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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076周南10 泥娃娃
    队伍绕着昆仑辖区内的几座小山绕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半月前稷苏夜潜的客栈,第二日一早却在客栈门口到了别,昆吾、云逸山单独分别上路单独行动。
    “这两人一个找女儿一个找妻子,怎么绕着昆仑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啥也没找到就分手了呢?”丹朱与节并奉命监视客栈行踪,对这两派的举动甚是不解。
    “呵,木思死了?”
    稷苏扯动右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随意将黑猫通过兄弟传来的小纸条在桌上展看推到重华面前,毫不避讳白梨。尔后,淡然抓起白玉小碟里的精致小茶点送入口中,又吮了吮沾了手指上的碎屑,十分满意的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这个滋味不错。”重华眼神未曾分给那纸条半分,温柔将自己面前一碟剥了壳儿的栗子推到稷苏茶杯旁边。
    他们所处的正是客栈的对面的茶舍,特意挑了二楼窗边位置,此时稷苏半靠着正好给太阳让了路,重华的笑容正好融化在这冬日暖阳里,甚是好看,她看得都呆了。
    “稷苏,女流浪吗你是?!”打探情况的两人上了楼,正好看到这一幕,节并遮挡口鼻轻咳以做提醒,丹朱就没那么稳重了,当即便喊了出来。
    “失态,失态!”稷苏直起身来端坐着,学着淑女的样子端起茶杯,似是要掩饰失态的尴尬。
    重华看她敷衍致歉,不由半握拳头遮挡口鼻浅笑,片刻便恢复如常。他将方才的纸条推到两人面前,道,“此人乃是此次大乱的关键,如今已死,线索断了。”
    稷苏将栗子抛向空中,然后用双手接住,再美美的送到嘴里,眼睛的余光丝毫不曾离开过白梨,重华既然带了她出来,她正好借此机会给云无涯透露些青玄的消息,让他们彼此猜疑,她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是有何利害关系,挑拨不动。
    “这木思是谁?”
    这名字稷苏听得耳朵都能起茧子了,对于昆仑弟子来说却很陌生,只是不知道这里边是否包含了白梨,她得试上一试。
    “白梨你可认得吗?”稷苏直接将问题抛给白梨。白梨聪慧又知自己脾性,明明已经撕破了脸皮,倘若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反而让她起疑,倒不如直来直去,想说什么说什么,自己乐的轻松,也能让她降低警惕。
    “听父说过,但不曾识得。”送走各派之后,白梨主动向重华坦白过错,并主动提出随行下山侦查祸事原委,将功折罪,门中蜀字一辈念其改过之心真诚,遂准了此次与重华同行。
    “正是,他乃云逸山的弟子,长年混迹于暮山派,暮山派的没落与他脱不了干系。”稷苏将手指捏的咔咔直响,双目因为刻意压制的愤恨而充血,就在丹朱以为她要报复到白梨身上,挪步保护时,她却突然平静下来,一甩手道,“他背后之人,我到现在也没有头绪,只知道他有一颗瓷珠子。”
    “你是说他不是奉的云无涯的命?”节并只知一连串的事情蹊跷,却不知道还如此错综复杂,看了眼白梨,犹豫问出。
    “云无涯那脑子想不出来这么周密的计划。”稷苏顺水推舟,抛出幕后之人,却并不明说,她要的就是要云无涯自己去查,再多疑的人也定会相信自己查出来的东西,“他再傻也不至于专门在身上整个牡丹纹身,专门告诉人家我做坏事了吧?”
