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明姝离那个人越来越近的时候,她才猛然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冰凉。
他来做什么?
来和自己道别?亦或者是后悔了,不愿意放自己离开?那之前的那些约定又算得上是什么?
带着浓浓的疑惑,她站到了那人的背后,微微屈膝行礼,道:“公子,您怎么过来了?”
王衍转过了身,看着萧明姝,目光中流过一丝显而易见的不爽。
她道:“怎么?不想看到我?”
萧明姝立即道:“哪有?只是……只是!”
王衍:“只是担心本公子会反悔是吗?”
萧明姝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话——她百口莫辩,因为她就是这么以为的。
“公子,今日风沙大,您出来没有带侍从吗?”
王衍道:“本公子过来不是和你叙旧的。”
萧明姝歪了下头,疑问之意溢于言表。
王衍而后道:“只是忽而想起来,似是还欠你一个正经的告别。”
两次了,每次和萧明姝分开的时候,他们之间都是发生各种事情,每每都险些再也不能相见,所以他厌烦,并且害怕。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的确是这样的。
萧明姝微抿了下嘴唇,而后叹口气道:“公子,既然和公子您约好了,那就定然不会违约。”
因为她的话,王衍瞳孔瞬间一滞,垂在长袖中的手也悄然握紧。
“你……以为本公子是这般想的?”
萧明姝苦笑一声道:“明姝看不穿公子您的心思,又不愿过分的解读,只能这般想了。公子,我还需要您,不会再跑了。”
说完,就连她自己都笑了,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许是想起了自己前两次的经历,都是跑了之后再也不见人影了。
闻言,王衍才意味深长的呵了一声,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萧明姝嘿嘿一笑:“人嘛,贵在有自知之明!”
王衍没有再说话了,而是看了看她,点点头之后便走了。
他刚走到外面没多久,黄沙中就奔来了一辆看着奢华无比的马车,将人载上之后,很快的就消失了
黄沙迷了萧明姝的眼,让她不禁有点鼻子发酸。
她吸了吸鼻子,暗暗道:“真正的路,从现在开始,要好好走了。”
差一步,变就是万劫不复了!
上了马车继续走,中间断断续续的停下来几次修整,总算是于落日前到达了一个小镇上的驿站中。
这小镇名为清河镇,看着挺质朴的一个地方,但是不知为何,来来往往的人皆是面黄肌瘦,双目无神。
萧明姝带着疑问,跟着药王谷的人进了驿站中。
徐清风一进来就对着小二喊道:“小二,四间房,收拾出好一点的,给这个女郎住。”
小二看到来了客人,无比的殷勤,点头哈腰的招呼着:“诶!好勒,客观楼上请!”
萧明姝本想一起跟着上前,徐清风却一把将她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道:“奔波一天了,你个小女郎就坐着好好休息,我去上面给你看看房间。”
看他言语并非客套,萧明姝也就不再推辞,说了声“多谢”后,就安心的坐着了。
从后面来了一个更加面黄肌瘦的小二,提着一壶茶水过来给萧明姝倒了茶,问她吃些什么。萧明姝想要等他们几个人下来再说,于是就没有点饭。
小二转身欲走,萧明姝却叫住了他:“小二,留步!”
他转身,疑惑的看萧明姝,道:“客观可还有什么需要的?”
萧明姝握着茶杯笑着摇摇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你们镇上的人是不是都身患疾病之类的?怎的一个个都如此的面黄肌瘦?”
许是萧明姝的话外人听着有些歧义,那小二连连弯腰道:“女郎您莫要多疑!虽然我们镇上的人看着都不好看,但是绝对是没病的!不会传染的!”
萧明姝这才知道自己说的话让这小二误会了,于是笑着放下了茶杯,道:“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我身为医者,下意识问了一句而已。”
小二擦了擦头上的虚汗,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自从我出生起,镇上的人都这样,偶尔来了些外地客才明白原来外面的而人生的如此的好看,有的人见了我们的模样,宁可在外头过夜都不愿意来客栈休沐,实在是……唉!”
他叹了气,转身往回走了。而萧明姝却坐在那里,意味深长的看着门外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们。
他们大多是当地人,都是双目无神凹陷,面黄肌瘦,但是好在看着都不像是有大病的样子,倒像是……
面前突然放下了一把折扇,随即头顶上响起了徐清风的声音:“你在想什么?”
萧明姝抬头看。只见其他几人都做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只有徐清风自己过来陪萧明姝。
她笑了一下道:“就是在想,这镇上之人,看着都像是没有吃过好吃的一般,怎么如此消瘦?”
徐清风点头道:“我早就注意到了,之前来过两次,也想过给镇上的人看看是什么病症,毕竟一个正常人,怎会如此憔悴?还是全镇的人一起?我随机找了几个人把脉,发现……”
萧明姝急不可耐的问:“发现什么?”
徐清风神秘一笑,刚巧小二端了些饼子和粥过来,放到桌子上对几个人说道:“客官们先垫垫肚子,灶上已经开火了,半个时辰之内把吃食都送来!”
“好,记得弄的清淡点。”另外一桌子上的男子交代道。
待小二走了之后,萧明姝立即用求知欲非常强大的目光看徐清风。
他本想喝口水继续说的,见萧明姝这样,也不好再迁延,于是道:“我把了脉之后发现,除了脉象有点虚浮之外,并无其他的疾病。”
萧明姝:“那也总不成一个镇上的人都是这般的呀。太邪门了。”
徐清风点头,道:“不错,当时我也是这般觉得,但是后来我从他们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查看了一番,并无什么怪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