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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儿的一顿骂也只在心头忍着,便听秦墨的话去煮饭,一想今天这口袋里就这样就多了十五文钱,十五文钱对穷人来说,还是有不少用处的,真是活菩萨,心里想想便欢喜,也就挽了袖子,拾掇拾掇了去给秦墨他们炒菜。
*
“嗯——!”秦墨进入那间屋,蹲在新收的一堆稻谷里,从里面捡了几颗稻谷,细细观察,后,又将一颗生的稻谷放入口中,牙一嚼开,秦墨便自顾点头。
又侧脸对旁边的小桃说道
“小桃,你觉得这稻米内里如何,长的饱满么。!”
小桃低头,其实这一年多,秦墨一直有意无意的冷落自己,只因为上次犯的事儿,小桃自己也知道是错了,在秦墨面前也总是默默的,头也不敢抬起来,心里便有些自卑。
却不想,今日秦墨却主动带了她进来跟自己共事儿,并且还主动和自己说话。
可是,对这,她真不懂,而且,也不明白,秦墨为什么总会对这么粮食瓜果类的东西这么留心。
她先前几次就注意到了,那陈刚大哥每次送了那蔬菜稻米来,这姑娘都要捡着那些蔬果捏在手里细细观察,看个半天,还有几次,她注意到姑娘不知道去了哪里,回来一趟,手里就拔了几颗不知道从哪里拔出来的小秧苗。
那秧苗,细看又仿佛不等同那田间栽种的能吃的稻苗。
秦墨最后大多都会把这些东西带到平日里那间她吩咐谁都不许进去一楼那潮湿的小屋子里。
秦墨吩咐谁都不许进那间屋子,店里的人都很配合,也没有人会擅入的。
秦墨平日里不仅对秧苗这些感兴趣,还有好几次,把那蚕豆的根和杆子都一起握在手里,也带进过那间小黑屋。
除了这秧苗,豆子。
还有一次,她在小院里挪花盘的时候,看见那小屋门口散落出来的奇异的土壤,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那不是县城土地周围的土壤,小桃从小长在城郊自然知道这城郊的土壤是呈半黑色,可是那土是偏黄色…
那时,小桃就时时疑惑这姑娘到底是各种怪癖,做的这些事儿,很奇怪的,就觉得像个脑子有病的人,但是,按照一个能在临水县开几家铺子,而且这最赚钱的铺子都在她的名下的这样的能力的人来说,脑子有病断断是做不到的。
所以,由不得小桃不服,虽然看不懂,看不惯秦墨的无厘头。
但是也不敢轻慢。
而且,秦墨这次主动开口拿她感兴趣的事儿询问自己,小桃心里还是高兴的,至少说明秦墨有重视她,再不是那么漠视自己。
要甘于做一个对主子来说有用的人。
没用,就是一颗可以随时丢弃的弃子。
其实,她早就已经改了,当初那次是不得已为之,既然在那之后,自己被卖入这红妆,那就是秦墨的人,秦墨后面发现了这事儿的真相,要赶她走,但是,当时的她真得是不想走。
而且,内心已经做了选择,既然她被派到这里,为了报之前那养父母的恩,出卖秦墨的事儿她一定要做。
但是做了之后,那么便会对秦墨效忠。
她小桃从小生下来就被父母抛弃,弃养孩子的运命就是一条狗,狗是衷心的,对每个主人都衷心,谁给她饭吃,她的主人是谁,她就会对谁衷心。
而秦墨现在是她的主人。
“姑娘,小桃不懂。!”
看秦墨掌心中的那几颗金黄色的还沾着湿气的稻谷,那毛毛的壳,小桃一看了就抬头懵懂的看秦墨直摇头。
而秦墨看她那双眸里略带黯然的水气。甚至抬头那一刹那,眼低有些惊愕,又有些隐隐的欣喜。
只看了一眼,秦墨自己都叹气了…
“唉…!”
合了那几颗谷物在手中,秦墨叹气。
到底,又还是勾起了去年那段阴霾的事儿。其实秦墨本来都不想再提。
只是…
秦墨便站起来,粉红的裙裾便轻轻的落在地上…
一眼看到外面,自己的眼眸便有些空灵。
“小桃,那心结你还没过去是不是…!”
