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了。姜念恩选择了哥哥，她爱的人是哥哥，他们有了爱情的结晶，他们在一起了。
    这场爱情游戏里，成就了姜念恩和哥哥的幸福，而她和顾林夕痴爱的没有结局。
    又陷入一片沉寂，顾林夕眸光没有焦点紧紧盯着透明的玻璃，一只手搭在阳台边上颤抖得厉害，就连唇色都在发白。
    她有了爱的人……不是没有想过。最糟糕的情况。
    总是在心里安慰自己，念恩是贪玩又离家出走，再过段时间就会回来。
    “会。”但这颗心，还是会守护她一辈子。
    慕亦妃惊愕的转头看朝顾林夕，他说，会……?
    她的问题是，会不会放手，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那就意味着，结果还没有那么糟……?她不用那么绝望?
    她可以一哭二闹三上吊死缠烂打拽着他一辈子?
    “姜念恩爱上别人了。”慕亦妃低垂着头，声音极小：“带走她的那个人。”
    顾林夕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眼眸瞬间被一种绝望的情绪侵蚀，脸色惨白：“你们的关系。”
    “他是我哥哥。”大概是相处的久了，很快就能会意对方在想什么，慕亦妃想，这算不算是一种默契。
    她不想隐瞒了，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
    顾林夕脸色骤变，淡漠的俊脸划过一抹戾气，垂于身侧的手指紧紧握拳，是兄妹……
    “之前因为想跟在你身边拿姜念恩的下落和你做交易，我也确实知道她的消息，她和我哥哥在一起。”慕亦妃顿了顿声：“我们去b市的时候，姜念恩就在b市，在美国的时候，她也在，那是哥哥带她来的。可能是你们之间有一种莫名的默契，喜欢在同一个地方，其实好几次你们都差点碰面了。”她总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不让他们两个见面，她一直怕顾林夕离开她。
    “我要知道所有事。”顾林夕声音很冷，犹如寒洞：“所有。”一直觉得事情不简单，但他查不到其中的原委。
    念恩离家出走后发生了什么，那个男人真正身份是什么，面前这个叫慕亦妃的又是什么身份，通通查不到。他只能等。
    放在身前的双手紧紧搅在一起，慕亦妃很犹豫，她知道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真相会被刨出来，可是……真相说了，还有结果吗。
    抬眸盯着那张俊美的脸惨白，冷漠渗人。
    又败了。一看到这张脸她就只能妥协。
    好，她坦白。
    慕亦妃觉得胸口堵堵的：“姜念恩之所以离家出走是她所谓的姐姐给了她一张病历单，是cooley贫血，告诉她如果和你在一起只会连累你，让你面临失去妻子的痛苦，也会遗传给你们的孩子，姜念恩相信了，她不想你痛苦。”
    顾林夕不再平静，脸上闪现着怒火，他一直觉得要给她自由每一件事都不逼她，无论她做任何事她想说才说，是他错了，是他没有追查她离家的原因，如果当时他了解其中的原委，一切都不会变得这么糟。
    “后来她被你找回来了，在这之前姜念恩遇到我哥哥……”慕亦妃说着事情的原委，看着顾林夕难看的脸色，心咯噔落了下去：“没错，那张病历单是我给姜念芝的。我想趁隙而入得到……”
    “呯……”响声打断了慕亦妃的话。
    是顾林夕一脚踢倒了身后的椅子。
    慕亦妃连连后退了几步，错愕的望着发怒的顾林夕，这是她看见顾林夕第一次发火……所有不该属于他的冷漠，阴霾此刻完全包裹他全身，周边冷意袭人。
    “呯呯……”接二连三的柜子椅子花瓶被顾林夕全都砸倒，发泄自己的怒气，像发了疯一般。
    慕亦妃死死咬住唇，完了……全都完了。
    一股怒火在身体里乱窜，让顾林夕完全失去了理智。
    “哥哥带她回家了，他们应该要结婚了。”
    “姜念恩怀孕了，是我哥哥的孩子。”
    “他们是真的相爱，姜念恩对你是依赖，是习惯，她说过她对不起你，她说希望你幸福。”
    ……
    脑袋里充斥着慕亦妃的话，顾林夕突然停了下来，颓废的向后退倒在墙角，黑眸布着猩红的血丝：“对不起我?祝福我?”
    十多年的感情，是习惯，是依赖?
    他不要对不起，不要祝福，没有了她还有什么幸福可言。他顾林夕的幸福这世上唯有姜念恩给得起。
    雨势变大，窗外濛濛细雨转眼间瓢泼一般，黑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让人窒息。
    顾林夕举得窒息，慕亦妃觉得窒息。
    “顾林夕……”慕亦妃迈出脚朝面无表情靠在墙角的顾林夕走：“顾林夕，你别这样……”
    “轰……”一声巨响，雷仿佛一头发怒的狮子不断咆哮，刺眼的闪电划过天空，剧烈的风夹着烈雨打向窗户，白蒙蒙一片。
    “顾林夕，你不要这样。”慕亦妃去拉他的手臂。
    手还未碰触到，整个人就被顾林夕大力甩开后退好几步，慕亦妃惊慌的看着自己停在空中的双手，眼里布着一层雾气，再抬起头的时候对上顾林夕猩红的双眼。
    “都是因为你!是你!”顾林夕咆哮，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无助：“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走!我爱的是姜念恩!只有她!”
