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第一个反映就是难以置信,刘家村地处偏远,已经很久都没有官员来此了,就是偶尔有衙役来此,也是因为要丈量土地,并不是有其他的原因。
所以这么多的衙役来到这里,让里正和刘家村包括附近几个村里的人都有些诧异,刘家村的人甚至有几个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住手。”为首的带着官帽的人喊道,里正看到他走到自己的面前,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战战兢兢的说道:“大......大人,您远道而来,不知道有什么指示?”
里正看不懂面前之人的官职,可是钱一却看得懂,这个人是县衙通判,勉强算是一个九品的小官。
不过在刘家村的人眼中,这样的官职已经是很厉害的人了。
“本官接到消息,听说你们这边有人滥用私行?”通判横眉竖眼,脸上都是恼火。平时接到这个消息他都不用亲自前来,可是今天他接到消息的时候,县太爷就在旁边,他就是想推脱都没有任何的借口。
要是这里没有滥用私行的,他这一趟就白跑了。
里正心中一愣,暗暗叫好险,钱一和大牛已经被河水冲走了很远,几乎看不到身影,这个时候只要没有人说,衙门里面的人是看不到钱一和大牛的。
他谄笑道:“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在这边商量事情,这种事情在我们村里绝对不会发生的......”
一道人影从里正的身边冲到了通判的身旁,在他的面前跪下,不停的给通判磕头:“大人,求你救救我女儿,我女儿被里正让人扔下河里了。”
这是张翠花挣脱开身旁人的挟制,刘东也一脚踢开旁边的人,大吼一声:“大人,里正把我朋友扔下了河了,求大人救救她,救救她们。”
通判眼睛一亮,看来这里确实是有些问题。
现在县丞要功绩,自己这边拿回了一点事情,有好处县丞肯定是少不了自己的。通判咳嗽了一声:“去看看。”
“大人,这两个人是村里的刁民,他们说的话不可信。”里正还在挣扎,可是这个时候河边突然传来了小六的呼喊声:“救命啊,救命!”
里正脸色一白,通判冷笑:“好啊!竟然敢欺骗本官。”他本来就对来这种没有一点油水的地方就心怀不满,现在这里的人竟然还欺骗他,他更是心中愤怒,觉得自己被藐视了:“你可知道欺骗本官的罪名?”
“我......”
刘东和刘强推开身边的人,跳到水里把小六救了上来,小六被拖上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脸上苍白的厉害,上岸之后就咳嗽不停。张翠花和刘富贵哭着跑到小六的面前,一把抱住小六。
小六顾不上他们,看着湍急的河流:“钱一姐,钱一......咳咳!”
“大人,还有人被沉河了。”衙役说道。
通判摸着自己的胡子,他只要知道这里是不是有人草菅人命,是不是真的有人滥用私行,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至于对方是生是死,他没有多少的感觉,也不在乎。
刘强看着通判也没有开口救人的意思,他顾不了太多,和刘东一起跳进河里。
河水还有些冰冷,跳入河里的时候一瞬间他们两个人都被水弄的一个激灵,等适应了就摸着石头往下游走。
留在岸上的里正手脚已经哆嗦起来,他无比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刚好撞到了县衙大人的手中。
倒是顾先生还保持一些冷静,他拱手道:“大人,我是顾家村的秀才顾成文。”
通判听说顾父是秀才,终于脸色好了一点,他拱手:“顾秀才,不知道你为何在这里?”
顾成文也豁出去了,他硬着头皮说道:“今天沉河的这两个人是杀了我女儿的凶手,是我逼着里正给我女儿报仇,此事和里正无关。”
他现在满心都是要给顾雪报仇。
通判眼神一顿:“仔细说来?”
顾成文就把顾雪是怎么嫁过来的,还有在刘轩静说的那些话都说给了通判听,他神色冷淡:“我是无奈,毕竟我女儿是自杀,就是告到官府去他们也不会被判多大的罪名,最多也就是调戏民女,可是我女儿已经死了。”
他的脸色阴沉的厉害,双眼通红,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复仇的恶鬼。
通判听了之后也有些唏嘘,他点点头:“既然如此,一会你们都和我去县衙,县丞大人自然会有定论。”
顾成文点头,里正的忐忑也终于好多了。
通判看着河水:“既然是大奸大恶之人,那就不用救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六打断了。
小六跌跌撞撞的跑到他脚下,跪下就开始大哭:“大人,大人求求你,不要听他们的话。顾先生是被骗了,真正调戏顾雪的不是大牛哥,是我们村的刘小力。钱一姐和大牛哥是好人,去年是灾年,他们带着我们全村的人上山打猎,是他们我们才活了下来。”
小六不停的磕头:“钱一姐是好人,之前刘小力污蔑我偷了东西,里正要把我沉河,就是钱一姐救了我。”
通判神色一顿,他直觉的感觉到这里可能有什么问题,想到这里他转过头看着里正:“这个姑娘也是沉河的人,她犯了什么罪?”
里正原本已经落下的心再次浮了上来,小六哭道:“我去拉着钱一姐,我不想她被沉河。”
通判看着小六,小六虽然才十一岁,但是她已经出落的楚楚可怜,美貌无比。这样一个可怜又漂亮的小姑娘看着自己,只要是男人都忍不住去呵护她。
这个通判也不是好色之人,但是男人的通病他基本都有,看到小六哭的梨花带雨的,他伸手把小六扶起来:“有什么事情起来说。”
小六给通判磕了两个头,这才站起身:“大人,救救钱一姐和大牛哥,他们真的是好人,顾雪的死和他们没有关系。”
“你胡说,难道顾雪丈夫的话都不能信么?”里正抬出了刘轩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