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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经过今夜这一役,他们看着沈风斓的目光,从敬重变成了佩服。
    全亏她的计策,今夜才能不废一兵一卒,让那两拨人两败俱伤。
    蒋烽忽然双膝跪地,朝沈风斓行了一个大礼。
    “属下请娘娘恕罪。起初娘娘离京的时候,属下心中只觉得,就算殿下有什么危险,娘娘去又有什么用呢?直到今日……是属下有眼无珠!”
    如果说他昔日对沈风斓的敬重,完全是因为晋王侧妃这个身份。
    那他从此以后,对沈风斓的敬重,便是发自内心的。
    蒋烽这么一说,其余几个护卫,也露出了踌躇之色。
    其实谁不是这么想的呢?
    不仅是他们,就连天斓居上下,也都是这么想的。
    “这有什么好恕罪的?我不怪你们。其实我的确没什么用,只是与殿下夫妻一场,明知他身遭危险。我若在京城中尽享荣华富贵,那实在对不起他。”
    夫妻之间,本就该同甘共苦。
    卫玉陵都可以为了他千里走北疆,她又有什么不能的呢?
    蒋烽听她说得谦虚,越发不好意思了起来。
    “娘娘,他们最后只剩下五个人了,我们完全可以围杀他们。何必如此麻烦,还放走他们呢?”
    沈风斓从头上,取下了苗女的头饰。
    “他们怎么可能只有五个人?后头必然有跟随他们的人,前头可能也有他们接应的人手。杀了这五个人是小事,暴露了咱们的行踪就不妙了。”
    她是来帮轩辕玦的,不是来给他拖后腿的。
    如果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没救得了轩辕玦,先把自己险身险境就不好了。
    “何况……我给他们的那瓶臭药,其实是毒药。他们身上都有伤口,只有一涂上那药,命就不久了。”
    蒋烽听了大吃一惊,正想问哪来的毒药,忽然看到萧太医瞪了他一眼。
    一个堂堂太医藏着剧毒,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可不希望蒋烽说破。
    “吓死我了,娘娘方才自己出去,实在把我吓了一大跳。娘娘就不怕那些人,见色起意或者怀疑娘娘的身份吗?”
    浣纱惊魂未定地捂着胸口。
    沈风斓走的时候,是背对着那些死士的,没看到身后的一个死士动了动。
    而浣纱藏在楼上,看到那一动的时候,吓得冷汗都流下来了。
    “娘娘演技高超,自然不怕。”
    萧太医站在后头,忽然不冷不热地补了一句。
    这话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讽刺。
    沈风斓淡淡一笑,没有计较。
    “这个世界上,越是活在阴诡地狱里的人,就越渴望别人的认同。那些死士也一样,他们做着世界上最肮脏狠毒的事情,会比常人更加渴望肯定,和温暖。我把他当做侠士,那么他也会有一瞬间,想坐实侠士的美名。”
    她在发现人肉包子的事实后,就命人整夜守着,一遇到不对就立刻叫人。
    蒙汉香一伸进窗子,就已经被蒋烽挥灭了,只是外头的人还不知道罢了。
    沈风斓便猜到了会有这种东西,于是按照计划,让蒋烽“好心”替那些死士,把窗子打开。
    那啪嗒一声,就是蒋烽替他们开窗的声音。
    窗外的山风吹进屋子,蒙汉香的味道自然便减轻了。
    她做了这个好人,然后饲机把毒药给了他们。
    从那个为首的死士,看她的眼神来说,她相信他们会把药涂上。
    沈风斓的话,反倒让浣纱若有所思。
    她说的是死士吗?
    为什么听着,反倒像是在说宁王……
    萧太医站在后头,对沈风斓的举动似乎有些不满。
    “娘娘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三个字。”
    “哪三个字?”
    “美人计!”
