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的意识尽数被巫邪之种控制,但眼下,他凭着本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要离开。
心口好似有把刀子在搅动着,眉头紧蹙,血红色的眸子时而划过黑色的涟漪。脚步不受控制的朝着辛路走去。
一把将辛路抱在怀里,他不知该怎么做,对方不会消失,只能用力的抱着,紧紧的抱着,柔道骨子里,这样或许她就不会消失了。
“墨白,你听话,留在这里,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就好了。”辛路咬着唇瓣,隐忍着眼中的泪水。
“姐姐,时间不多了。”姬熙的声音有些微弱,听着让人很是心疼。
辛路试图推开墨白,然而她只是刚用点力气,男人紧张的再次用了几分力度,将辛路严严实实的护在怀里。
“别、走。”生冷如机械一般的声音萦绕在辛路的耳畔。
辛路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大颗大颗滴落下来。
感觉到胸口前的湿润,男人以为是自己太过用力将辛路勒疼了,松开手臂,“辛、路,别……哭……”
“嗯,我不哭。”辛路胡乱的擦着脸上的泪水,“墨白,你听我的话,就留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好不好?”
看着面前的人儿哭的梨花带雨,男人冰雪覆盖的脸上早已经布满裂纹,“好……”
辛路又是擦了把脸上的泪水,“等我。”
向后退了两步,闭上眼前不在看男人,转过身去,消失在光门之中。
就在辛路消失的同时,一道道银色之光抽丝剥茧的从姬熙的身上涌出,修长的身形如同高楼大厦瞬间倒塌一般轰然倒下,跌跪在地上,银色之光还在继续流失,似乎要将姬熙的身体掏空。
“小祖宗!”韦刚一个箭步蹿到姬熙的身前。
“无碍。”姬熙从地上爬起,胸口缓缓一个起伏,坐在地上原地打坐。
香积寺内,一头白发苍苍的老祖宗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命运使然,你最终还是逃不过这份情……
……
嘶——怎么那么疼啊——
浑身上下就像散架了一样,而且还有种被千刀万剐的感觉,话说,这感觉有些熟悉。
豁然睁开眼睛,辛路猛地坐了起来。
哦——嘶——
辛路疼的龇牙咧嘴,抬手朝着身上看去,手臂上纵横交错的痕迹……她这是被凌迟了?
难道是因为那个光门?
毕竟是逆天的术法,怎么可能不付出一点儿代价。
辛路沉思了会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的衣服怎么被换了,而且这房间里的陈设古色古香的,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哦,对了,她是回到了遥远的过去。遥远的过去不就是古色古香的吗?
话说?她现在在哪里?
回想到从光门里进去,后面……记忆一片空白。
就在辛路回忆着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辛路百转千回,想象着各种情景。难道是她光门里出来,遍体鳞伤昏迷不醒后被好心人家给救走了?
可是,也有可能是不怀好意的人,她还是先以不变应万变,装作没有醒。
在门被打开的瞬间,辛路赶忙背对着门躺好,闭上眼睛。
“吱呀——”房门被推开。
辛路的心儿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脚步声越来越近,同时,一股难闻的中草药味扑鼻而来。
那药应该是给她用的,由此判断,救她的人应该是个好人。
来人坐在床边,将药碗放在床上,缓了缓,伸手朝着辛路的衣襟探去。
背对着来人的辛路,只觉得安静的诡异,下一刻,她的后背突然一凉,衣服被拉开。
辛路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蹭的一下坐了起来,警惕的眸子在看到男人那张妖孽的容颜时瞬间化作惊愕。
墨……墨白……
愣了须臾的功夫,上下打量了番男人,束起的头发犹如上好的绸缎随意的散落在身后,一声墨色修身长袍,玉带围腰,腰间系着块白玉玉阙。
这副装扮……这……这场景咋那么熟悉……
辛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朝着自己的身上看去,然后又抬手朝着自己的头发上摸去。
好长的头发……
这……
辛路的奇怪举动被男人看在眼里,墨白淡漠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既然醒了,那便自己涂药。”
啊?辛路看了看床上的药碗,“哦哦……我之前说你帮我涂得?”
话落,只见男人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慌张,随即很快便收回。
墨白转过身去,“李翔的死你暂时脱不了嫌疑……房间里的结界我已经加固,若是你擅自离开,我便不会再出手救你。”
辛路乐呵呵的端着碗,有他在,她哪里都不去了。
等等!
被美色冲昏了头的辛路狠狠的给自己一脑门子,正经事要紧。
“李翔的死真的跟我没有关系。”辛路已经明白过来自己的处境了,现在的情景是紧接着上次的梦境。
其实她早就知道那些并不是她的梦境,而是作为野狐狸时的记忆。
“这不是你说了算。”墨白的声音依旧是那般淡漠,毫无表情的脸上更是能将人冰冻三尺。
这样的墨白辛路不陌生,在现代,她初次见到墨白的时候,他就是这般生人勿进。
“墨白。”辛路伸手拉上男人的袖子,“我,要离开,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事关千年后他的大事啊。
墨白的视线落在辛路的手上,那冰冷的视线似乎要将辛路的手冻成冰块。
呃,要不要那么无情……
辛路顶不住压力,堪堪的收回自己的手。
“墨师兄。”门外传来一男弟子的声音。
“何事?”墨白淡淡的回了句。
话声落下,男弟子直接推门进来。
见状,墨白眼疾手快,放下帷幔。
“墨师兄,害死李翔的妖已经有了眉目。”男弟子说。“一只白狐狸。”
听到这话,墨白周身上下立刻散发出凛冽的杀气。
感觉到这抹骇人的冷意,辛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刚刚在后院遇到了那只白狐狸,头顶上有一簇杂毛,跑的太快,大家伙没抓住,从狗洞溜了。”
墨白身上的寒气收拢,辛路跟着缓了口浊气,吓死宝宝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稍后便出去寻。”墨白说。
“墨师兄,不用查了,已经找到小畜生的去除了。”弟子说。
“在哪?”
“妖山。”
“妖山?”墨白微微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