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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王衍
    沉默了会,萧明姝问道;“师尊,可以问一下您为什么会觉得是徒儿多管闲事吗?都说医者仁心,徒儿来到这里之前也曾经对自己发誓,要一生行医救人,无愧于心,匡扶正义。但是现在……因为您的话,徒儿好像……”
    陵绝接过了他的话道:“你迷茫了对吗?”
    深吸一口气,萧明姝默默的点了个头。
    正当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一些七杂八乱的东西的时候,却感到自己的头上好像落上了一只温暖的大手。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了陵绝略带笑意的眸子。
    他道:“这世上最不可揣摩的就是人心了。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在人们的眼中可能不是最人道的,但却是最公道的。但是‘公道’这东西是死的。‘人道’却是活的。你自以为看的很是透彻,旁人就不会吗?就如同你说的,一切的看似合理的反常是不合理。你看出来了,她的母亲就看不出来吗?你要知道,她们才是亲母女。”
    最后一句话,仿佛像是一盆冷水一般的从头浇到了尾,将她浇得狼狈至极。
    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所认为最好看透的人心,才是最难懂的那个东西。
    许是看萧明姝第一次露出这种落寞的神情,陵绝也有些于心不忍,遂出言安慰道:“你还小,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是看不透的。你能看透自己便好。今天这事没有谁对谁错,但是你若是觉得自己没错,那便是没错。就如同你说的,‘匡扶正义,救死扶伤,无愧于心’,可好?”
    虽然旁人的安慰有的时候作用没有自己想明白那么的顺畅,但是他的意思萧明姝还是心领了,强打气了精神道:“师尊您这样好像老父亲啊。”
    陵绝:“……”
    萧明姝又道:“若是您以后别再说让徒儿难受的话那就更好啦!”
    陵绝:“……”
    萧明姝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师尊?”
    下一秒,她觉得按在自己头上的那只大手正在无意识的收紧,好像隐隐带着狠劲。
    她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了,讪讪的笑了声道:“师尊您今日的一翻开导说到了徒儿心上了。您放心徒儿一定谨遵教诲……啊啊!师尊疼!您的手!手!……”
    ……
    一场闹剧结束酒楼门口的一摊污秽之物早已经被打扫干净,还撒上了些水,将最后的痕迹都冲刷掉了。
    陵绝上了马,萧明姝自来熟的坐到了他的后面,抓着他的衣摆。街上行人多,不能奔跑起来,陵绝索性将马绳松松垮垮的拎在手里,口头驱使着马慢慢的走着。而萧明姝就在后面随意的看着,一会看看小摊子,一会看看行人,企图用“望闻问切”来粗鲁的判断一下行人的病症。
    忽而,她的目光触碰到了一个人。
    他立于街角,一身白衣,披着斗篷,手中抱着汤婆,正用淡然的一张脸对着这里。
    萧明姝的目光和他对上了,下意识的一愣,随后便是自心底生出来的一股骇意。
    反应过来后,萧明姝直接就拍了陵绝的肩膀慌忙的大喊道:“停停!师尊您停一下!”
    陵绝赶紧勒紧马绳,回头问道:“如何?”
    萧明姝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下了马,差点摔了一个踉跄,姿势极为狼狈。然而此刻她也顾不得这些了直接就往前跑。陵绝也下了马问:“你去哪?”
    她头也不回的道:“方才徒儿见到了好看的胭脂,师尊您等一下!”
    声音消散于人海中。周遭行人来去匆匆,言笑肆意,而他却盯着萧明姝的方向看着许久,最后嘴角才裂出了一丝弧度,轻轻道:“骗人,你们都是骗人的……”
    萧明姝好容易才穿过了人群。等她感到的时候,却发现这里早就已经没有那个人的身影了。不光如此,连一点点的线索都没有,仿佛他是从未出现过的一般。若不是方才那股熟悉的骇意,她怕是也要认为自己看错了。
    就在她想着这些的时候,身后却忽然伸过来了一双手,将她的身体抱了起来,随即往后面拖。
    “啊!”
    她下意识的想要挣扎,但是此时,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传入的了她的鼻子,竟然让她的动作慢慢的停了下来。
    这丝若有若无的味道,似药香,似檀香,又似墨香,但是好像哪个都不是,又好像是把这些味道揉碎了又混在一起的感觉。
    这个世界上能给萧明姝这个感觉的,只能是那一个人了。
    紧接着,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按进了一个墙角。那人一身白衣欺身而上,直接将自己包了一个密不透风。那股味道更佳的浓烈了!
    终于,那人说话了。
    “你不乖。”
    仅仅三个字,又让萧明姝紧张了起来。
    这才几天啊,她怎么可能会忘了自己和他的约定?
    她哽了下喉头,道:“明姝不敢忘。”
    他道:“哦?我看你倒是忘得一干二净。前几天还在本公子的床上,现在就骑着别人的马,拉着别人的衣服?”
    萧明姝:“……我!”
    公子他为何如此?莫非……是吃醋了?
    不可能!公子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吃醋?若是硬要算,顶多不过是占有欲罢了。因为自己在他的心里面,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了。
    虽然心里面想着是这个,她却完全没有胆子说出来。眼前这个男人不好惹,还是怂一点为好。
    如此想着,她道:“公子您不是在连城吗?怎么到燕国这里来了?”
    刚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这样似乎是不妥,又道:“明姝没有要多问的意思,只是明姝现如今是在燕国这里没有彻底扎好根,若是公子有需要,明姝定然竭尽全力,只是可能没有办法在连城那般的如鱼得水了。”
    依旧是沉默。
    该说的话自己都已经说了,奈何那人根本就是一点反应都不给,自己还被他抱在怀里,头都抬不起来,更别提是通过看他的表情来判断他的心情了。
    更何况……这个男人的表情根本就是不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