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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门一开,众人心头都是一惊,因为都看见了僵卧于地上的一个人,显然那是王副帅,而且好像已经出了大事了。众人心头砰砰乱跳,赶忙涌入屋内,但看因为带着面具,看不清王源的脸色,但却听到竹筒中传来的呼呼的呼吸声。
    “没死,王副帅没死。”一名将领惊喜大叫。
    众人立刻扯胳膊抱腿将王源抬到院子里,往地上一放,王源便自己坐起身来,众人手忙脚乱的将面具摘下,王源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王副帅,感觉如何?没哪里又不适吧。”
    “王副帅,头晕么?想吐么?”
    “王兄弟,你好么?”
    鲜于仲通和李宓等众将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王源手在耳边招了招,大声道:“你们说什么?”
    鲜于仲通愕然道:“糟了,耳朵聋了。”
    却见王源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伸手从耳朵里掏出两团棉球来丢掉,笑道:“不好意思,忘了将堵耳朵的棉球拿出来,我是担心毒气进入耳朵会有危害,以防万一堵上了耳朵。”
    众人啼笑皆非,这才明白为何刚才敲门撞门都没反应了,原来王副使堵上了耳朵,所以什么都听不见。
    鲜于仲通伸脖子道:“身上可有不适?”
    王源笑道:“哪有半分不适,我早说了,这面具很是管用的。”
    李宓叹道:“谢天谢地,无恙便好,刚才撞开门的一瞬间见你僵卧于地,还以为你……呸呸,这话不能乱说。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王源笑道:“我是等候的无聊,所以躺地上眯了一会儿。早知道我该带个人一起进去的,聊聊天也好。”
    鲜于仲通瞪眼笑骂道:“原来竟然是睡着了么?王兄弟呀,你这要吓死我们了。你可真是心宽。”
    王源笑道:“让大帅担心了。大帅亲眼看到这面具的效用了吧,有了这个何惧南诏人的毒瘴?”
    鲜于仲通哈哈笑道:“见识了见识了,真是神奇。我很想知道为何会有如此功用?”
    王源拿起一只面具,向一名将领要了一柄匕首来,刺啦啦割开外边的韧皮,从里边取出一只长约数寸的青竹筒来,拿起来给众人看。但见那竹筒下方的竹节处打了密密麻麻的小眼,上方是开口。
    “便是这里边的物事将毒瘴之气全部吸走了,毒瘴从下方小孔进入,到了上方呼吸到口中之气便已经没有了毒物,和寻常呼吸之气无异了。”
    鲜于仲通接过竹筒,觉得入手微沉,从上方开口看进去,但见里边黑乎乎填满了东西,闻了闻没什么味道,不知是何物。
    王源不待他发问,伸手将竹筒拿过来,用匕首剖开,取出里边的圆筒状黑乎乎的玩意儿道:“这玩意儿叫做活性炭,那是不同于木炭但可用木炭制作的一种特殊木炭,有了这东西塞满竹筒之中便可将毒瘴吸走。”
    众人完全不懂王源在说什么,均呆呆愣愣的看着王源。
    “你怎知这什么……活……炭能吸走毒瘴?”鲜于仲通愕然问道。
    王源不想跟他们解释太多,只道:“这件事以后有时间慢慢告诉诸位,我想要说的是,这活性炭才是制作这种防毒瘴面具的主要材料。它非同于普通的木炭,但却可以用木炭同草木灰水浸泡。再放入铜锅之中三蒸三煮,晒干后便可得到这种活性炭。而我要请鲜于大帅帮我办的事便是制作这种木炭让我能有足够的原料制作面具。”
    鲜于仲通道:“这便是你要求我办的第二件事?”
    王源笑道:“正是,这件事不算难,只是花些钱和人力物力,嶲州可没这么多人力,所以想请鲜于大帅在成都弄几家作坊,源源不断的生产此物。具体的流程和制作的方法我会让柳熏直现场指导,大帅必须要在半个月之内造出来起码五万只面具配备给将士们。时间紧迫,我知道这件事肯定会让大帅劳累忙碌,但为了能早日讨伐阁罗凤夺回姚州,希望大帅能答应我的要求。”
    鲜于仲通是生意人出身,他很快便意识到这件事要费多少人力和钱财了。难怪王源要求自己去办。烧炭,制作什么活炭,再装竹筒,用皮革缝制面具,这些都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半个月便要五万只,今后还要源源不断的供给,钱财耗费无数。关键是这钱物根本没地方出账,算作军费必会被朝廷驳回,难道又是要自己出钱?
