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的,就像人心一般。
慕容凌桑匆匆赶回了马家,四处看了看,在确定没发现马魏元身影时,急忙闪身进了院子。
正欲往房间跑,身后突兀地传来一声凛冽无比的怒吼:“慕容凌桑,你给我站住!”
慕容凌桑心头一颤,步子霎时顿住。
急忙转身,笑了笑:“师父。”慌,前所未有的慌乱。
明明没有做错事,却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看马魏元的样子,必定是知道了一切。
马魏元脚下带风,冒着倾盆大雨,踩着一地的积水,大步过去,手掌用劲狠狠裹在慕容凌桑滴水的脸上。
仅仅一巴掌,就把慕容凌桑打得嘴角出血,身体猛然踉跄了几下,才勉强站稳。
“你这混蛋!你真是要气死我!我这些年究竟教会了你什么!教你破坏我的屏障!破坏我的障眼法!好你个慕容凌桑,你真是要气死我!”
马魏元气急败坏,整个人颤抖得不行,眉毛都要飞起。
慕容凌桑死死咬住嘴唇,脸上一片湿润,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疾声说:“师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你什么也不要说了!这次要不是你从中作梗,他们根本救不走林城叶,这世界上能破我法术的,也没几个人!都是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马魏元越说越生气,真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顿。
慕容凌桑眼里迸射出难以置信,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低声说了句:“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师父为什么要对林城叶动手,为什么要下降头,师父不是从小教导我,要行的正,坐的直吗?”
马魏元怒目圆睁,又是一巴掌裹在慕容凌桑脸上,怒吼道:“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干涉我的事情?你只要记住,不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马家和慕容家!”
这一巴掌打得猝不及防,慕容凌桑身体不受控制,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大雨无情地下着,将他脸上的血迹冲刷得干净,却终究洗不尽他心头的痛。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很多东西渐渐变了,只是他单纯地没有察觉到。
经医生诊断,林城叶身上无一伤痕,却是出现了休克症状,甚至求生意识极度薄弱,可又没有生命危险,最后也只能输葡萄糖补充身体营养。
医生走后,艾谷急忙担心地问:“阿叶这是怎么回事?”
倪烟南眸光晦暗不明:“看来,他身上的降头还未去除,这几天,你们都要格外小心。医学是无法诊断出他现在是什么情况的,他极有可能随时随地醒过来。”
艾谷沉声问:“有没有办法去除降头?”
筠宪和艾斯佑也很好奇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知道降头是什么,听起来格外玄乎。
倪烟南轻轻摇头:“我会想办法的。”
生前听父亲提起过降头这一类邪术,只可惜那时他一心钻研古武,对道术避如蛇蝎,因此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除。
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只求林城叶最后的意识不要那么快被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