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谷知道，凌桑的改变，就是从龙云奇抓走她，倪烟南去救她，凌桑和裴景哲被抓走后，十字架胸针出了问题，之后在公寓下见面的那一次开始的。
    慕容凌桑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久好久，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的视线一直紧盯着艾谷的手腕，那包裹着手腕的白纱布越来越红，看得慕容凌桑触目惊心。
    他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水波潋滟的眸子注视着她，轻声问：“怎么弄的？疼吗？”
    “我说了你会信吗？”艾谷转过头，杏眼注视着慕容凌桑满是担忧的眉眼。
    心底划过一抹极为不好的预感，垂眸挡住眼底的不安，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艾谷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却被慕容凌桑一把抓住了，他急忙抬眸，咬牙说：“信，你告诉我，不管什么事，我都信。”
    艾谷就那样目光怔怔地打量了他好一会，才缓缓开口：“我是纯阳命，流着纯阳血，这事你不会不知道……”
    慕容凌桑握着她小手的大手轻轻颤了下，眼神飘了一下，微微点头：“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
    艾谷接着说：“那你知道纯阳命的人死后，鬼魂可以炼化成十恶不赦的强大鬼物吗？”
    慕容凌桑猛然震惊，急忙说：“我知道，可我永远不会这样做，更何况是你，我不会伤害你的，姐姐你信我。”
    见他这么激动，艾谷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我信你不会伤害我。可是，你师父道行不在你之下，你知道的事情他肯定也知道，他想要我的纯阳灵魂。”
    震惊……
    持续不断的震惊……
    慕容凌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缓了几分钟依旧没缓过来，那惨白的唇张开几次都未能说出一个字。
    紧紧握着艾谷的手，目光死死盯着那渗血的纱布，血迹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疼到了他的心底，疼到无法呼吸。
    师父不仅对林城叶下降头，还想将艾谷的纯阳灵魂拿去炼化成强大鬼物。
    丧尽天良，丧心病狂，他已经完全偏离了正道！
    慕容凌桑觉得心脏剧痛，那是从小对他孜孜教导，培养他成为一名真正的阴阳师的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变成了这个样子……
    察觉到他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动，那呼吸也变得十分紊乱，艾谷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凌桑，你别这样，我告诉你不是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突然，慕容凌桑抬起头，那双含着泪水的眸子注视着她，他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下巴抵住她的肩窝，低低抽泣了起来。
    艾谷觉得心脏漏了半拍，有心疼，有不忍……轻轻抱住他瘦弱的身子，安慰道：“没事了，没事的，凌桑，你不要这样。”
    泪水几乎浸湿了她肩头的衣服，慕容凌桑紧紧抱住她，不断重复着三个字：“对不起。”
    他将马魏元做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所以他自责，他难受，他没法原谅自己。
    “这不关你的事！”艾谷提了提声音，不料他却哭得更加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