    鲜于仲通不禁恨得牙痒痒的,这小子简直是吸血鬼,花钱如流水一般,也不管自己死活。但无奈现在要靠他扳回局面,挽回败局,不论如何这事儿必须接下来。大不了挪用剑南道钱款制作,待自己拍拍屁股去了京城当了京兆尹,这里的烂摊子还不是让他自己收拾。
    想到这里,鲜于仲通笑道:“此事本帅责无旁贷,半月之内必送来五万只面具来配备给将士们。今日大开眼界,王副帅当真是南诏克星,此物一旦配备,南诏指日可灭了。”
    第420章 来信
    妻妾们的到来让王源的生活有滋味了许多,虽然王源嘴上埋怨她们不该来,但却也享受她们在身边的日子。唯一觉得不放心的便是留在成都怀着身孕的兰心蕙,虽然李欣儿表示家中有人专门的照顾,但王源还是义正词严的训斥了李欣儿一番。
    李欣儿倒也没作申辩,只要王源不让她离开身边,李欣儿便什么都能忍受。王源倒也只是嘴上发泄发泄脾气,她也知道,其实众妻妾之中若论真心对自己的,李欣儿是第一个。虽然她有时候脾气有点暴烈醋劲也十足,但王源明白,那是因为李欣儿从小缺乏的安全感所致。她只是对自己的占有欲强了些罢了。但其实自从兰心蕙和青云儿成了王家正式一员之后,李欣儿对她们倒也没有什么刻薄之举。
    正月十五上元节,王源命人将柳钧从会川叫回来,一家子一起过了个团圆夜。晚上吃了大唐人称作“圆不落尼”的汤圆之后,约了李宓一起逛嶲州大街小巷上的花灯,喝酒猜拳纵情欢乐直到半夜里才兴尽而归。
    圆月临窗,王源搂着李欣儿坐在蒲团上,从窗口看着月亮,两人几乎同时回忆起去年上元夜发生的那些事情来。
    “十二娘,去年上元夜你正被金吾卫追杀逃到永安坊中,你还记得么?”王源看着天上的圆月低声道。
    “怎不记得?若非你救了我,我当晚便要死在永安坊了。一晃一年过去,没想到现在我们已经在离长安数千里的嶲州了。”李欣儿看着王源微笑。
    “是啊,当初我还是个小小的坊丁,遇到你那一晚,我可是冒了杀头的风险救了你。没想到后来被你算计了,差点被罗衣门的人给杀了。”王源笑道。
    “二郎还对此耿耿于怀么?奴用这一辈子报答二郎的救命之恩,希望二郎不要对此介怀。我那时其实也是没办法。”李欣儿低声道。
    王源搂紧身边女子笑道:“我早就不怪你了,你都以身相许了,我还能说什么?说起来那是我只是个一文不名的坊丁,你为了救我愿意嫁给我,那已经是很有勇气的行为了。而且没有遇见你,我也遇不到好多人,好多事了。那也没有今日了。”
    李欣儿声音古怪道:“是啊,你也遇不到我师父了,那岂非更是遗憾?”
    王源诧异道:“这话怎么听着别扭。”
    李欣儿一叹道:“你莫装糊了,瞎子都能看出你和师父之间有了情意,你当我们都看不出来么?师父变了好多,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她洁身自好不与他人为伍,就算是我这个徒儿她都不和我亲近,我有错处她都严厉责罚。但遇到你之后,她对你这般容忍,我从未见她对一个人如此纵容。”
    王源苦笑道:“你是说我满身的坏毛病,你师傅对我早就看不顺眼是么?”
