,“邓老,根据我们的初步探测,发现台上的这具研究体非常特殊,某些生理指标大大超出了人体机能的范畴,简直不可思议:此人体表的皮肤硬度竟然是一般人体的8.9倍!”
“什么,8.9倍?这怎么可能!”中年研究员的话让邓加大吃一惊,但还没吃惊完,更加吃惊的就来了。
“真的,邓老!不仅如此,其肌肉的韧性也远远超过普通人,达到了一般人的2.5倍。对机体进行酸碱腐蚀试验,发现其具有极强的抗腐蚀性,分解速度仅只有普通动物有机体的十五分之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细菌分解呢?细菌分解做了没有?”被一连串超越人类认知的实验结果震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的邓加,捉住中年研究员的手,继续问道。
“细菌分解还在做,这个是小王在负责,小王,你过来一下,”中年研究员朝一角聚精会神的盯着一台显微镜猛看的研究员小王喊了声。
听了中年研究员的喊声,叫小王的年轻研究员极其不愿意的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向邓加,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起来极为不舍,直到他看见了自己的偶像,在几年前蜚声海内外,最近两三年才淡出公众视线的,中科院人体生命研究分院院长邓加,才高兴起来。
“小王,你来跟邓老解释一下细菌分解的进展。”
“好的,杨导。”小王抬了抬眼镜,然后对正热切盯着自己的中科院院士兴奋的道,“邓老,我们一共用了7种在自然界中最普通,数量最大,最常见的杆菌和球菌,加上另外两种吞噬性极强的超级链菌,跟从研究体切割下来的3种不同的人体组织,分别进行多样本复式培养,到现在已经过了6个小时,发现:那7种普通的杆菌和球菌生长缓慢,对研究体身上的3种组织细胞完全无可奈何,丝毫不能腐蚀分解研究体;只有其中一种asd-3,俗称‘镰刀’的超级链菌在6个小时中,分解掉了研究体的眼角膜细胞的细胞壁。”叫小王的研究员一脸兴奋,连珠带炮,滔滔不绝的向邓加介绍起来。
“什么,细胞壁?你说研究体的角膜细胞有细胞壁?”邓加双眼圆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又不是植物,动物细胞怎么会有细胞壁?
“嗯,邓老。没错,是细胞壁,像植物细胞的那种壁质性结构!邓老,这又是一向颠覆常规的重大发现啊!一旦咱们向全世界宣布,那么,本年度的诺贝尔生理学奖甚至医学奖,必将为我华夏人所得啊!”说得兴奋的小王满面红光,禁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但下一刻,却见刚才还和蔼可亲的邓老眉头紧皱,一脸寒霜。
“怎么回事?没向他们宣读最新的《保密条例》?”邓加冷着脸,看着身边的中年研究员道。
“宣布过,都宣布过啊!还让他们签过合约的!”见邓加突然变了脸色,中科院研究员,华清大学博士生导师杨永明心里“咯噔”一下,苦着脸,急忙像邓加解释,然后又声色俱厉的朝一边正目瞪口呆,似乎还不明所以的助手小王喝道:
“王动,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快就把保密条例忘得一干二净?还有没有组织原则和组织纪律?你今天也不要再干什么研究了,先出去,把保密条例背清楚了再进来!”
杨永明对差点闯下大祸的助手劈头盖脸的训了一番,然后又换上另外一副脸孔,对着邓加轻声道:“邓老,我已经骂了小王这臭小子!这小子,搞研究倒是一个好苗子,脑瓜子灵活,肯钻,拼劲十足,就是一旦用起功来头脑就有些迷糊!我先让好好的自我反省一下,认识错误。”
邓加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在一边手足无措的王动。然后,转过头,对邓加说了句:“你们继续研究吧。不过要抓紧时间,我估计最多再过一两天上面领导就要听我们的报告。”说完,便和助手刘兵一起出了一号特研室。
“杨导,叔叔,你,你让我继续研究下去好不好?我……我真的想做研究啊!”王动哭丧着脸,欲哭无泪的看着他的博士生导师,养父杨永明道。
“唉,动子,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你——,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去吧,按照我刚才说了,先出去把保密条例背熟了再说!”杨永明朝愣在一边的养子挥了挥手,心中也不无沮丧,对于邓加,他心中何尝不是想说刚才王动说的那句:
“我也真的只想做研究啊,仅此而已!”
邓加和助手刘冰出了一号特研室的合金大门后,刘冰回头看了看,见守卫已经把门合上,于是快步赶到邓加的身边,对着邓加的耳朵,低声说道:“邓老,要不要——”刘冰没说下去,只是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划。
邓加停住脚步,冷冷的看了刘冰一眼,良久,才叹了口气,脸上皱纹满布,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然后,对着刘冰极其艰难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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