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安还特地请了小提琴手为他们演奏她最喜欢的曲子。
    为了她，马小安一直在努力，李洁抬向他的目光满是愧疚。
    “小安，”缄默了一天的她终于开口了。“你不用这么破费的。”
    她知道马小安经济条件不好，何况最近还欠了一大笔债，这顿晚餐可能会花尽他最后一点积蓄。
    “一点也不破费！”马小安摇头，期待地问。“这些菜做得怎么样，好吃吗？”
    “嗯，好吃！”
    “那就好！”这是全市最好的西餐厅，李洁一直想到这家餐厅来吃一顿饭，甚至主动要请客，马小安手头紧，面子挨不过去，一直借口推辞。
    “……”她在他温柔的注视下低下头。
    他对她如此尽心尽力，她却早已不值得他这么对待。
    李洁紧了紧餐刀，觉得有必要重申两人现在的关系，他不必再对她花费精力和心思。
    可是，她才要开口，小提琴手曲子一转，拉起了生日歌。
    咦？
    她再度抬头，看到服务生推着点蜡烛的蛋糕过来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马小安轻轻拍着手，为她唱起歌来。
    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的脑子被那些可怕的事情塞得满满的，完全忘记了这样的一个日子。
    “许个愿望吧！”他对她说。
    李洁看着摇曳的烛光，脑子里闪过那些抹之不去的可怕画面，心尖颤抖。
    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如果可以，让她忘记……
    “妈妈，妈妈……”一个稚嫩的童声打断了她，她骤然睁眼，看到一个小男孩站在不远的地方，盯着蛋糕扯着旁边一个女人的衣角。“我要吃蛋糕，我要吃蛋糕！”
    小男孩六七岁的模样，和小魔一般高，也是那般眉清目秀，有一双在温和的时候会忽闪忽闪的黑色大眼睛。
    小……小魔？！
    李洁的脑海里，被那个孩子满满的占据，她身子厉害地哆嗦了一下，猛地起身，绕过后面的一排餐位，与那叫嚷着要吃蛋糕的孩子拉开距离，然后夺门而出，沿着马路飞快地奔跑。
    妈妈……妈妈……
    无论她跑到那儿，耳畔都回响着那个小怪物的呼唤。
    “不，我不是你妈妈，走开，走开……”她捂住耳朵大叫，引来路人的测目。
    “洁！”马小安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抱住她，安慰。“别怕，别怕，有我在，已经没事了！”
    “恶魔……他们不死，一切都不会结束……他们会来……小魔……小魔他……”
    那个孩子，被无情当成杀戮武器一样培养！
    “妈妈！”
    脑海里浮现出小魔因为担心她而泪汪汪的小模样。
    “妈妈！”
    他关怀的小小拥抱，以及快乐的笑容。
    小魔！
    明明那么害怕他，可是，她为什么还会牵挂？
    那个孩子，拥用人性的一面，继承着她人类的血脉。
    他可以不是那个样子的……
    李洁落下双手，抬想马小安的脸布满泪水。
    “那个孩子……”
    “在他造成大祸之前，我们会想办法消灭他的，别担心！”马小安拭去她脸上的泪水，那些可恶的家伙，一定会为此会出惨重的代价。
    不！
    李洁虚弱的摇摇头，她想说什么？
    她又不是没有见识过小恶魔杀人的样子，绝狠毫不留情，人命在他眼里，不过蝼蚁。
    可是，为什么听到要消灭他，想到他会死掉，她的心就隐隐作痛呢？
    是因为血脉相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