    李欣儿摇头道:“你莫打岔,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二郎,我并不是要嚼舌头,该发生的自然会发生。实际上我也希望师父能跟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一点也不介意你和她的事儿。”
    王源笑道:“可是你师父介意和徒儿一起侍奉一个男子,你师父是个尊重礼节的人。”
    李欣儿沉默半晌道:“二郎,如有可能,我愿意离开你,让师父和你在一起。师父这一生孤独清苦,我希望她真的幸福。”
    王源愣了愣呵呵笑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怎能这么想?岂非置人于不义。”
    李欣儿叹道:“我知道这样不妥,但这确实是我内心中的真实想法。为了师父和你,我愿意付出一切。这两日师父躲着我,我知道她心里是愧疚的,可是身为女人,我理解她的心情。”
    王源摇头道:“莫要胡说了,我和你师父的事情顺其自然便可,你要再说这样的话我便生气了。睡吧,别胡思乱想了。”
    李欣儿道:“不说了,明日我想便回成都了,惠儿需要我去照顾,这是你的第一个孩儿,若出了差错我罪无可恕。青儿和紫儿留下来跟着你,打仗时也能帮忙,平时也好伺候你。待战事过后,紫儿也娶进门来吧。”
    王源点头道:“听你的便是,你是不想留在这里让你师父难堪,我知道的,你是个善良的女子。你也确实需要回去,身为主母,你不该在这里,家中需要你操持。明日你就要走了,我们在这里说这些作甚?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上床干些有趣的事情吧。”
    ……
    日子过得飞快,上元节过后,虽无军事行动,但王源忙的一刻不得闲。除了密切注意吐蕃国和南诏兵马的动静之外,对即将到来的姚州之战的作战手段,周边地形,进军的路线,新兵的训练等等方面的事务王源也要做出认真的思考认真的准备。
    前车之鉴在前,泸水之战的失利便是大军在收复姚州的途中遇袭,王源是绝不可能再一次在姚州翻跟头的。所以绘制地形图,进军路线的选择,以及做好战前的侦查都是极为必要的。
    虽然有了防毒的面具,对抗南诏兵马的毒瘴攻击,但这还远远不够。在深山密林之中交手,南诏蛮兵显然又地利之优,而剑南军的优势则荡然无存。蛮兵可以灵活穿梭在林间谷地,而剑南军士兵却无此本事,特别是骑兵根本无用武之地。这些都是很伤脑筋的问题。
    王源认为最理想的交战状态便是阁罗凤会死守姚州,对于攻城作战而言,王源反而不惧怕。为此他研究了吐蕃大军败退时留下的抛楼的残骸,并同大唐军中惯用的投石车进行了对比,改进了些结构方面的弊端,让大唐军中的投石车更有威力,便是为了攻打姚州做准备。
    正月二十三,杨国忠的信从京城抵达,随同他的信一起来的还有秦国夫人的信以及两大车的东西。杨国忠的信中对王源抵达后的两场胜利大加赞扬,但同时也带来了不好的消息,那便是京城中关于之前讨伐南诏失败的消息已经满城风雨,玄宗似乎都已经知晓了,杨国忠的压力很大。鉴于目前尚未收复姚州,杨国忠根本无法辩解,所以催促王源要尽快收复姚州,攻打南诏,否则怕是要被李林甫等人公开攻击云云。字里行间急躁之意溢于言表。
    王源能理解杨国忠的处境,也知道他承受的压力,对于杨国忠信中流露的情绪倒也不甚在意。好在杨国忠急虽急,但也没忘了提醒自己稳扎稳打,不要冒进而导致前功尽弃。
    和杨国忠的信不同,秦国夫人的信中满是思念之情,嘘寒问暖如沐春风,读着她的信,王源似乎都回到了秦国夫人柔软温暖的怀抱里,在她丰满香暖的身上打滚的感觉。相较于给王源的信的深情款款思念绵绵,秦国夫人给儿子的信中则是一副严母教诲的形象,对他要求的甚为严格,告诫他不要因为一场胜利而得意忘形,不要自以为身份高贵而不体恤他人,要处处遵义父教诲云云。
    除信件之外,便是两大车从京城运来的东西了,这是秦国夫人从京城随信一起送达的,车里的东西都是些吃穿用之物,但其中有一件榔槺之物,那是一件金灿灿的明光铠。一望而知这是一件崭新的明光铠,外表镀了黄金,金灿灿的耀眼。盔甲部件都极尽精致,而且用了上好的精铁制造,工艺及其考究。关键的部位也都做了加厚的处理。
    这件黄金明光铠拿出来之后,众人都惊讶不已,这一副铠甲价值不菲,秦国夫人可用了一番心思。看尺寸那绝不是给柳钧的,柳钧偏爱银色,他的一副铠甲是镀银的小型铠甲,所以这应该是给王源的铠甲。
