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如今来找自己对峙,却并没有杀了自己,可见他的用意并不是来报仇,而是想要从根源把这件事情解决。
萧明姝一个人皱着眉头的想着如今的事情,等到窗外的天逐渐的变亮,心头却是有了其他的想法。
这一晚大帐四周时不时的能听到有士兵巡逻的声音,萧明姝也没有出声音喊着他们,就当自己如今所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偿还那些无辜的性命。
师傅曾经与自己说过,做医者是为了救人性命,而不是为了害人,如今自己面前所看到的,除了血腥暴力,再没有其他的事情。
等着天色逐渐的变亮,身上僵硬的关节逐渐的有了知觉能够动,萧明姝战战兢兢的从床上下地,腿却没有多少力气。
“噗通!”
萧明姝膝盖狠狠的撞到了床沿上,她的脸色不由得就皱了起来,实在是疼痛非常。
这房间里的声音逐渐的变大,把其他的人也吸引了过来,有士兵在大帐之外问着话,本着是想要进来看看。
“女郎,你有没有事?”
大帐外的人如今心急的在问这些话,萧明姝疼的额头都出了冷汗,却还是扭过头对着大帐外的人说:“只是起床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腿,你去告诉太子医生说我待会儿有事儿找他。”
昨日在燕国的军营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一定是要弄明白的,不管宗长修有没有欺骗自己,这件事情都是要问的,她不能昧着良心的做事,也不能跟着宗长修来到了这边界之处受人骗。
萧明姝对着镜子为自己描了眉色,又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前去太子的大帐,宗长修正在大帐中看着作战图,如今看着她走近,倒也是十分大方的就把作战图摆在了她面前。
“昨日太子去了哪里?”萧明姝心里有着自己的疑惑,当然是不假思索的就问着他,宗长修不疑有他的脱口而出。
“自然是去销毁叶梦苼的布防。”
“你所告诉我的是真的?”萧明姝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得就挑了下自己的眉头,宗长修看着这人才刚到早上就这般的质问自己,自然是心情也有一些不爽,不知晓如今这是发生了何事。
“你若是心中有什么想问的,就不要藏着,直接问我便好。”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去杀了一个村庄的人!”萧明姝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宗长修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何这般问,想要辩解一般的摇头。
“我只想知道一个真相,如若我所知道的事情是真的,还望你不要瞒我。”
“是谁把消息走漏给你的?”这人说话的语气虽然没有变化,但已经透露出了浓浓的不悦,甚至神色之中都是难看。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是真的……”萧明姝一瞬之间脸色就白了,只觉得自己昨日所做的事情是在助纣为虐:“百姓何其无辜,你为何要他们性命!”
“两国即将开战,又哪里有什么无辜的人,若是今日他们不死,来日开战也依旧会在最先锋死去。”
“所以你带我来这里帮你炼制丹药,就是要让我做帮你杀人的武器。”萧明姝说到了这里只觉得自己的脑门突突的跳,不解之中觉得对方不能理喻:“叶梦苼虽然诡计多端,但也没有害人性命到这个地步,你如今是在欺骗我对你的信任。”
萧明姝说完了话掀开了大帐就想要走,身后的那个人走上前来堵在面前,目光之中都是坦然,伸出了他强有力的臂膀挡在面前。
“你如今想要去哪?”
“我想回到京城之中,哪怕是抗旨。”
“你回不去的,如果是这件事情你帮不了我,就算是你是要亡国的徒弟,皇上依旧不会轻饶于你,你会是战场上的逃兵。”
宗长修薄情的话从嘴里说了出来,听着实在是让人有些心寒,萧明姝不可理解的目光看着他,只觉得自己从未有懂过这个人,这人早就不是自己心中的阿大。
“荒谬至极,实在是荒谬。”
“来人!”宗长修冰冷的声音吩咐着自己大帐外的士兵,那些人得到了命令自然是进了大帐,看着如今他们二人之间冰冷的气氛,众人也是摸不着头脑的。
“此后若是没有我的吩咐安排,医博士就被你们护在大帐之内不准出来。”
“你要软禁我!”萧明姝面色不住的难看,声音之中也带着冰冷:“你是太子,自然有自己的威风,没人能够说你不好,只是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众人隐隐约约的听到他俩在大帐之中争吵,却是不敢凑上前来的,如今听着他们果然在闹事,只能沉默的站在一旁。
“我不用你们押着回大帐,我自己走。”萧明姝堵着气的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只是一个人静下心来坐着,心中却觉得麻木疼痛。
宗长修做的事情自己压根儿就不愿意接受,更别说昨天晚上有人来威胁自己,这本就是一件作孽的事。
一只白鸽从大帐外飞了出去,才刚到晚上手边的人就给她送来了一道孺鸽,说是太子亲自狩猎,拿来给医博士尝尝。
萧明姝闻到了自己鼻腔之中的肉味儿,不知为何就觉得胸腔之中有一股恶心,只能吐出一些水来。
如今皓月当空,边关之中能够听得到大风吹,有人在月光之下吹着埙,萧明姝只得感叹,自己想要从这棋局之中脱身是极其不容易的。
晋国的人有自己的权谋,燕国也有自己的以眼还眼,如今虽说不知道对方会怎么找茬,可这一战终究是避免不了的。
“燕国世子跑了。”
没等城内的天色亮起来,宗长修就拿了一封书信模样的东西走到了萧明姝的面前,要她自己仔细看。
“这不过就是燕国的障眼法罢了,他们压根儿就没有诚意来谈事情。”
“他如何能够逃脱得了皇上对他的管辖?”据自己所知,皇上在世子的身边安置了许多眼线,那人不应当能够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