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妍在确认了面前这人就是慕璟璃之后，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有种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感觉。
    实在是这短短两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完全不知该从何说起。
    就连望向她的眼神都透着些许复杂。
    对面楼上。
    原以为故人相见会是十分愉快且熟络热切的场面，慕璟璃却从楚清妍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迷惘和疏离。
    慢慢的，她脸上的笑意也收了几分。
    不等楚清妍开口，她抢先一步道：“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楚师姐……”
    “楚姐姐……”
    站在楚清妍身边的几人，望向慕璟璃的眸光透着些许审视和戒备。听闻她要借一步说话，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担心。对她们几人来说，楚清妍就是她们的主心骨。
    楚清妍闻言给了几人一个安心的眼神，拍了拍身旁那人的手臂，安排道：“双双，你和她们两个先在大堂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完，便提剑上楼跟着慕璟璃进了客房。
    房间里，烛光柔和温润，将两个人的轮廓罩上了一层暖色。
    慕璟璃抽出凳子坐在了楚清妍的对面，示意道：“来，坐下说。”
    “璃姐姐……”楚清妍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庞，一下子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说，可又不知道该这么说，从哪里说起。尤其她的容貌和那个人十分相像，这身男装的打扮更是像了七八分。
    恍惚之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人一般。
    慕璟璃见她欲言又止，干脆问道：“清妍，你怎么会跑到这叱风大陆来的？难道是林大师带你来的？”
    “嗯。”
    虽说当初是为了追随那个人而来，但严格意义上说确实是跟着师傅来的。
    只不过后来任性偷偷溜走，时至今日，也没能再见上师傅一面。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了，紫凰宗似乎已经成了她的第二个家。
    慕璟璃见她比起从前成熟稳重了不少，应该也是经历了不少的事，不由心生感慨。顿了顿，继续问道：“那林大师呢？你怎么会和那几个人在一起？我见你和她们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应该是什么门派的吧？”
    “是紫凰宗的统一服饰，不过，我并不能算是紫凰宗的弟子，只是挂个名。之前……我不小心同师傅失散，遇到了几个紫凰宗的真传弟子。因为无处可去，就先跟着她们回了紫凰宗。这两年多的时间，差不多都在宗门生活。里面的一位长老恰好是其中一位师姐的母亲，见我和她投缘，便收了我当她名义上的弟子。”
    楚清妍故意略去了有关那个人的事，将这两年之间发生的事大概说了说。
    说到此行的目的，她的情绪渐渐放松，“你刚刚见到的那几个都是新入门的弟子，原本是带着她们下山历练的，路过暮焰城时，她们都说对那个告示有兴趣，便打算留下看看，还没决定要不要参加。”
    “只有你一个人带队？”慕璟璃有些担心。
    清妍的修为较之两年前虽然大有长进，但在这片大陆实在算不上什么高手。
    要是带着三个菜鸟去凑热闹，难保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而且按照她所说的，她只是紫凰宗的挂名弟子。要带新入门的弟子历练，也应该是真传弟子的事，怎么也不应该交给她一个挂名弟子，这不合常理。
    楚清妍闻言摇摇头，笑道：“自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人应该随后就到。”
    “哦，那还好。对了，你有没有听到过有关风大师和我哥哥的消息？”慕璟璃原本是打算到追月坊去碰碰运气的，想着找到那个洛家说不定就能找到哥哥。
    现在既然见到了楚清妍，她自然要询问一下。
    却没想到自己的话音一落，楚清妍的状态立刻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只见她眸光一黯，躲闪道：“没有。”
    说完，她浑身都不自然地紧绷起来，话锋一转，笑了笑道：“别光说我了，说说你吧。璃姐姐，你怎么穿着一身男装？这身衣服看着也有些眼熟。”
    “哦，就是觉得这样行事比较方便。怎么，这个颜色和款式你见过？你去过玄云宗？”
    慕璟璃看出她有心隐瞒了一些事，想了想还是没有揭穿，而是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反正来日方长，若真想知道什么的话，早晚都能问出来，倒是不必急于一时。
    楚清妍见她没有再揪着那个人的事不放，下意识地松了口气，道：“我没有去过玄云宗，不过曾经有玄云宗的一位长老带着弟子到紫凰宗求药。听说，那是个历史悠久的古老门派，功、法很是奇特。”
    “说是……门下弟子都是一身广袖流云，也不见使用兵刃。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还曾经问过一位师姐。听她说，玄云宗是剑宗，讲究人、灵、心合一，是以灵力化剑，在修行一道独树一帜，自成一派。”
    灵力化剑？
    有点儿意思。
    关于这些，慕璟璃还真的不知道。
    楚清妍见她感兴趣，继续道：“玄云宗的几位长老，每几年都会到各大宗门去交流选拔弟子，挑选一些人到玄云宗游学。只不过玄云宗的人基本都是武痴，所以很少到其他宗门去，大部分时间不是在闭关就是在历练。”
    难道端木容彦前往各个宗门，就是为了挑人去玄云宗游学的？
    不过说到武痴，她倒是没有看出来。
    感觉这些天里，端木容彦除了去指导洞明派的弟子们修炼，就是窝在房间或者院子里看话本。与其说他是武痴，不如说他是书迷来的贴切。
    慕璟璃想到这儿，笑笑道：“没想到你知道的比我还多，这些事我竟然都是第一次听说。不瞒你说，我也是刚过来不久，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个玄云宗的……长老。”
    “长老？不知是哪位长老？”
    楚清妍等人进门的时候，并没有看见端木容彦，那个时候他已经先行回房了。
    所以并不知道慕璟璃是与谁一起来的。
    慕璟璃虽然不太愿意提起端木容彦，还是道：“复姓端木，名……”
    “还未说完，就听楚清妍倒吸一口凉气，惊诧地瞪大了双眼。几乎是下意识的，张口问道：“难道是不喜别人叫他长老，性子有些古怪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