    王源当然知道这是给自己的,因为信中提及此事,但这封信却是谁也读不到的。铠甲穿上身之后,尺寸大小简直如量身定做的一般合适,黄金铠甲金光闪闪,头盔上的红缨流苏,加上身上的红色皮风,整个人简直如天神一般。王源暗想,亏得她对自己的身形了如指掌。这盔甲的尺寸一定是秦国夫人亲自把控的了,也不枉和这位多情夫人上了那么多次床。
    除了铠甲之外,另外让王源满意的便是几大包的药材了。每一包都标注了用途,什么水土不服肠胃不适,什么蚊虫叮咬毒虫咬伤,什么刀剑火伤之药,什么中暑伤寒头晕脑热什么的。而且这些药都是药丸或者一包包的小药包,注明了用法用量等等,可谓细心备至。
    王源似乎都能想象到秦国夫人驾着华丽的马车满长安奔波,让长安的名医帮着配置这些药物的情景。甚至有可能宫中的御医也会被这位秦国夫人指派的来来回回的忙碌不已。王源心中甚是感动,他不能完全将秦国夫人此举归结为为了杨家的利益而这么做,王源能感受到其中的爱意,那是一定的。
    第421章 进军
    据信使所言,杨国忠的信件是直接送达嶲州,竟然没有经过成都鲜于仲通的手中转达,王源明白杨国忠这么安排的用意。那便是告诉自己,在他的心目中鲜于仲通是没有王源重要的。在鲜于仲通尚是剑南节度使的情况下,不经过鲜于仲通而直接跟自己接洽,便是一种姿态。
    王源当然不能浪费这封信,于是派人将杨国忠的信件送往成都让鲜于仲通过目。一来是让鲜于仲通也明白这封信的弦外之音,二来也以杨国忠的态度督促鲜于仲通抓紧时间帮自己完成募兵和制造面具的事情。
    杨国忠的信件果然有奇效,正月二十八午后,柳熏直终于带人押解着六辆满载特制面具的大车终于抵达嶲州,数量竟然比王源所要求的数量多了一万只。柳熏直告诉王源,在接到王源转交的杨国忠的信件后,鲜于仲通几乎不眠不休的监督在旁三天三夜,硬是下了死命令将这批面具制作完毕。而在此之前,面具制作进度严重落后,柳熏直好几次上门求见鲜于仲通都被拒之门外。由此可见这封信的作用有多大。鲜于仲通毕竟只害怕杨国忠,对王源其实是很敷衍的。
    募兵之事进行的也很顺利,这件事王源一直让刘德海全权负责。王源明白,眼下的剑南道兵马固然已经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但他们已经在原剑南将领的统率之下,他们都有自己固定的一套训练和领军之法。王源并不想改变他们的一些习惯引发不快。但这却不符合自己对于剑南军建设的一种设想。
    这段时间来,王源闲暇时候几乎都在思考如何建立一支高效新军的问题。在深入的了解大唐兵马的构成的时候,王源发现了很多的问题。以剑南节度兵马为例,建制为三万人的剑南节度兵马,其中骑兵七千余人,其余都是步兵,大致为四比一的比例。比例是没有问题的,但马步骑中的兵种分配却是有问题的。
    譬如骑兵大多为轻骑兵和骑射手,轻便机动有余,但缺少了真正冲锋陷阵时候的冲击力。王源希望建立一支以重骑兵为主要冲锋力量,轻骑兵和骑兵弓箭手为辅的骑兵编制,这才能体现出骑兵的冲击力。
    而且在骑兵的武器配备上,王源也希望能做到长短合宜,以长枪为冲锋武器,之后辅助以长柄陌刀和长剑和弓箭,形成一个远中近的武器配备。冲锋进入敌阵之后,长矛造成第一轮杀伤之后便可舍弃,然后便可用长柄陌刀和长剑杀敌。进入追杀模式之后,弓箭便是最后的追逃收割的手段。
    要完成这骑兵的改造,不但要在盔甲兵器上进行改变,更难的一点便是需要对兵种协调,进攻队形,攻击次序以及包括心理在内的等各方面的建设。这一点在早已形成习惯的老兵身上是完全无法形成的。而募集的新兵显然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他们对于王源而言是白纸一张,王源可以让刘德海在训练中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对他们进行训练,形成一种新的作战风格。
    而且,在兵员的选择上,就算王源可以改造原来的骑兵的组成,那便需要完全打散原来步骑兵之间的兵种限制,否则现有的骑兵的体格等各方面的要求会不符合新建制的需求。以重骑兵为例。可以负担四种武器和重盔甲的骑兵需要有强健的体魄,并且要有余力在冲入敌阵还有厮杀之力。原来的轻骑兵大部分人体格瘦小,那是为了更加的激动灵活操纵马匹,但在王源以重骑兵为主的设想里这些完全无用。他们这些人无法胜任重骑兵这样的工种,唯一的解决之法便只能从所有的士兵中进行选拔。步兵会成为骑兵,骑兵会变成步兵。这样一来,势必会造成大混乱的局面,战斗力也会锐减,而且会召来很多将领和士兵的不满。