    “放心吧,不是你爹!”丹朱心思全放在了稷苏话里的结果上,全然没注意她骂了云无涯多少,更没有注意到白梨脸上的尴尬。
    出了茶舍,重华吩咐完弟子自由活动,便被稷苏拉着四处看热闹,腊月一过就该是春天了,街上也已经有了年味,卖烟花鞭炮的,春联面具的被人水泄不通的围着,一边数钱一边吆喝,吆喝声儿比平素洪亮好几倍。
    “危险。”
    下一刻稷苏便被一只大手护住脑袋撞在温软的胸膛,腾的离地旋转,稳稳立在街边小商贩坐的台阶上,被逼停的拉水板车孤零零停在人群中央,洒在车上的水还在滴滴答答的留着,桶里面的水却已然恢复平静。
    “可惜错过高人了。”稷苏勾唇,纤长的手指划过板车的把手,木头上还带着余温。
    板车尚在百步之外的她便已经听得了声音,像长了眼睛似的她往那边拐它也跟着往哪里拐,七桶水加上笨重的木头板车的重量怎么着也得上百斤,没点功夫是玩不到这么灵活的,她故意不动声色想会会是哪位高人。待板车靠近,水花打湿后跟处靴袜,她正要回头拿人,却重华护头英雄救美,再寻时人却已不见踪影。
    “今晚有得有不少小姑娘睡不着觉啦。”此番没会着必定会又下次,错过了也没甚好惋惜的,稷苏瞅着重华身后那一大片捧着下巴双颊猴屁股一样的小花儿们,一副典型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姿态。
    “此法不妥。”昆仑之困时,稷苏也未曾见他如此严肃,当下明了,他所指并非以身试水车而是其他。
    对于常人来说飞升琉璃眼与活龙胆足以,青玄却不是,他要体面,他要被讴歌被世人铭记,他不会允许自己身上有半点污渍,所以他在飞升之前一定会先堵上云袖的嘴,要找云袖必定得找稷苏,这一点两人都很清楚。
    所以,在青玄与云无涯分开上路,稷苏却不着急跟上的时候,两人都心知肚明她是要以自己为饵,化被动为主动,岂料才刚出了茶舍一会儿功夫,重华尚未来得及阻止她的计划,就遇到了此番攻击。
    “若不这么做,我们就算再跟着他半年、一年也不会有结果。”稷苏做出受了惊吓的样子,一手扶着头,一手拖着重华的衣袖,继续道,“昆仑之乱,你可从云逸山下手,云无涯头脑简单好查。我带着暮山弟子往昆吾方向走继续寻找黑猫与夜宿,暮山的大仇尚未查明,木之风不能白死。”
    重华不言语,稷苏便继续安排,“咱们一会儿回去便各自上路,不必多言,我总感觉白梨这次出来得蹊跷应当防着些。”
    稷苏弯腰驼背的装了一路,身上酸的很,到了无法躲藏的空旷处,立马“活”了过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不会回昆吾。”
    直到晚餐饭点,两人才从外面回来,丹朱与节并已经坐着等着了却不见白梨,相互一对才知,自午睡过后便没见过。
    白梨去了哪里?
    她不是不知礼数的人,就算是要给云无涯传递什么消息,也不可能不招呼一声,让重华等她用餐才对。到底是什么事情绊住了她?稷苏百思不得其解。
    “要不师尊,您留在客栈,我们出去找找吧。”到底是女孩子,又第一次下山,这么晚不见人着实让人着急,稳重如节并也是满脸焦急。
    “一块儿去吧?这会儿各门派的人应该还没散完,两个人单独出去谨防再吃了亏。”昆仑弟子在山下被欺辱的事件尚未查明,落了单难免吃亏,稷苏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眼下不过站在重华的立场,出于昆仑的名声考虑。
    “嗯。”
    几人沿着暮山弟子画出来的云无涯离开的路线,找了将近半个时辰,连个人影子也没找着,除了重华之外,各个声音都没了。
    “怎么办,怎么办?”丹朱抱着脑袋原地打转,眼眶里的眼泪眼看就要满出来了,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就要去抱重华的胳膊,临了又像害怕自己手上的泥污太脏,惹怒了重华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抱着重华的脚踝的痛哭流涕,“师尊,只有您能救白梨了,求求您,启用琉璃眼帮我找一找她。”
    “不行!”稷苏想也不想便代重华做了回答。琉璃眼一旦启用一枚,另一枚便会有感知,重华将会陷入青玄飞升计划的危险中去,而且启用琉璃眼会耗费大量的灵力,一时根本难以修复若是在此期间青玄夺得琉璃眼,那些没有与他站在统一战线的许多无辜生命都将会成为他飞升的陪葬品。
    丹朱不可置信的看了眼稷苏,抱着重华的腿,不住磕头,像一只没有灵魂思想的野兽。
    “掌门!”
    稷苏听着声音熟悉,扭头望去,一肥壮泥娃娃迎面跑来,浑身上下仅有两颗眼珠子尚能辨得出颜色。
    “怎么回事?”虽看不清颜色,稷苏也能从波动的呼吸中听出大头这是受伤了,而且伤得不止一处。
    “我们跟踪云无涯一行人到此遇上了山体滑坡,伤亡惨烈。”
    “兄弟们呢?”此处山坡不算陡峭,又有植被,冬季本是枯水季节,雨水少,山体滑坡这么巧还在云无涯必经的路线上?
    “兄弟们没事,就是大多挂了彩,汤圆正在替他们包扎,所以听到哨声派了我来接应您。”
    丹朱”腾“的从地上爬起来,可能因为跪得久了腿酸,踉踉跄跄几步差点跌倒,幸得节并一旁搀着。
    “你有没有......有没有看见一个娇小玲珑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