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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车祸2
    “请相信我的话!我亲眼看到那人拿出了炸弹!”对方对李帆的报警似乎尚存疑惑,李帆心里忽然异常的气愤,大吼道:“我的朋友还在上面,相信我比谁都着急!请你们认真对待这次报警!”
    对方虚应了几句,李帆听到对方那边又传来了电话声,对方请自己等一下,然后李帆便听到了电话里远远传来惊愕的喊叫。
    “什么!铁轨前方有货车发生爆炸!”
    “……◎%……¥¥%…………◎?%”
    那人的声音这才变得焦急,和另一支电话的人飞快的说了什么之后,李帆发现他回到了自己这边。
    “你说你被绑架之后坐的是一辆货车?”
    “是的,是一辆‘时通’牌货车,看起来很新。”那个牌子李帆没有见过,只是车头的地方有写“时通”这个好像车名的字——那还是李帆过去检查车况的时候,无意中瞥到的。
    “天——你说的和乘务员形容的很像……难道真的是……请随时和我们保持联系,谢谢您的报警!”对方的语气骤变,李帆听得出对方语气中的慌张。
    “请问铁路出什么问题了么?”对方话里的话让他尤其在意。
    “是的,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刚才报警的那班火车前方竟然出现爆炸!根据对方的形容是辆小型货车,当时那辆车直冲火车而来,如果撞上后果不堪设想,幸运的是那辆货车忽然爆炸了,炸的粉碎,火车因此顺利通过了……
    “请不要把我这番话对普通民众说,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警方处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尽快赶到b市来,我们或许需要你的协助——”
    对方的声音越发慌乱,李帆可以听到他背后警察局乱成一锅粥的喧哗。
    默默放下电话,李帆脑中一片空白。
    员警虽然慌乱,可是他们有他们能做的事情,李帆却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告诉他们有鬼么?
    可是那颗炸弹明明与鬼无关。皱起眉头,李帆焦躁的摸着自己的手指……
    正在思考,眼前忽然放了一杯茶,看着为自己放上这杯茶的老者,李帆说了一声谢谢。
    “年轻人,你说你坐上的是一辆‘时通’牌货车?”那个老员警忽然开口。
    “是的。”李帆喝了一口茶,眉间依旧紧皱。“我只是在车头看到那两个字,并没有见过那样的车子。”
    “……那就对了,那是七、八十年代比较流行的老车型,现在早就不生产啦。”
    老员警的话在李帆心里投下一枚石子,李帆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重要的资讯,然而却串连不起来……
    “其实我见到你的时候,心里挺害怕的。”
    老员警这番突如其来的话,让李帆眉头皱的更甚。
    “尤其你说你曾经乘上一辆货车的时候。”老员警说到这里顿了顿,半晌视线变得遥远,“曾经有不少人说过,他们曾经看到过一辆那样的货车,就在我发现你的那地方。”
    说到这里,老者仿佛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脸色暗了暗,“年轻人,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么?”
    老人这句话让李帆的脸诧异的抬了起来。
    “我原本对那些人说的看到货车之类的话,只是听听而已,可是刚才……我有点相信了。”
    老员警将茶杯放入手中,目光越过李帆看向窗外,“我原来在火车站台那边工作,十七年前……铁轨上也有过这样一场事件,有辆车在即将开来的火车前方爆炸了……”
    听到此李帆再也坐不住,目光直直看向对方,那名老员警被李帆的反应吓了一跳。
    “十七年前?您确定是十七年前?”
    这个时间……自己绝对听说过!
    “……其实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十七年前我刚刚上车工作的时候,那个人是我们将要退休的老列车长,挺好的一个人,有一次因为听到前面铁轨上有声响,于是着急查看,他就把脑袋这么从窗户里探出去了,结果……”
    火车上那名列车长曾经和自己提过的话,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李帆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个结,一个可以联系两件事情的结。
    火车、爆炸、货车……真的是那么巧合么?
    “请告诉我当时的详情!”李帆郑重的拜托眼前的人。
    被李帆语气中的认真有些吓到,老员警怔了怔,随即开口:“那件事我记得很清楚,我们这种小地方平时没有什么新闻,几十年来最大的事情就是那件事。用现在的话讲……很有戏剧性哩。
    “那是一个冬天,我们这些在站台巡逻的员警,平时其实没有什么事情可做,除了到站的时候负责一下安全以外,平时的工作就是在铁路沿线骑着车子巡查,防止有人不小心走到铁轨上面被压死。
    “这段线路很偏僻,中间的铁轨没有设置栏杆,乡民图个方便,经常在火车没来的时候从铁轨上过来过去,万一来个耳背的或者不长眼的……就死在铁轨上了。别以为没人那么傻,我当年有个同事,他爸爸爷爷都是死在铁轨上的。
    “故事的主角还就是我那个同事,那个小伙子挺认真的,年纪最小,所以万一有个抓贼什么的力气活一般都是他干。
    “那天正好轮上他巡逻,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当时火车刚刚停站,人走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忽然从火车上跌跌撞撞下来一个男人,浑身血淋淋的喊‘杀人了’,那小伙子就奔过去了。
    “爬出来的男人只说了犯人的大概长相就死了,我那同事听了就赶紧去追,那犯人可是灵巧,竟然抢了旁边一辆车子,还劫持了人质。
    “他们开车走得快,那犯人也聪明,看火车要来了,就想趁它来之前越过铁轨逃到另一边去,真要被他跑到那边可就完啦,你看火车的车身那么长,等火车过去再抓贼,还抓的到嘛?