    那么招募新兵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体格适合为重骑的便直接训练为重骑兵,适合当步兵的便去当步兵,不牵扯任何方面的问题,也不会让原有兵马的战斗编制发生错乱。
    更重要的是,新募集的兵马会是王源如臂指使的一只兵马。相较于原剑南兵马率属于某位将领的统率多年,早已习惯于某人的号令而造成的只听将令不听帅令的行为。新募集的新兵完全杜绝了这方面的问题。某种程度上来说,新兵便是王源手下之兵,只会听从王源和王源指派的将领之令,甚至可以说这是一只私兵。
    总而言之,王源对于军队的建设上想了很多,但一时之间也无法完成这么浩大的工程。就算是一个建立整编制重骑兵团的想法,也会被重甲的短缺,健马的短缺等各方面的因素制约。短时间内,这些还只是设想而已。
    但新募的兵马数量已经相当的客观,北到茂州梓州成都,南到戎州嶲州曲州,募兵行动在剑南道全境轰轰烈烈展开。截止正月二十八防毒面具送达嶲州为止,嶲州的新兵兵员已达三万余人。这虽然没有达到王源所想的五六万人的水平,但这和王源要求刘德海对兵员质量的严格有关。而且因为路途遥远,北边的州府所募之兵还在陆续赶来,并不在统计范围之内。
    但王源已经无法再等下去了,也无法给这些新兵有足够的训练时间,事前定好的过正月便出征的计划不能再更改,距离最后最后的期限只有两个月的时间,王源必须要立刻挥军直捣姚州。
    经过三天紧张的准备,二月初一清晨,曲州剑南节度兵马使宋建功率一万八千兵马从曲州出发往西南开进。西路王源率三万五千兵马从东路开赴会川。
    初三日,两只大军在会川集合,汇编成一只五万三千人的大军,休整一日,完成新老混编之后,大军于初四日从会川往南,开赴姚州方向。
    会川往南,崇山峻岭深山沟壑纵横,道路狭窄难行,行军极为困难。更让人担心的是,会川往南六十里之后便是泸水横亘,在两侧更是一条长达四十余里,两侧全部是连绵山峰的狭长古道,这里便是前番泸水之败的地点。
    初五日傍晚,大军在泸水北岸的狭长古道外扎下营盘,即将进入险地,王源需要召开会议商讨如何通过这四十里的谷地并顺利渡过泸水的问题。过了泸水二十里之后,虽然依旧是山地,但地形较为开阔,在那里交战,王源其实是并不畏惧的。
    夜晚,连绵数里的大营扎在高低起伏的山坡和山脚。营地周边十余里范围之内,剑南军设置了众多的警戒点,以防止遭受山林中的蛮兵的突袭。进入这片区域,所有人的状态都进入极度的紧张状态,很多经历过泸水之战的将领和士兵们甚至连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位于山坡下方的王源大帐内巨烛高烧,王源召集了军中一干中高级将领在此商议。大帐内高高低低站着二三十名将领,但大家的表情都很严肃,因为他们不得不紧张,因为就在扎营之前,前方警戒的一只三十人的斥候骑兵小队遭遇了蛮兵的攻击,只有两人侥幸逃脱跑了回来。这说明阁罗凤已经在前方两侧的山林中埋伏了人马,显然他是想要再一次让数月前的泸水之战在这里重演一遍了。
    第422章 自信
    和众人的严肃和压抑不同的是,王源的脸上表情倒是显得轻松愉悦。
    “坐坐,都坐下,站着比谁个子高么?这是京城友人千里迢迢送来的糕点和好茶,特拿出来给大伙儿分享一些。长安的糕点可是美味无比,八方居的玫瑰松仁饼是贡品,我也是第一次尝呢。”王源微笑招呼道。
    众将领按照职衔高低分列两旁坐在蒲团上,每人面前摆了一杯茶水和一碟点心。可惜京城八方居的糕点虽然美味,但众人吃在嘴里味同嚼蜡,哪有心思品味这些。
    宋建功碍于面子草草的嚼了两口糕点便起身拱手道:“王副帅,咱们还是赶紧商议商议该如何通过前方的山林古道,又如何渡过泸水的要事吧。今日傍晚斥候小队遇袭的事情想必您也听闻了,阁罗凤的兵马必故技重施,咱们需得有对策才是。”
    王源呵呵笑道:“宋将军看来是真急了。那么,关于傍晚斥候小队被袭之事,诸位有什么看法,尽可畅所欲言。李老将军,你先来说一说吧。”
    李宓出列拱手道:“副帅,卑职和宋将军都是数月前的泸水之战的亲历者,我和宋将军的看法相同。阁罗凤不会放弃这般大好的地形对我进行伏击,这是他的一贯伎俩。傍晚斥候遭遇袭击便是先兆。卑职以为,明日如何穿越此地,确实需要一个详尽严密的对策才好。”
    王源微微点头,环视众将道:“你们都是这么想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