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你起来吃些东西吧,你被藤蔓精吸收过多的血,得好好补回一些元气。”冥城扶起躺在床上的我。
我背脊靠在大大的羽绒枕上,“对了冥城,今晚,你怎么会遇见我们的?”
我感到很好奇。
如果不是他,我想,我现在已经被鬼怪附身的厉兼诺吃干抹净了。
“赵天心,不瞒你说,其实,我一直都在暗地里跟着你。”冥城云淡风轻地道,手里捧起搁置在床头柜上的一碗汤水。
“暗地里跟着我?”我极其意外,冥城一直跟着我,怎么从来没有察觉?
“当然,也不是每天。只是偶尔想见你,就远远看着你也好。”冥城在说完这句话时,眸光闪烁地看了看我。
然后修长的手指拈起白瓷汤匙,舀了一小口汤水放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吹了吹,才递到我的嘴边喂我。
我小心翼翼地喝着汤匙里的汤水,心里突然又升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貌似这样的场景,曾经有过无数次。
该不会是,梦里梦见他太多次,以至于对现实中的他,一举一动,都觉得是那么的令我熟念。
“汤水合味口么?”冥城看我默默喝着汤水,不说话,所以故意问道。
我点了点头,“很好喝。”
“我亲手给你煲的!”他邪魅地勾起唇,食指勾了勾我的鼻尖。
熟悉感再次涌现心头,我羞涩地垂下脑袋,“冥城,你以前,都是如此对你喜欢的那些女生们吗?”
我突然很想了解,有关于他的过去,所以随口试探他。
他顿了几秒,淡笑着说,“没有,我从来没有喜欢其他的女孩,除了你……”
低沉的话音一落,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
大手伸来,握住我戴在脖颈上的那块玉牌,“你每天都把它戴在脖颈上?”
“不是。”我微微摇头,毫不隐瞒地老实告诉他,“这玉牌,是昨晚厉兼诺才送给我的。”
“他送给你的?”冥城有些不敢置信。自顾自地从我的脖颈上取下玉牌。
看了好一会,才把玉牌戴回我的脖颈上。
“怎么了?玉牌有什么问题吗?而且,刚才被鬼怪附身的厉兼诺,竟然被它突然发出的光芒刺伤了。”一想起光芒如利针一般刺穿厉兼诺的身体,我就心有余悸。
“赵天心。这玉牌不是一般的玉石所能制造出来的。所以你以后,千万别随意把它取下来。”他温和的语气,隐约夹杂着一丝丝强势。
我抿了抿唇,竟然喜欢对我有些强势的他,也许是觉得,他心里在乎我吧,所以,希望玉牌可以在关键时刻保护好我。
“冥少爷,你让我们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蓦地,房门外传来女医生的说话声。
闻言,冥城转过脸,眸光淡淡地看着门口的女医生,“拿到这儿来给我。”
“是!”女医生应完,手里推动一辆小巧的手推车走进来。
当看到手推车里,置放的是一块巨大的紫水晶原石时,我很是狐疑。
“冥城,这是水晶原石?”我不由得问!
冥城点点头,大掌拍了拍那块巨大的原石。
“我要用它,亲手给你雕刻一个美丽的紫水晶雕像。”话落,他走过茶几边,随手拈起茶几上的一本泛黄书籍,翻到某一頁,指着里面的某个朝代的古代美女图案,笑着对我道,“你看,这古代的美女,长得跟你挺像,我把你的样子,按照图案里的装扮雕刻出来,喜欢么?”
“……”我无语,为什么他想给我雕刻雕像,还得仿古代的装扮?
半晌,等不到我回答,冥城合上手里的书籍,丢弃一边,“怎么不说话?你不喜欢?”
“没有!”我有些口是心非。
“如果不喜欢,你可以跟我说。那我就按照现代的样子,把你的雕像刻出来,然后放在我的房间,我就可以在想你的时候,每时每刻看到你了!”
“……”每时每刻想看到我?
我们才认识一天呀,他就对我说出如此肉麻的话来,这样好吗?