秦墨一只手搭在那门框,从门口射进来的那光,秦墨站在那光影里,半大的身躯被拉长。
她身后的小桃听她这句话,忽然心中一惊,也很明白秦墨是指什么
“咚”的一声跪下,本来也知道秦墨又没有责骂自己,偏偏那泪水就心酸的从眼眶里夺目而出。
“回禀姑娘,姑娘多虑了,那本来当初就是小桃的过错,姑娘不应该再带着什么心结。!”
秦墨便不看小桃,只是从心里又叹了一口气。
一仰头,自己内心竟然也略有些酸涩。
心中有一种繁复的感情,当初的背叛,出卖,那时的自己,难过,愤懑,到底对小桃也没有到恨的程度。
既然她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她也就利用了她,相互利用,只是到最后,只轮到自己大义凛然的斥责了小桃。
她是恨背叛,但是,也觉得小桃可怜。
所以,才会那一时软了心肠没有赶她走。
就这一年多,她虽然留在红妆,可是秦墨故意冷落,忽视,甚至是暗侮于小桃,她到底还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一年多,一大家子人的一衣服,包括隽娘有时候在店里换下来的衣物,都是小桃去洗,冬天,那水结成冰。
那小桃一双手在那冷水里泡的非红,秦墨是看见了,有几次淡漠的从她木盆的脚边跨过,都没有去哀怜她,心疼她半分,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心里还有气。
平日里,搬花,扫楼,打扫小院,整个后院的清洁卫生都是小桃包下来了。
秦墨不过问,念儿有时候脾气还渐长,偶尔看见那楼板来不及打扫,脏了,自己倒不提扫帚打扫,也只欺负小桃。
当然,念儿本来就是小孩子,不懂事儿,秦墨出去狂街买什么零食时也带着她,格外宠她些。
她娇气一些倒也没什么。
只是,这之后的小桃人倒是越来越沉默。
真真是任劳任怨,如果不是她的这份执着,秦墨也不知道,其实自己当初还真是错看她了。
以为小桃脾气大,只是那辛苦劳累的事儿干上三五天就会自己走人,却不想,她竟是坚持了一年多。
这一年多的辛苦,执着,秦墨是看在眼里。
所以,她今日打算原谅她了。
“当初,小桃是自己对不起姑娘,姑娘一开始对小桃当自己人般,小桃做了错事儿,所以姑娘漠视自己,甚至就算是处罚小桃,小桃都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小桃对不起姑娘,也不求这辈子还能当姑娘把小桃当人看待,只是让我跟着你,就跟在你身后,为你打扫屋子,洗洗衣服,煮煮饭,报答姑娘当初把小桃买下来这份恩情,小桃只要能把姑娘的恩情还上一二,小桃就算是以后死,下了黄泉路,到了孟婆面前,那也才能落个心安理得。!”
秦墨转头脸,连连点头。
面带满意。
“你起来吧,当初还不指望你是个有血性的,如今,我也就当我这十两银子没有全然被扔到那水里打了水漂,以后,你跟着我,便侍候我近身的事儿,念儿小些,有些事儿你主动教她,对你,我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只要你记得我当初这十两银子买下你,不要再做些世道不容的事儿,更不要因为我因为今日再次宽免你后,日后后悔。!”
秦墨的眼眸垂下,那长长的睫毛,借着那门口斜划进来的光线,压下一排暗影。
小桃干涸了眼角的泪水,只是那一排密集的睫毛上零星的泪珠儿颤了颤,双腿一直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给秦墨磕了个头,那一脸郁郁的神色都隐在暗影里。
“小桃既是姑娘人,以后断然事事以姑娘的利益为重,以姑娘的利益安危为前提,小桃错过一次,但是那是逼不得已,姑娘原谅,以后小桃就是为姑娘肝脑涂地。!”
秦墨见她字句坚毅,那脸上也有股倔强的劲,又叹了一口气,然后才抬手。
“起来吧,我想我可以信你。!”
小桃便起身来。
秦墨便又带着小桃走到那堆新谷前,秦墨又把手中选出来的一些谷米,一一交给那小桃品尝。
“这几颗,尝出什么了么。!”
秦墨便笑等小桃给出结论,笑意里有另外一种东西
“嗯。这几颗,姑娘刚刚给我的这几颗,里面一嚼下去比较软,有浆水出来,而最后两颗,却比较硬。!”
