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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不要
    说到补习班,马楠脑海中反射性地出现了一个名字,没办法,这几年b市总共出过几件大事,那家叫“德道国际”的补习班倒塌事件就是其中一件,事件本身还没什么,悬疑的是事件的后续。
    事故中幸存的人听说事后都死了,就好像弥补事故中存活下来的错误一样,都死了。
    这件事警方只是以意外事故处理,可是民间却对这件事流传了很多诡异的猜测。
    马楠的口气有点开玩笑的成分,岂料李帆愣了愣,半晌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说来也巧,还真的……是那家……”抓着自己的头,李帆的表情僵了僵,然后转成无奈。
    “去的时候就塌了……”李帆说完便役有开口,他本来不是多话的人,马楠也不是,两个人中间的气氛暂时变得安静。
    马楠心里却又是一阵疙瘩,他又想起了那个名单,上面还有一个名字自己认识,李帆也认识。
    “李老师,你和二年级那名陈文杰的学生似乎很熟悉,任教之前就很熟悉了吧?”
    “嗯,还好……之前他帮过我一点忙……”李帆低着头,似乎不愿意对两人的关系做过多的叙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李帆抬起头面向马楠,“说来也巧,我今天居然又碰到一名叫陈文杰的学生,不过是个女生。”
    李帆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学生的名册,“连写法都一样,我点名的时候吓了一跳……”心脏赫然收紧,马楠随即瞪向身边男人手上的各册,在看“陈文杰”这两个字的时衡因为有了心理准备还没有怎样,让他心跳情不自禁加快的,是端正地印在陈文杰两个字下面的名字--袁荃。
    马楠记得,这个名字也是自己梦里见过的,紧随贺晓岚的名字的,正是袁荃这个名字!如果说自己梦里梦到的那个陈文杰,指的是新生的女生陈文杰的话……自己就是真真切切梦到了三个陌生人的名字,还有一个号码。
    自己梦里看到的乃是一列名单,写着五个人的名字的名单。
    这是什么意思?那份名单代表了什么?如果只是自己梦里编撰的名字也就罢了,如果那份名单上的名字都是自己认识的人的名字,也就罢了……那样马楠都可以要自己笑笑过去,然而,拥有那张名单上自己不认识的名学的人,却陆续出现了。
    仿佛约定好了一般,一个一个的出现了。
    这是一个征兆,还是一个警告?脑中忽然一片空白,耳边清楚地听到身边男人呼唤自已名字的声音,可是马楠却无力应答,头部猛地撞上了什么,马楠接下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马楠发现自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办公室的百叶窗拉得死死的,没有一丝光从外面射进来的办公室异常的昏暗,他坐在皮椅上,揉着太阳穴。
    他听到了敲门声,然后他像平常那样让对方进来,一阵脚步声过后,那个人站在了他的办公桌前,递给他一张单子。
    马楠竭力想要看清来人的长相,可是却桂劳的发现完全不能!这个刹那,马楠忽然明白了自己是在做梦!做那个有吴名单的梦!马楠感到自己的心脏?呼呼跳着,他想要搞明白,搞明白那个名单是怎么一回事,为此他想要看清对面的人。
    可是他失败了,梦境组成一片薄浓的雾霭,他的视线为此受到了阻碍,不仅仅是视线……马楠清楚的感觉那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和时方说话,然而……他什么也听不到。
    梦境的雾霭产生了一种特殊的阻隔救应,对话被私滞,又或者被钻滞的根本就是空间本身……马楠看到梦里的自己,从西服上衣口袋掏出习惯用的“英雄”牌钢笔,在旁边的废纸上划了几下然后准备签名--不要!住手!不要把名字写在上面!不要啊!马楠的内心嘶吼着,拼命想要阻止自己梦里的动作,惊慌而恐惧地感到自己的声音仿佛投入了真空之中,看着梦更的自己流畅的在那份名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天命。
    “不要”大声吼叫着,马楠一身冷汗地醒来。
    “马老师您还好么?做噩梦了么?”关切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大口的喘着气,马楠向发出声昔的方向望去,然后义向四周打量,询问自己的人是保健室的张老师,这里是学校的保健室。
    “谢谢。”
    接过张老师递过来的毛巾,马楠擦着自己额头的冷汗,不只额头,马楠感到自己的衬衣里面全部是汗,冷汗。
    “您在找李老师么?他把您送进来之后就赶去上课了,那个年轻人,看起未瘦瘦的力气还挺大。”
    张老师看马楠四处张望还以当他在找李帆,毕竟他晕倒之前和他在一起的人是李帆。
    “哦……”是他把自己送来的啊……
    “马老师,你最近停药了吧?是不是很久没有睡好觉了?“话题一转,张老师忽然问道。
    对方问的是他服用安眠药物的情况,马楠知道。
    休检是学校要求全体教职员工做的,张老师自然也知道他的情况,最早劝他不要服用安眠药的也是他。
    “刚停药就是这样,可能会做噩梦,卤为你的大脑细胞习贯借助药物平静。
    最近役事多运动运动,白天让身体累一点,晚上比较容易好入眠,时间久了也就慢慢好了。”
    “谢……谢谢你。”
    拿着毛巾,马楠怔了怔。
    噩梦么?确实是噩梦。
    可是……那绝对不仅仅是噩梦。
    马楠不认为自己能够做梦,梦到未来才会遇见的人的姓名。
