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这种维修清理工作的人，都是能吃苦耐劳的，平时他们可没少闻这些浑浊发臭的空气，但这次，臭味远远超过了他们能承受的范围。
    “赶紧疏通，尽快回到地面上去。”比高个子工龄长的胖子也到了极限，他趟着水靠近出水口，示意高个子将工具给他。
    高个子将一根近两米长的铁钩递给胖子。
    胖子拿着铁钩伸进污水里，在出口处搅一搅，捅一捅，铁钩子勾破了软软的东西，他转动钩子，勾稳那东西，想要将那东西拉离栏板，哪想那东西很沉，他竟拉不动。
    “是个大东西，难怪被堵住了。”胖子对高个子说，“我得两只手使颈，这儿滑，你在后面扶着我一把。”
    高个子将肩上的工具依靠搁下，然后一只手扶墙，一只手臂从后面环住胖子的身子，稳住他。
    胖子这么落下扶墙的手，用两只手紧拽那铁钩子，用力将那水里的东西往后拉。
    那东西终于被拉到了，与围栏分开，污水立即钻进空隙，呼呼地奔流而出-
    水流变得急湍起来，带动着水里的那个大东西，胖子沉了一口气，再加一把劲，稳住它，以免它又被水流冲回去，堵住出口。
    就这样拉扯近五分钟，胖子的胳臂都酸痛了，水位终于下减，路出渠水道两边的走道。
    “好沉，搭把手把东西从水里捞起来！”胖子两脚加力，‘捉’住地面，对后面的高个子道。
    高个子这才小心地松开环住胖子的手臂，落下手去捉铁钩子。
    两人齐心协力，将那大东西一点点往水面上拖。
    借着从井口洒进来的阳光，他们首先看到了严重腐烂的大肉团，钩子正好勾住了那路在烂肉外的几根骨头上。
    “哇靠，是什么？”高个子有些吓到了，手抖。
    胖子继续有力，将那大肉团再往上拖一些，路出了它的半边面目，竟是头死猪。
    “难怪会这么臭，麻的，哪个无良的，不正规处理，竟把死猪往下水道里丢。”胖子气愤地骂。
    “这附近又没屠宰场或是养殖场，听说大学城的医学院有拿猪来解剖，估计是他们干的。”高个子猜测。
    “得跟上面汇报，若是查出是学校乱丢的，罚，往狠里罚。”胖子气愤道。
    “就是，太乱来，这都堵成什么样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忘用力将那死猪捞起来，搁在走道里。
    “这下水总算通了。”看哗哗流淌的污水，两人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臭死了，”看那腐烂不堪的死猪，高个子快吐了。“我们先上去透下气吧，然后再拿小推车和收尸袋下来清理？”
    “好，我快不行了！”胖子同意地转身，拄着铁钩原路返回，高个子紧跟在后面。
    两名维修工人回到地面上呼吸新鲜人气，休息的时候，地下水道正上演着一场夺食的大战。
    循着肉臭味，一群眼睛赤红的，皮毛脱落的灰色老鼠从隧道深处窜了出来，它们爬上那头严重腐烂的死猪，疯狂地啃食起来。
    老鼠越聚越多，一团烂肉很快就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了，没吃饱的老鼠竟追逐嘶咬起来，幽深的隧道里响起了尖锐的吱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