秦墨点头。
“谷物成浆,意思就是里面的米不成形,一种是收割的时间稍微提前了,米粒不饱满,还有一种情况则是稻子栽种的太密了。!”
“啊。!”
秦墨见小桃那一副吃惊的模样,自己忽然正了正色,然后把手中握着的稻谷一把扔下。
淡淡的叹了口气,便摇头。
“算了,你不懂。!”
“姑娘,开饭了,姑娘。”等到秦墨这边检查完了这稻米的收成,而那边的念儿一个劲的用力大声叫着,然后那脚步声,从厨房踏着那黄土地踏的蹦蹦的响,秦墨早就已经听到。
便叫那还满脸疑惑的小桃…
拍拍手上刚摸过谷粒的灰,道
“走吧,开饭。!”
“噢。!”小桃一埋头答应,从地上站起来,前面的秦墨那路走的慢吞吞,她也就在这后面跟上。
刚才姑娘口中说的什么?!
开…开饭…。?!开饭是什么意思。
而秦墨一个人走在前面手捏着下巴思考,按照土质,这城郊周围的土壤可比那赤水村中的土地好的太多了。
赤水村中的土壤,她曾经从那地儿带回来一剖土,拿回县城自己来养。
当初,她第一眼看见那蚕豆也就是胡豆的根系以为只是缺钾和缺水,缺水会使植物的养分,尤其在开花结果时土壤中的养分扯不上来,从赤水村带回去的土壤,她后来用自制的石蕊试纸检测过,ph的值还是正常的,ph的值正常,但是根系短小,按照秦墨以前书上所学的,应该就是缺钾。
她将那土放进那培养皿里面,自己又种了植物上去。
按照计量浇水,结果发现那土壤种出来的蚕豆,那茎叶依然细小,最后测试出来,土壤里缺的不仅是钾肥——氮肥,磷肥都非常的缺。
她平日到处采集临水县其他地方土壤的营养养分情况,要充分的认识这朝代那土壤里大致含有哪些矿物质,而又有哪些缺乏,到时,才可对症下药。
土壤的养分,水分,光线足了,才能产出十足量的粮食。
而通过观察粮食的正常生长周期,需要的养料,茎叶的大小,最后收成,来给一种植物定性。
要培育杂交出来的水稻种子,首先是要有不同品种的水稻…
虽然在秦墨的前世,现代社会里,各国都尝试过改变物种内外部结构,指选用两个在遗传上有一定差异,同时它们的优良性状又能互补的同类品种——杂交,或者就是通过人类的技术手段将外源dna整合到载体上(一般是细菌质粒),然后由载体将这些外源dna转入目标细胞的dna上,让这些外源dna和宿主细胞的dna一起表达产生蛋白质——转基因。然后让农作物改善或者改变自己的物种基因而大幅度提升农作物产量,达到增产的目的从而服务人类。
而秦墨现在想试着做的就是杂交。
能跟着学现代社会那些伟大科学家亦是前辈们,看看能不能按照自己所学的,自己经过亲自尝试,培养出能增产的杂交品种的农作物来,就算做不到最好,那么尽自己的努力去认真试验。
现寻的杂交水稻这就是两系法杂交水稻
两系法杂交稻是利用光温敏不育系水稻为基本材料培育的。
光温敏不育系水稻非常神奇,他的生育能力是随着光和温度的变化而达到一系两用的目标。
具体地说:这种水稻在夏季,长日照、高温下,表现为雄性不育,这时所有正常品种都能和他生育,生产杂交种子,这个种子就是两系杂交水稻的种子。
这种光温敏不育系水稻在秋季、短日照、低温下又变成了正常的水稻,自己繁殖自己,也就是自己接种。因为水稻是属于雌雄同花的自花授粉植物。
这种杂交水稻因为只有不育系(母本)、和恢复系(父本)、而不需要保持系(中间体),所以称两系法杂交水稻。
两系稻,品质更优,产量更高
在秦墨所学里,杂交水稻首先是要找到雄性的不育植株,也被称谓杂交水稻的母本。
只是,现在的秦墨,在这赤水村,并没有看到任何雄性不育植株。
杂交,往往是母本父本差异越大,而后代的效果越好。
而秦墨只是知道这原理,如果真得要自己配种出来,那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儿。
看了粮食收成,便去吴婆婆家的饭桌上去…
秦墨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吃饭,却是后屋前面一个小小的前厅。
吴婆婆家里那桌上炒了几盘青菜,一盘素黄瓜,却是几碗白米饭,那木制的圆桌斑驳的漆已掉落,黑黢黢的一个板,而因为众人都饿了,对着那几盘菜,一碗粗糙的白米饭却是很有胃口。
念儿的手指抓着那筷子头,红色的衣袖就在那桌子擦来擦去。
“饭食不好,原不知道东家今日要来,这米是家里囤了半年的口粮,之前我们夫妻并不舍得来吃。一年到头就这么几十一百斤稻谷存在这里,家里潮湿,所以,你看,这米都发黑了。!”
