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控“萨格尔”火箭弹像一只巨大的收起翅膀俯冲的鲲鹏,尾部喷出一条橘红色长达三、四米的火焰,发出一种恐怖的啸叫声从众人的眼前掠过,向着西边低空掠飞。
一种奇怪的能长时间飞行的东西引起了双方战士高度关注,熏田大佐从街角一栋楼的墙角处探出脑袋,好奇的盯着越飞越远的火箭弹,心中猜想这恐怕又是一种火箭弹,速度与普通战斗机速度差不多,个头大火焰长,比起刚才自己部队挨的那些小火箭弹,这家伙的威力肯定不同一般。
不知道哪个要倒霉,熏田刚有点幸灾乐祸,忽然意识到如果有人要倒霉,恐怕自己也要被牵连进去,那些挨炸的家伙们会迁怒自己,责问他为什么迟迟拿不下桥头阵地。
十几秒之后,伸着脖子聚精会神看戏的赵尚志看到了让他欣喜的结果,两千米外的江上军司令部三层小楼腾起了一阵火光,过了一会一声沉闷的响声远远传了过来,在这片趋于平静的战场上听的格外清晰。
“好!”赵尚志伸手去拍扬天广,一巴掌下去拍了个空,扬天广已经提着发射装置跑到另外一个地方,快速连结放置在那里的另一枚火箭弹。
几秒钟之后,“嗖!”第二条火龙出现了。
江边正在生火起锚的江上军主力舰“亲仁”号舰上一片忙乱,舰长松尾中佐正在呵斥“懒惰的满洲国海军”。刚从兵营宿舍中出来的“海军将士”迷迷糊糊窜上窜下跑成一锅粥,好不容易发动了舰内主机,正呼喊着码头上的后勤兵解开缆绳,机器声、喊叫声响成一堆。
松尾接到命令,让他从江面上兜抗联的后路,待舰船驶到数百米内,在江中向桥头发射炮火打击敌人。
正声嘶力竭喊叫着,眼睁睁看到一道明亮的火球向着自己方向飞来,大惊!
“轰!”一声巨响,巨大的火球准确撞在了舰首稍侧面部位,在吃水线附近一朵比刚才空中火球大得多的火球迸裂开来。
“亲仁”号薄薄的装甲被轻易撕裂,一个两米见方的大洞豁然出现,被爆炸撕裂的钢铁碴口外翻着,江水从破洞汹涌的灌入。
火箭弹爆炸的冲击力使“亲仁”号浑身剧烈震颤,剧烈的震动第一时间就把松尾从高高的舰桥上震落在战舰甲板上,松尾被摔的眼泪口水齐流,稍倾嘴巴里涌出了止不住的鲜血。震动使他的内脏严重受损。
“开船!开船……”神智已经开始不清的松尾艰难的吐出了最后一句话,凋谢了!
“歪了歪了!”赵尚志一支手举着望远镜,一只手指着远处的“亲仁”号,看着它慢慢倾斜,惊奇的大叫,一颗弹就让那只“威风凛凛”的“亲仁”号趋于沉没的险地,这一颗弹简直就是后羿之箭,威力无比。想当年这种耀武扬威的炮艇没少祸害抗联,它出现在哪里,哪里的抗日武装就要出现伤亡,如今?
“小伙子好样的!”
一队装甲车带两辆九五豆战车“喀喇喀喇”行进在赶往江边的路上,车队尾车没有注意,不知什么时候身后出现了一大一小两辆汽车,不过车队中有注意到这两辆车的鬼子也懒得问,此刻不知有多少支部队都在往江边赶,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战胜敌人的可能,听队长说那边战事处于胶着状态,依靠轻步兵的冲锋无济于事,急需装甲兵前去支援,谁有空停车盘问后面的汽车是哪个部队的。还有一辆轿车,说不准是哪个大人物赶往江边督战,惹那个麻烦没必要。
卡车箱内坐着夏真,她时不时透过帆布车棚的缝隙据枪向后面瞄准,这条街上还有踏着整齐步伐向江边挺进的鬼子部队,钢盔在路灯的照耀下一闪一闪的反射着寒光,多好的靶子,一枪一个,一枪两个也有可能,鬼子的队形实在是太密集了,可是不能打。即使她的枪上套着消音器也不可以开枪。
混在敌人中间开动的感觉真是太刺激了,看着那些傻傻的家伙们不知道抗联就在他们身边,依旧像忙碌的蚂蚁一般聚拢,这种感觉令人想笑。
装甲车队到达距离桥头300余米的地方,领队的队长很快被熏田派来的人带到了熏田眼前。
“我要你摆开队形冲击桥头,我们步兵伴随冲锋!”
“嗨依!那么就请大佐阁下放心!我的二十辆装甲车加上两辆战车一定会一鼓作气冲上大桥,请大佐看着我的表现。”
马迁安的轿车也随同装甲车队停了下来,在装甲车尾车不远处一个街角处,一个伪满军官探出头大声询问轿车的主人,“嗨!哪部分的?开轿车来不是送死吗?”
杨洪下了车,异常傲慢的回道:“我们是军管区李司令的卫队,李司令他老人家有事不能亲来,派我们给他长长脸。”
放屁!街角的小军官在黑暗中不屑的吐了口唾沫,什么不能亲来,怕死而已,你和我一样都是炮灰,被你们司令忽悠来了,长脸?长什么脸?死了就没脸了!
小军官可谓诚心一片,想拉拢一下军管区司令身边的人,眼珠转了转说道:“兄弟不是我说你,躲后面去,来了就成了别那么死心眼,你看曰本人被打的一片一片的死,就你这样的,顶的上曰本人狠吗,捡条命回家抱老婆是真的。”
杨洪满不在乎的回道:“放心!这轿车是防弹的,没事,等会儿我跟曰本人的装甲车冲一冲,捞点战功,怎么样?有兴趣没?”
“那啥,你老弟不是说真的吧?坐你那车?明天还有脑袋吃饭吗?”
扯蛋!防弹车?防弹车能防住人家那个喷火弹吗,老子才不听你瞎掰呼。
杨洪在外面搭话,车里牛颜满头大汗双手不停紧忙乎。
很不幸,他们背着的这部步话机不知什么时候真的震坏了,从发觉步话机不能通话时起,牛颜就一直紧张的修理。能不能与张小花联系上,就靠牛颜了,小家伙对无线电有着异于常人的喜好,已经成长为修理机器的高手。
“滴!”振奋人心的响声终于响起来,车内的人不约而同出了一口长气。这宝贝疙瘩可千万不要再闹罢工了,能不能回去可全靠你了。
“喂!我是马迁安!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完毕!”
丛英的步话机里传出来熟悉的声音,张小花一下子愣住了,泪水哗的一下涌出眼眶,刚刚伪装出来的坚强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