    前往岭南的官道上,五匹快马连夜奔行。
    淡淡的月色之下,忽然一匹马的速度慢了下来,马上的人痛苦地捂着了腹部。
    “你怎么了?”
    前头的马停了下来,调转马头查看他的情况。
    忽然,旁边另一匹马上的死士,也痛苦地捂住了胳膊。
    “伤口,好疼啊!”
    他疼得抱住胳膊,掉下马滚到了路上。
    为首的死士正要说话,忽然觉得自己的手上,那个小小的伤口也在火辣辣地疼。
    那种感觉,就像有一条毒蛇,顺着伤口钻进了五脏六腑。
    让人痛不欲生。
    “噗!”
    有人口吐鲜血,接着倒地不起。
    一时之间,五个人先后毒发,倒在了地上。
    那个为首的死士,临死的一瞬间,忽然想起了那个苗女。
    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似曾相识……
    ------题外话------
    晋王:因为你们都怀疑我出轨(桃花),所以我今天不想看见你们,不出场了……
    沈风斓:其实他只是哭晕在茅厕了,大家莫怪,看我就好。
    第173章 蓄谋已久的刺杀
    岭南古为百越之地,是百越族居住的地方。
    此地幅原广阔,万山环绕,神山秀水孕育出汉、苗、瑶、黎等各族百姓。
    因为距离京城过于遥远,加之各族的文化冲突融合,使得本地民风彪悍,山匪众多。
    九日前——
    岭南道的首府南宁,府衙之中,一众地方官员围坐在长桌两侧。
    正上方的那个位置,摆着一张高大华丽的花梨木圈椅,却是空荡荡的。
    本该坐在那里的人,姗姗来迟。
    一众官员却不敢不耐烦,只是低声交流着什么。
    “听说晋王殿下这一路南下,就没有吃过地方官员的一粥一米,咱们今日备的膳,不会太简素了吧?”
    其中一人身着蓝色官服,朝着座位靠近上首的官员说道。
    他对面一人也附和道:“是啊。从京城出来走水道,路上有官员前去拜访,他就请人上船吃鱼。等走了陆路,仍是请官员同自己一道用膳,根本就没出去赴宴过。”
    所以今儿他们请的这一顿,晋王殿下来不来,还是个未知数呢……
    坐位靠近上首的,一个红色官服的官员,大大咧咧地一摆手。
    “殿下来或不来,咱们的礼数定是要到的。咱们能跟那些沿路巴结的官员比吗?他们那里殿下只是路过,咱们这儿,殿下是要久待的。”
    所以他们尽一番地主之谊,是合情合理的。
    “更何况,后厨的膳已经备好了两份。一会儿听殿下的口气,若是个真清正廉洁的,就上次一等的膳。若他不提这话,咱们该上什么就上什么……”
    话音未落,只听得门外一声高唱。
    “晋王殿下到!”
    “来了来了!”
    一众官员连忙起身,各自在自己的座位身旁,有序地站好。
    听闻晋王殿下,乃是朝中当之无愧的美男子,放眼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这些官员也都有些好奇,便偷偷觑着门外的动静,想见一见晋王的庐山真面目。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满以为会被珠光宝气闪瞎眼睛的官员们,只见到了一袭寻常青衫。
    他面若冠玉,一双斜飞的桃花眼,略显得张扬而傲气。
    剑眉入鬓,又添了一分英姿勃发,俊逸神采。
    发上松散系着的发带,随意地垂落在耳后,仿佛只是来赴一场友人的宴饮。
    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就是,那个权倾朝野的,传闻将册封为太子的晋王殿下?
    轩辕玦走到座位旁,朝众人扫视了一眼。
    “恭迎晋王殿下。”
    一众官员朝上首拱手行礼,眼睛还在偷偷觑着他。
    轩辕玦好似没有看见一般,含笑点了点头。
    “请坐。”
    说罢当先在圈椅上坐下,那手往两旁一搭,天家贵胄的气势立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