众人正吃着,那吴婆婆端着一个食盆,右手里拿着勺子,是给这些人添的饭。
那吴婆婆走近,说完之后便拿着那勺子一边给秦墨等人的碗里添白米进去。
这米是粗糙,吴婆婆说的发霉就是谷米子叶处那一黑点,是当初收粮时没晒干然后储蓄中又潮湿了的缘故。
但是就是这么一碗白米,今日五六个人,这粮食,已经是一个乡下人一个月的口粮了。
穷人的生活凄苦。
如果不是自己穿越过来亲眼看到,作为前世现代那些吃着白米嫌米的品种不好,吃着馒头吃到一半就扔的人来说也就应该亲自来体会下这种苦楚,亲自来尝试就知道惭愧了。
“行了,大婶子,别忙了,挺好吃的,这饭菜。你也坐下吃吧。!”
其实秦墨这句话倒不是恭维,虽然都是素菜,就一点油盐,放点葱,可能是饿了,吃着格外的爽口。
尤其是这黄瓜…
听秦墨在说,那吴婆婆便用那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
一面点头对秦墨笑。自己便入座。
吃完了饭,已经是午后,秦墨她们就要整理了裙摆会城里去了。
拍拍自己粉红色罗裙下面还挂了一个带璎珞珠儿的荷包。
到底比起这些乡下穿粗衣烂布的人,秦墨的身份便让那些人觉得高贵些。
“大婶子,就打扰了,我便就来看看。这次叫人带了东西来看你们。!”
临走,秦墨一边拍着衫裙告别,一面回头跟两位老人笑着告别。
走的时候,这吴大婶反而有些扭捏,依依不舍了起来。
“东家,你有空的时候就到这农家小院里来玩,虽然都是粗茶淡饭的,但是,好歹也是换个口味,城里的大鱼大肉每天吃,多了也就腻味。!”
其实,她们也就是想想一下那肉味,也听别人说这些词,自己哪里能尝到肉味啊。
这些贫农,一辈子都难得沾到几次肉末渣子。
秦墨便答应,见他们热情又回头客套了些话,最后才在这两夫妻的叨叨絮碎的尾话嘱咐里转身上了马车。
回到城里,秦墨便是在店中休息了半日。
又过了几天,陈刚便从乡下来了,给秦墨提来了鸡蛋,又摘了些新鲜瓜果,说这是秋末,这蔬菜的一批接近尾期,只过了这一季,黄瓜,南瓜的瓜类就要收藤了。
那一些茄子,菠菜,都摘了些新鲜的,都给秦墨送来…
来的时候,是用了那背篓背来的,人走到县城来的,未用牛车,那天秦墨起来时已经日挂三竿,见这陈大哥背的满背的汗,又一见他对自己一直诚诚恳恳的模样。
便叫隽娘去热了那今早的饭菜来。
由隽娘引着,便去了后面。
那几盘子肉菜,生的米饭,到底是大男人,三大五粗的就吃了个精光。
走的时候还一直点头给秦墨道谢。
秦墨心里其实这些天一直存着事儿,就在等这陈刚来…
恰好这秋收之后,他就忙完了。
在那陈刚有走之时,秦墨便将他带到了巷子角口。
赤水村以致那周围的土地,地皮板而土中的肥力或缺,秦墨从之前带回来的土壤中,经过这一年多的研究,分析,甚至自己也在培养皿中栽种了植物还看这种土壤植物的成长情况。
结果发现赤水村的土壤里,土壤必须有的氮肥、磷肥和钾肥统统不足,有机质也明显不够。
高等植物所必需的营养元素包括碳、氢、氧、氮、磷、钾、钙、镁、硫、铁、硼、锰、铜、锌、钼及氯等16种元素。