“好了,不说了,你先休息会。我出去抽根烟。”冥城挥挥手,命令女医生离开后,他也竟自走出房门。
我独自一人坐在偌大的床上,无聊地看着手背上的针管,鲜红的血,沿着透明的管子输进我的身体里。
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小时候验过血,我的血型,是世界上稀有的血型之一,冥城,他是如何以极快的速度,找到与我血型配对的人,给我输血的?
我对这件事情感到很困惑,连全国最先进的医院,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办到的事情。
可冥城的私人医生,仅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
该不会是,冥城一直在暗中调查我的身世?
不会吧!
我的家族,怎么说,也有庞大的厉家作为背景,靠山。一般有实力的人想要调查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做多余的思考,我随手翻阅刚才被冥城丢弃在床边的那本书籍。
里面,全是同一个古代美女的图片。
难不成冥城之所以喜欢我,是因为我的样子长得很像图片里的古代美女?
也许吧!
“小姐,血已经输完了,可以拔针了!”蓦然间,一名女护士从房门外走来。
我听说可以拔针,心里不禁有些失落,一旦拔完针,冥城是不是就送我回家里了?
我还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还想再跟他多待一会儿。
“小姐,麻烦你把手伸出来给我。”女护士看见我将手缩进被子里,笑着道。
我顿了一会,只能将手伸出。
她挽起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将针头拔出来,然后用一根消毒棉棒替我压住扎过针头的位置。
“小姐,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女护士关切地道。
我对她露出一抹淡笑,“现在已经不晕了。”
“那就好!”
似乎想到什么,我低声问女护士,“对了,你们知道我的血型,是世界上极少有的稀有血型吧,你们家的冥少爷,是如何在短短的时间里,找到与我血型匹配的人来给我捐血的?”
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女护士的脸上,立马露出一丝慌张的神色,过了一会,才强笑着敷衍我,“哦!这事情,一切都是冥少爷和李医生在办,我们做护士的,只是在一旁打打下手而已,所以……有什么疑惑,你可以亲自问冥少爷。”
话落,她赶紧收拾旁边的东西,匆匆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百无聊赖地步下床,竟自走到阳台处,看着栽种在阳台上,几盆盛开美丽的红玫瑰。
“好美!”
以前在别墅里,厉兼诺从来不允许我种植玫瑰花,他说,藤蔓才是最适合我气质的植物,所以,他别墅外的小片花园里,全部种满带着荆棘的藤蔓。
“藤蔓……?!”对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厉兼诺突然被鬼怪附身,该不会是跟别墅里的那些藤蔓有关?
我曾经查阅过许多古书籍,我别墅里面所栽种的藤蔓,是一种带着诅咒的植物。
相传在千万年前,这种植物最初是种植在地狱最底层的火海里,喜欢这种植物的某位魔王,为了得到藤蔓精的灵魂,不停在人间,地狱和天都里,搜寻散落在三界各处的藤蔓种子,一旦收集完五颗不一样的藤蔓种,魔王就可以将藤蔓的灵魂聚集在一起,让它们化作三界中最美丽的女精灵。
可魔王怎么也找不齐五颗藤蔓种子,因为他不知道,五颗藤蔓种子,是由一位在三界之中,最美丽的雌性精灵,经过五次悲剧的真爱洗礼,死去……
她的灵魂重返冥界,然后再度转世投胎。
每次投胎以前,她因为悲伤绝望,从眼里流出来的血泪,才能幻化成一颗世界上珍贵的藤蔓种子。
……
对于这些虚无的传说,我一直相信它只不过是古代人编出来的感人故事罢。
毕竟,宇宙中有天有地,可哪儿来的冥界?