    “也亏得那天抓贼的是我那同事,他年轻眼好,枪法也好,一枪就重伤了那个犯人,可是那辆车也好死不死停在了铁轨中间……
    “这时候我们才知道那辆车是化工厂的车,里面放的是易爆原料,这东西要是和火车撞上可了不得呀!眼看着火车就要来了,那小伙子就喊叫让人质从车里跳下去,然后从旁边弄爆了那辆车。
    “火车顺利通过了,杀人犯虽然死了,可是也算得上是死有余辜。这就是十七年前发生的事情。只不过……当时那辆被炸碎的货车……恰好就是你说的那种型号。”老员警说到这里,肩膀轻微的抖了抖。
    李帆认真的听着,听完后忍不住低头沉思。
    这件事听起来……除了事故本身的残忍性以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不过倒是让自己明白了火车上和火车下的联结点:当时那个员警引爆货车,货车的碎片伴随着强劲的冲击力,正好削掉了从火车上厕所探头查看情况的前列车长的头。
    如果替死鬼真的存在的话,或许他们会让自己选中的人用同样的死法死去,这一点可以从火车上那个叫谢家荣的小偷身上得到验证——他和当年的列车长一样,是将头伸出窗外被削掉了脑袋。
    那个绑架犯也如同当年那场事件中的绑匪,死于一场爆炸。
    可是……
    如果自己今晚遇上的那辆货车是当年的那辆货车,而那名司机是当年的人质,那么说明当年的人质已经死了。可是按照老员警刚才的说法,那个人质明明……
    “老伯,我想问一下,当年那个人质呢?在事故中死了么?”
    老员警听到李帆问这句,似乎很是诧异,“不,他恰好是那场事件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什么?”
    唯一!听到这个字眼,李帆睁大了眼睛。
    “您的意思是……”
    “嗯,我那个同事……没几天就卧轨自杀了。你说奇怪不?他明明马上就要升职了呀……”
    老员警的话像一滴墨汁滴入李帆心里,原本刚刚开始澄清的水面混入墨汁,重新变得混沌。
    真的是替死鬼么?那个员警为什么自杀?那个绑架犯的死亡是事情的结尾么?
    可是那个炸弹……紧紧握住手里粗糙的茶杯,李帆重新陷入迷宫。
    心里隐隐一种不好的预感,李帆知道,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
    在他心里那个人是自己死掉的,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想逃走就好,可是谁知道会惹上员警、会惹上火车、会惹上爆炸?
    “大仔你就只会吹这一个调儿么?”被大仔的口哨声搞得有些不耐烦,郭小琳忍不住道。
    大仔是个嘴闲不下来的人,就算不说话也会吹吹口哨,会吹的种类多也就算了,偏偏他就只会吹一首。
    “你吹这是什么曲子,吹的让人好想睡觉……”揉了揉眼睛,郭小琳打了个呵欠。
    大仔偏了偏头,“我也不知道,我只会这一首,没准是我自己编的,哈哈!”
    “不,不是哟,那是首儿歌,摇篮曲。”旁边一直没吭声的耿小梅忽然开口,拍着怀里的孩子轻轻哼了起来。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手臂永远保护你。世上一切幸福的祝愿,一切温暖全都属于你。妈妈爱你,妈妈喜欢你。一束百合一束玫瑰,等你睡醒妈妈都给你……”
    耿小梅的声音本来就温柔,轻哼起来异常动听。旁边的大仔听着她的哼声,目光渐渐遥远。一时之间车厢里耿小梅的摇篮曲,取代了大仔吹得走调的小曲。
    “真幸福哩……我一定在哪里听过。”歌声散去很久,大仔才忽然开口。
    “一定是小时候你妈妈唱给你的。”微微笑着,耿小梅道。
    大仔却摇了摇头,“我没有妈妈哩。”
    是孤儿么?“啊?真是抱歉……”耿小梅怔了怔。
    “没关系。”大仔回答的落落大方。
    “我帮你看一会儿孩子吧?”看着耿小梅抱着孩子有些吃力的样子,坐在他旁边的大仔忽然说。
    “不!谢谢了,这样挺好的。”稍嫌粗鲁的,耿小梅拒绝了男孩的帮手,不久她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动作太不礼貌,于是抱歉的解释,“这个孩子比较怕生……”
    看到大仔点点头,表示他并不介意后,耿小梅才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安静躺在自己怀里的孩子,她从座位底下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团东西,拿出一条快要完成的围巾,开始轻轻梳理围巾的穗子。
    “阿姨你怎么这个时候戴围巾呀?”大仔不解的问着,季节不对啊,现在远远不是戴围巾的时节。
    “不是我戴,这是我刚刚织好要送人的,虽然早了点,不过我的眼睛越来越不好了,想要趁眼睛还没有完全花掉之前弄好……”耿小梅还是笑着,她手上的围巾已经基本成型了,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大仔你多大?”耿小梅忽然发问。
    “不到二十,怎么了?”