可是,现在在这时空又没有专业的检测工具,秦墨自己也有些无力。
土地缺肥,肯定那农作物生长不好。
而现代所施的肥料有两种,一种是有机肥,一种无机。无机肥料也叫做化学肥料。
秦墨目前是没有办法凭借个人的力量做出来的。
但是可喜,她毕竟知道植物需要哪些养分。
无机肥不可以,但是有机肥便可以自己制作。
“你且回去,在你们家田头地头上,挖上一个坑,或者做一个大石缸,搬到那地头上。平日里,将废菜叶、瓜果皮、鸡和鱼等下水、鱼鳞、废骨、蛋壳及霉变的食物(花生、瓜子、豆子、豆粉)人蓄的粪便等放入里面,加水和草木灰进去并用东西盖着或者废物堆肥。选适当地点挖一土坑,浅一点,贴地面的垫炉灰末,将烂菜叶、禽畜内脏、鱼鳞、鸡鸭粪、蛋壳、肉类废弃物以及碎骨等物,放入坑内,上面盖一层半截手指厚的园土,平日不下雨便自己撒些水进去,坑内保持湿润。!”
这秦墨的吩咐,陈刚是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那眼睛眨了又眨。
疑惑的表情,便举起摸着脑袋说道。
“我说东家,这又是为何,那挖的坑大么,主要是我现在,一个人要种两家人的土地,闲了还要去地主田里做工,有时候还来看东家,这工程一耽搁来回也是一天,这个是必须要做的么。!”
秦墨就见他挠了头,这男人的确是辛苦,那虽然身体厚实,脸色又是铜钱色的健康肤色,但是一脸胡渣子。
饱经沧桑的模样。
“陈大哥,你且听我的话,按照我说的做,来年,我教你怎么将它们弄到地里,有机肥的肥效是非常长的,耐用,只是你试,第一季你就能看见效果,你们庄稼人,一年种那么几熟收成也不容易,我就是整天看你们在风里去,雨里来,所以想帮您,陈大哥还不放心我为人么…!”
这陈刚听秦墨如此说,便垂了头。
沉吟
“我知道,东家自然不会骗我,我一家老小,孩子上学堂,都是东家接济的,且不说今日的事儿,是东家吩咐我为我好,就算是东家吩咐我是为了东家的事儿,我一样义不容辞,我虽然不懂那你说的那‘有鸡没鸡的肥’是什么,既然如此,等这两天谷子一收,我就开始办吧…!”
“嗯——!”秦墨点头,末了到底还是不由得细细嘱托“那里面的东西,要发酵,所以,坑倒不用很大,只是,量少不得,平日里,人蓄粪便,秸秆,什么蔬瓜果的藤,草料,饭食吃不得的东西,都可以泡里面,经过高温发酵腐熟后,明天开春,地一翻耕,撒种,就用这加水了来灌地,那堆肥,在开春中麦子,玉米,豆子的时候,即可掺入培养土中作基肥;也可用那细筛子趁湿过筛搓成团粒,细的作追肥,粗的作基肥。!”
“东家。!”一听到秦墨说的这一大长传,那陈刚的脑袋又迷糊了,眼眨了眨,无措的手指就挠头
“东家,你说的这些,什么基肥,什么追肥的,我都不懂,你现在跟我说了我也记不住。既然是要灌地的,你且来年开春给我亲自说教,你也知道,我这人笨…!”
这陈刚便说那面就带难色。
秦墨自己一想,这是一拍脑袋,眼底一亮,刹那间,尴尬的对陈刚笑笑,再一转头,只想对自己也做个鬼脸,对自己也是醉了!