科学技术不停在发展,证明人在死去以后,就如同蜡烛完全熄灭一样,根本不会存在灵魂一说。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厉兼诺被附身的事情,心里不由得矛盾起来。
看了看房间里的壁钟,已经晚上8点半过,我还是赶紧回去吧。
厉兼诺受了重伤,不知道他现在醒过来没有。
万一醒来,他看不见我的话,又生气了。
我现在,还不能跟他翻脸,毕竟,我们赵家的企业,还是必须依靠他们厉家的资助,才可以长久持续下去。
垂眸,望着自己身上依旧穿着冥城的大号衬衫,长长的衣摆及膝,哪怕没有着长裤,也不会被看到自己的小裤。
“小姐,冥少爷吩咐我给你送衣服过来了。”房门外,又传来女护士的说话声。
我回头,就看到女护士的手里,正捧着几套全新的漂亮裙子站在那儿。
“放到浴室给我吧!”我说道,已经迈起腿走向浴室,先洗个澡再回别墅也好。
“好的!”女护士应声,也快速走进浴室里,替我把衣服搁置在浴柜上。
脱下长长的衬衫,将之放到鼻尖下闻了又闻。
熟悉而令人眷恋的阳刚味道,冥城,我们还能尽快见面吗?
我多不想这么快就离开。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的缘故,我很想和你在一起。
打开水龙头,看着全身镜前的白皙脸庞,想起了白天见过的那位老头子。
对了,他亲手交给我的那颗黑曜石呢?
我放哪儿去了?
努力想了想,怎么就记不起来,放哪儿了?
哗啦啦的流水声,令我脑海里闪过片片段段的记忆。
头有些晕沉,脑袋里似乎有些什么重要的东西欲想起来,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
昨晚睡眠不好的缘故吗?
所以,还这么早,就精神恍惚了。
赶快回去,看了厉兼诺没什么事后,就睡觉。
“嗑嗑嗑!”浴室的门被敲响。
“谁?”我心下一怔,该不会是冥城吧?
怎么办?
没有经过他的意思,就擅自用了他的浴室洗澡。
好丢脸,他该不会以为,我在他房间的浴室洗澡,是故意要勾引他的吧。
脸色立马羞红起来,扯来一件大大的白色浴袍围在身上。
“小姐是我,冥少爷吩咐我,等你洗完澡让我送你回去。”是女医生的声音。
还好,冥城没有回房里来。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解开浴袍,继续享受沐浴带来的舒服感。
待我洗完澡后,穿上漂亮的新裙子,看着模糊的浴镜中,裙子刚刚合身,嘴角不由得微微一笑。
临离开冥城的别墅,我也没有看见他出来送我,心里突然有些失落感。
“你们冥少爷……他……他去哪儿了吗?”坐上车,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女医生。
女医生淡漠一笑,“小姐,冥少爷正在书房里忙呢,他让我给你留下个联系电话,你回到家里,记得给他发个信息。”
“哦!”我只好接过女医生递来的名片,看着上面的一串数字,默默记进了脑海里。
回到别墅,大厅的灯光亮着,刘阿姨正坐在大厅里看着电视,时不时咧嘴笑着。
看到我回到大厅,刘阿姨立马起身,朝我走来。
“小姐,你终于回家了。我刚才打了你好多次手机,都打不通,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吓死我了。”
刘阿姨故装担心道,我从她镇定自若的眼里,就知道她在撒谎。
她怎么会担心我?
毕竟,我每次晚回家,都是和厉兼诺出去吃饭。
可这次,出了一点意外。
“你的手机呢?借我打个电话。”我伸手对刘阿姨道。
刘阿姨闻言,唯唯诺诺地看着我。
“刘阿姨?你手机啊,给我打个电话呀。”我很是不悦地催促。
她才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小……小姐……嘻嘻,其实,其实我手机几个月以前,已经欠费停机了。”
瞅着她嬉皮笑脸的模样,我差点气结。
伸手扶额,“你,你这也太小气了,交个话费会要了你的命吗?”
我的声音,几乎是从喉间挤出来的。
刘阿姨缩了缩脖子,“小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那个不长进的儿子,嗜赌如命,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他卖光了,我没有办法,只能省吃俭用,把余下的钱用来养育可怜的孙子……”
听着她滔滔不绝地讲述家庭的“悲惨”史,我嘴角抽了抽。
“我上楼去了。”丢下一句,我一口气冲上二楼。
刚打开房间的门,还没来得及开灯。
黑暗中,一只苍白的大手突然从房间里伸出来,一把拽住我的手腕。
“刘……”我欲惊叫,另只大手抬起,死死捂住了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