    “不到二十啊……我要送围巾的那孩子也约莫是这个年纪,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喜欢红色么?”说到这儿,耿小梅淡淡笑了,“虽然我觉得红色男孩子用女孩子用都可以,但还是想要知道你们年轻人是怎么想的……”
    “呵呵,阿姨你想太多了啦,我觉得红色很好啊!不过……阿姨你难道不知道你送围巾物件的性别?”
    “嗯,所以才选了这个颜色……”
    “啊,是朋友的孩子么?没见过啊……”大仔先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又摸了摸耿小梅正在编织的围巾。
    手工编织的围巾粗糙却淳朴,耿小梅织的花样并不摩登,不过看起来简单大方,用的是极好的羊毛线,摸起来手感非常好。
    “没问题的,那人一定会喜欢的。”大仔松开手,笑着对耿小梅道,“能收到礼物本来就让人兴奋不是吗?要是有人送我手工围巾的话,我绝对会乐翻天。”
    “你妈妈没有给你织过……”问题只问了一半,耿小梅忽然想到大仔是孤儿,于是急忙收口。
    “呵呵,没有关系的。不过阿姨你也是的,怎么选了这样一趟夜车呢?带着孩子会很累的……”似乎不愿让自己的事情影响到别人的情绪,大仔笑着转移了话题。
    虽然是孤儿,不过他倒真是一名性情开朗的年轻人,从他打着哈欠也不忘随时插话这点,看的出来这个少年非常喜欢聊天。
    “我这十七年每年都来坐这班车,谁知它今年改时间了……”耿小梅低声说着,将棒针从完成的围巾中抽出来。
    她的话引起了在座人的注意。
    “每年么?有什么特殊意义?”
    “……嗯,有的……”说到这里,耿小梅呆了呆,手中的动作停了,半晌,她将围巾塞入自己一直放在座位下的包内,站起身来,“我……去下厕所。”
    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拎着一个大包,耿小梅对几人点了点头随即向前方走去。过道比较狭窄,她走得有点吃力,手里的包不时碰到旁边的座位,可是怀里的孩子却被她护得好好的,直到她拉开厕所门进去。
    大仔看着耿小梅的背影,咂了咂舌,“女人真是麻烦,去哪里都拎着包。”他注意到耿小梅每次去厕所都带着那个大包。
    “一定是值钱的东西……”大仔自言自语的说着,猛地头上挨了一记。
    “你们男人不会懂啦,女人的包是一定要随身携带的,里面秘密很多哩。”郭小琳敲着大仔的头,故作神秘的嘘了嘘。
    “对哦,你的包也是随身携带的,有什么秘密啊?”大仔凑趣的追问。
    “哼!告诉你就不是秘密啦!”郭小琳笑了笑,拎起自己身边的包,也朝厕所的方向走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大仔若有所思。
    “大仔,你……没有票就上来了是吧?”耿小梅走了,郭小琳走了,那个员警和少年又一直没有回来,原本热闹的座位一下子就剩下了严守春和大仔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严守春忽然向大仔搭话。
    当时查票的时候严守春就注意到,这节车厢上唯一没有票的就是大仔,没有买到票的大仔是趁乱上的车,打算上车之后再补票。自己那时候已经吓傻了,似乎是给他补了一张票,不过他却嫌麻烦没有到指定座位去。
    “啊?大叔,你不会突然又变成查票员了吧?拜托,我都补好票啦!”抓着头发,大仔求饶似的对着严守春拜了拜,丝毫没有理解严守春心里真实的顾虑。
    他是这节车厢自己以外,唯一没有十五车厢车票的人。
    这意味着什么?他也是和自己一样,无意识踏进这个地方的倒楣鬼么?
    “大仔,我记得一开始的时候,你说过觉得这节车厢诡异吧?”不断的抠着自己的手掌,严守春实在忍不住了,他想找一个人倾诉,他想证明恐惧不仅仅是他自己的想像,而是真正现实的存在!
    大仔有点诧异的看了看他,“嗯,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地方让人浑身不舒服……”
    四处张望了一下,大仔抓了抓头,“你这话让我浑身毛毛的啦,怎么搞的,大家怎么一去都不回来啦?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
    严守春脸上的肌肉又微微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