这陈刚就是一古代人,肥料的基本体系都不懂,你现在跟他说什么基肥,追肥的,他懂个啥啊…
虽然,因为历朝历代的累计的人类智慧不一样,古人会使用绿肥那也可以追溯到很久远的年代。
但是,毕竟这些人对事物的认知有限,没有对土壤和植物生长间的需要有系统的认识,很早人们的智慧就懂的用肥,但是,每个地区,一个朝代,认知并没有达到统一,就是无法科学用肥。
比如什么可以做肥,肥料要怎么用,为什么肥料就会有用,棉花地里多缺氮肥。玉米地里多施磷肥。
而秦墨现在就是要用自己所学的知识,检验了土质之后,用现有的条件想出的比较可行的施肥方案。
秦墨发觉自己的又‘二’了一次,便一面点头答应陈刚,然后又亲自从店面口把他送走。
她相信自己的努力最后会有成效。
*
送走了陈刚。
秦墨才又回到店里。
开始算计着明年自己手中的地,春季的播种,播种,首先是选种,肥料,都要按照自己以前所学的方式来。
秦墨正在内堂忙着,却见隽娘从外面进来,那手中端着的铜盘里,上面用红帕子紧紧盖着。
秦墨抬头,看见了那银钱的一角。
“上月的钱那么快就结过来了。!”
一看见那整齐摆放的样子,秦墨就猜着了是从那百花楼送来的上个月分利下来的钱。
“是啊,东家,上个月那银子一共赚了一百多两,这样分下来,到东家头上,还落了稳稳七十两。!”
隽娘便面带笑意说道。
秦墨埋头下去,“个送到楼上去吧。!”
“哎…!”隽娘便应着,一边端了那托盘上楼,这白花花的银子,一看这质地都不错,七十两,普通老百姓怕是做一辈子梦也梦不得,可是,现在掌控这些的钱的,的确就是这么个十多岁的小娃啊。
隽娘看到这么多银子,心里都有种不平衡感。
想想自己那个家,一男到头,自己和丈夫,再怎么努力,能有个十几两就是一年保证吃穿,可是跟秦墨比起来,可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但是,她心里也还是感恩的,如果不是秦墨,她只怕连现在这就不愁吃穿,每个月还能存个几百钱的小康的日子也过不到了。
就这么饶算着,秦墨还想起了一件事儿。
就是秦家大房的事儿。
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秦墨如今身价不同了,说是发了财,便想让秦墨帮忙给自家儿出点学费。让自己儿子去学堂学学书。
你说这穷人家,倒不是真不想这后辈读书识字,反而因为自己穷了一辈子。
都想攒钱给自己家儿子上学堂去考取功名。
秦墨发迹之后,本来一直很低调,也没让那赤水村的村名知道什么。
但是,就偶尔回去一次,那身上穿的丝绸的衣服也让那些人隐隐的感觉到了什么。
那秦大婶子,就在她这已经出来一年半载之后,也不知道从何人口中打听到秦墨现在的开在那东城的店铺。
几天前,就穿着那身青色的长布衣来到秦墨这店门口。
先是腆着脸笑,最后才给秦墨讲明由来。
说是知道秦墨发迹了,特意跑那么远的路,来县城,希望秦墨能给点钱资助自己堂哥读书…
几百钱现在对秦墨是小事儿,可是,得要秦大嫂子一年从头养到尾的一条猪。
秦墨只这么听着,当时也应下来了。
虽说对这秦大婶子是没啥好印象。
但是总归是堂族一家人,二房这门没男丁,到底还是缺个帮手。
以后生意越做越大,朝廷上没自己的人也是不行的。
香香是女孩,断不能出仕为官。
这秦大婶子一见秦墨点头答应,人欢喜的跟个什么似的。
在秦墨这里,午饭也没有留,准确的说是不敢留。
怕秦墨嫌她叨扰,这讲完了事儿,之后便贼兮兮的揣着袖子走了。
那么这以后的学堂里,每个月就要支付三个人读书的钱。
秦墨叹了一口气。
见隽娘已经从阁楼上下来。
“隽娘,再下几个月,那县令府的那二姨奶,三姨奶也都要生了,你提前备下两份礼品,等孩子满月了就送过去,最好分量一样,免得被看到谁心里又不舒服。!”
隽娘便点头“知道了,东家。!”
“还有,香香喜欢吃的酱肉丝,记得每个半个月给那丫头送过去一坛子,如果你时间忙,就找人派车送。!”
“是的,东家。!”
秦墨便埋头继续忙…
这立马来年就开春,那养殖场也要开办起来了。
要孵小鸡,首先得找到足够量多的受过精的鸡蛋。
墙是泥墙,可以传热,保温,总之,这些都得秦墨事先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