    那个梦……一定有某种含义。
    “没事,现在好些了么?那就好,嗯,再见。”
    关掉手机,李帆从阳台上走进室内,进屋就看到陈文杰还是自己去阳台接电话时候的姿势:趴在床上看着一本书。
    看了看陈文杰,然后视线落在了室内多出来的两组床上。
    前段时间自己和陈文杰从c市归来,刚一开门,李帆就发现屋内的摆设变了解子:多了两组床,也就是四个床位。
    “可能是空间不够有人要住进来。”
    陈文杰对这种情况却像是习以为常。
    李帆于是只能跟着点头。
    自己毕竟一直免费住着房子,屋主愿意在屋内加几张命是对方的事情。
    原本做好了心理准备等待新室友的加入,可是等到现在也役有人住进未,原本放置桌子的地方被床铺代替,陈文杰就更加大摇大摆地,不顾李帆的劝告整日趴在床上看书。
    “我今天碰到了一个和你同名同姓的人,不过是女生。”
    又想到了这件事,李帆说道:“一开始还说自己拿错名簿了呢。”
    自己当时委实是有点失态的,傻乎乎看着那个女生,直到学生呼唤自己才醒。
    现在想想还真是失败。
    “是么?那没什么啊,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本来就很多。”
    陈文杰然是看着书,眼皮抬都下带抬一下。
    “也对,不过你这个名字还真的不太常见,现在想想……你的名字其实很女性化……啊,对下起,我这个名字就很常见了,我们老家那边姓段的人很多,从小到大光是写着‘李帆’这个名字的墓碑我都见过至少三块……”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李帆的视线变得悠远,“感觉真是奇怪,看着和自己一样的名字……名字是自己的,可是事件不是自己的,这种感觉还真怪,名字这种东西……似乎很难有‘私有’的感觉……”自己是“李帆”,可是“李帆”又是什么?“李帆”不一定是自己,天下只要叫这个名字的人都是“李帆”。
    小时候,每当看到和自己一样的名字的时候,李帆都会想。
    每个事物都有名字,可是它为什么会叫那个名字呢?就好比萝卜和石头,如果当时给萝卜起名的人给萝卜命名石头,那么,今天孩子们嘴里的兔子岂不是都爱吃“石头”?这种问题真的很奇怪,思考得越多困惑就越多,李帆索性不再思考。
    将自己脑子里想的事情说给陈文杰,本来以为会被嘲笑,不过却只是得到一个白眼。
    “名字可没有你想像中那么简单。”
    合上书,陈文杰坐起来,“名字是要跟你一辈子的东西,是别人识别你的方式。
    起一个好名字讲究很多,古代人起名前不是还要算算笔划什么的……”
    “可是,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啊,那样的话,岂不是叫那个名字的人都会有一样的命运么?”李帆继续说着自己的疑问。
    “这就是起名方面很讲充的问题了,原则上每个人是不同的,可是同样的名字却又给这种不同带来了一点相同的地方,你是乡下长大的,应该知道乡下有给孩子取‘贱名’的习惯吧?”陈文杰说完,李帆点了点头。
    给孩子取贱名是中国自古以来就有的习俗,古人认为为人的名字,与人本身的状况有某种神秘的联系。
    据他们观察:马、羊、牛、狗之类的卑贱之物,无论是生存能力还是生活能力比人强得多,对外界的适应性也比人要好,用这些贱物的名称为孩子命名,乃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具有这些动物那样的生存能为、生活能力及对外界的适应能力。
    所以乡下常常是一堆“狗蛋”、“狗剩”、“牛娃”……之类,站在村口吼一声,往往能出来一堆叫那个名字的人。
    “很多人家为了孩子好养活,就给孩子取一个贱名,要么就取一个非常大众化的名字,对吧?”陈文杰说着,看着李帆再次点头,于是便继续开口,“为什么取个贱名或者大众化的名字好养活,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叫这个名字的人多。”
    “啊?”看到李帆不解,陈文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经过这么多事情你也该明白了吧,这个世界上下仅仅只有活人存在的,人的生死某种程度上确实是被注定了的,所谓的生死有命。
    “‘名字’是很神奇的东西,人出生的时候是没有名字的,因为有了名字而与旁人区别开,自此那个人就由那个名字代表,名字会陪伴那个人一生,直到死亡刻在上墓碑上、灵牌上……所以说,死的就是那个叫特定名字的人。”
    “啊”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李帆看向陈文杰的眼里多了惊讶。
    “所以……既然死的是叫那个名字的人,那么叫那个名字的人越多,代替品就越多,自己的孩子不就越不容易死亡么?”
    “啊-原来还有这种说法。”
    李帆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了自己小时候见过的墓碑,那写着“李帆”二字的墓碑。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保险的风险均摊原理。像吧?大家共用一个名字,死亡的风险均摊,哈哈!”陈文杰笑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肚子饿了,给你解释了这么半天,出去请我吃饭如何?”
    “啊?”仿佛吃定了李帆最终会同意一样,陈文杰迅速穿好外套率先出门,紧随其后的李帆拿出钥匙,最后看了一眼多了两组床的屋子,耸耸肩,李帆将门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