    好长的一句话……慕亦妃紧咬着下唇，他应该没有对她说过比这个更长的一句话。
    慕亦妃，来之前你不就知道结果是这样的几率很大了?你不就知道他接受你的几率有多小了?哭什么，别哭。
    不管他怎么对你发泄怒气，这都你是该受的，你必须受着。谁叫你让他失去了自己心爱的人，谁叫你让他承受这么多痛苦，谁叫你把一个温柔的人变成这般冷漠渗人不再有笑。
    “我等了十几年，等到把戒指交给她的时候，什么都没了。”顾林夕目光呆滞的望着空空两只手掌，提高音调怒吼：“就这么什么都没了!是你们从我身边把他抢走!”
    你想象不到一个装着白衣浑身散发着优雅白净的男人现在这般颓废落魄的感觉。
    “对不起，对不起……”慕亦妃不停地道歉，她不想看到他这么痛苦的：“对不起，我不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就能让念恩回到我身边?!”顾林夕突然用力抓住慕亦妃的肩，一双猩红的眼死死瞪着：“你说，你能把念恩还给我让我们回到从前?”
    心仿佛被千万把尖刀一齐插入，再拔出，再插、、进去……来来回回，血肉模糊。
    “你能从此在我的世界消失，更让你哥消失?!”
    顾林夕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慕亦妃一个都答不出来，不，她有答案，是回不去从前了，姜念恩不会回到你身边了。
    她后悔，但一切不能回到原点了。
    “夕，我知道我错了……是因为我太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行泪从眼角流下，慕亦妃声音更得哽咽：“我没有爱过人，我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现在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呜咽声几乎淹没了慕亦妃的声音。
    泪水哗哗从脸颊流淌渗进脖颈：“就让姜念恩和哥哥在一起好不好，他们会幸福的，姜念恩会很幸福。”慕亦妃几乎要跪下求顾林夕。
    顾林夕突然安静了，愣愣的看着慕亦妃布满泪水的脸：“她……会幸福?”你不知道他问的有多艰难。
    慕亦妃连连点头：“哥哥很爱她，她很爱哥哥。”
    “……”顾林夕眼里透着浓浓的哀情。
    慕亦妃抬起一只手抚上那张黯然失色的脸：“你知道我有多爱你，让我留下来陪你，不管多痛苦多度日如年我都陪你，永远不离开你。”
    永远不离开……念恩以前就说过永远不会离开他的。
    她骗了他。
    见顾林夕没有出声，慕亦妃颤着身凑过去，双手缓缓围住他的肩，往前靠，在往前靠，她切切实实的感受到顾林夕的体温。
    慕亦妃抱着顾林夕，眼泪不停的流，流向下颚，流向脖颈，一颗颗泪滴在他的白色衬衣上打湿了大片：“顾林夕，我们在一起，我们在一起。”
    “……”回应她的只有空气和窗外的瓢泼大雨。
    但顾林夕，没有推开她。
    慕亦妃从顾林夕肩上把头移开，目光注视着那道哀伤的眼眸，慢慢下移视线落在苍白的薄唇上，心里有一种悸动悄无声息的床、、上，慕亦妃稍稍低下头，脑袋缓缓朝着凑过去。
    唇落在顾林夕的嘴角，慕亦妃轻轻昂头深情望着一动不动的顾林夕，吻再次落去。
    泪水侵湿的唇瓣沾着咸咸的味道，在两唇间化开。
    这是她等了多久的感觉，慕亦妃双手立刻环住顾林夕的后颈，拼尽力气去吻顾林夕。
    黑眸忽地闪了一下，阴戾飞逝，猛地将抱紧自己的慕亦妃推倒在玻璃窗上，太突然待慕亦妃反应过来疼痛的感觉已经床、、上：“夕?”她以为他会接受她了。
    顾林夕没有看她，而是抬起手狠狠擦拭自己的嘴唇，脸上是厌恶。
    看到顾林夕脸上厌恶的神情，慕亦妃怔住了，她吻他，他觉得恶心?他觉得恶心……手不自由的抬起来，落在刚才亲吻过顾林夕唇的位置，她刚刚还以为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心痛又悄无声息的床、、上，在她胸口绽放，要撕碎她的心一般。
    看，爱一个不爱你的人有多难。
    “我不会原谅你。”
    “在你心里，我真的没有存在过。”不是问句是肯定句，慕亦妃明白了，什么期望，什么梦想，什么付出，从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别人的恨之入骨。
    她是错了，可为什么不给她改正的机会就否定了她的一切淹没她所有的努力。
    “我心里，只有一个人。”
    闻言，慕亦妃眼里还是泪水，突然笑了起来：“爱上你，一定是老天给我的惩罚。”不然怎么这么痛。
    “来之前，我告诉自己这仅仅是最后一次，还真是最后一次了。我一点都不怪你不爱我，你要照顾好自己，像从前的顾林夕那样活着，你放心，我哥哥会照顾好……”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