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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伤
    知道他说的是发现的东西,能让鬼蜮和地尸护着的,肯定不同凡响,还有阴河尾那些黑色的卵,也不知道里面会孵化出什么来。
    鬼蜮怕火,所以何必壮点着火把来接我们,估计也知道就我们会来找他,大家一边说一边朝前走。
    何必壮在我们离开后,本来是拿我的血引出村民体内的人脸石虾虫,顺带喂了他的四眼鬼鸡,治病喂鸡两不误的。
    神龙村的村民经过了房梁化蛇,木屋吞人的事情后,对于吃人的那条假神龙也不大相信,反正治病也没这么快轮上来,想着自己先人的骨头还泡在那烂坑里,就想着将坑里的骨头捞出来。
    虽说分不清谁是谁家的,但一块埋了立个碑,总比泡在那腐水里好啊?
    可这一掏就掏出问题来了!
    “那些骨头里没有人脸石虾虫!”我立马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人脸石虾虫会沉睡,神龙村这边的人脸石虾虫却喜欢钻进骨头里面缩着,可我见过怪石下面阴河壁上的黑卵,人脸石虾虫似乎在给那里面的东西送着食物,所以骨头里的人脸石虾虫肯定被螣蛇取走了。
    “不只!”何必壮引着火把将我朝里面拉了拉,轻声道:“有的骨头里面居然附了黑卵,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些。”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更何况是从囚禁一条假神龙的地方发现的东西,就算是假神龙人家也是做过神龙的。
    所以村民发现这个的时候,都认为是龙卵,听得我都摸了摸肚子,感觉龙种确实也是黑不溜秋的一块石头,还不如那黑卵看上去有生机呢。
    每个村子里总有那么两个胆大还不怕死的吃货,也不知道是谁传的,龙卵比龙肉都好吃还大补。
    就有个村民两口将黑卵给吃了,至于怎么吃的也没人知道,因为发现时两个人浑身高烧,皮肤龟裂昏迷不醒,只是在家里发现了剩下的两个黑卵,有人看到他们拿了好几个回去。
    这事一出,村里人立马告诉了“神医”何必壮,有神龙,有圣女,何必壮一个治病的怎么也得封个神医。
    何必壮一看就感觉不对,连忙让村民用石灰水加了他画下的灭牲畜的符纸混在土里将那个坑给填了,什么先人骨头也不去管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村里人也算懒了,直接将那怪石边的挖出来还没填的土给倒了进去,而且倒的时候,还是从一边倒的,将坑里面原本的土给铲了起来。
    “里面的水里漂浮出了许多张人蜕,也可以说蛇蜕!”何必壮沉叹了口气,瞄着我道:“你可以看看,积累点经验。”
    我听着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了,那蜕下来的是鳞片人的皮,带着鳞的人皮。
    他知道我有鳞片人的血脉,以后蜕皮估计也就是那样,只是我从来没有蜕过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估计活不久吧。
    “而让你更没想到的是。”何必壮终于带我们走到了一群人围着的地方,他指了指两个用笼子装着的人:“那些人她并没有吃,而是用来作试验了。”
    随着他手指看去,只见笼子里装了两个毛发脱落的人,映着火光他们似乎十分害怕,缩在笼子角落里,却依旧凶狠的朝外面嘶吼着。
    这一嘶吼,露出嘴里腥红分叉的蛇信,而淡淡的火光映着他们身上狰狞的鳞片,如同鱼鳞般覆在他们身上,泛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只不过他们的鳞片跟鳞片人以及我愤怒时长出来的青铜色不一样,他们的是黑色,那种死气沉沉的黑色,更像了鱼鳞。
    鳞片人身上的青铜色却有着一种沉淀岁月的感觉,却又带着光芒,看上去十分有生机。
    “她在用黑卵养鳞片人。”我瞬间明白了,怪不得那么多黑卵,可问题是黑卵哪来的啊?
    难不成是她自己产的?可她都腐烂成那样了?产不出卵了吧?
    螣蛇卵也应该不是这样的!
    “他们是在土快在填完时爬出来的,估计蜕过几次皮,却也不算成功,没什么能力,至少没有你那一手能掰断螣蛇骨的能力。”何必壮还朝我笑了笑。
    发现这个之后,何必壮自然知道螣蛇不同凡响,立马招呼村民顺着怪石朝下挖,就挖出了那条分叉的阴河,下面全是黑卵。
    后面猜的跟我们差不多了,因为地气外泄,守着黑卵的地尸和鬼蜮从地里和水里窜了出来,似乎是受命,见人就捕食,见人就射,村民伤亡不少,毕竟鬼蜮邪魅,地尸能在土里出入,两者速度都快不说,鬼蜮无论是射中人还是射中影子都是伤。
    当时极为混乱,何必壮放出四眼鬼眼当座骑,又拉又扯还带叼的,才将堪堪将所有村民扔进神龙潭,他知道这下面安全。
    他自己却顺着挖出来的地方,帮我们摸了个底,顺带留了个记号。
    “知道你们肯定不会从神龙潭下来,白水不在,我们下来回不去,只能等死。”何必壮脸色平静,看了一眼一个沉睡中的孩子:“这次白水没来,你们就没胆了吧。”
    他这话虽没对着我说,可我知道,他这是在开导我。
    没有白水,我们战力何止差一半啊,几乎一个个落成了战五渣,我不能跟白水闹脾气,但我们也没何必壮说得那么惨。
    村民见我这个圣女回来,如同看到了新希望般,拉着我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真的是跟孩子找到妈一样。
    鬼蜮所射的疮极毒,射中影子哪里疮就长在哪里,只是一日就会化脓,疮口发亮破开,脓水流出时,却是里面的肉全部腐烂成水,就算剜了肉,依旧会复发,何必壮对治这个没办法,又联系不上我,只能尽量安慰村民。
    “这是附影法。”我好歹也是从地府抢过魂魄的奈河姑婆了,微微细量就知道了:“影为人阴,含沙射影本身就是作用在影子上,除非没了影子,那疮就不会发作,只要有影子,那被射中的地方依旧会发疮。”
    至于为什么会腐烂成尸水,影为阴,射中发的就是阴毒,自然就是腐烂成尸水了,而且一点点扩散,最后整个人都会腐烂完。
    村民一听我知道发病的根源,立马兴奋的叫着圣女来了,我们有救了。
    我跟帅哥何必壮一块安慰着他们,何必壮一个人坚守了好几天,已经撑不住了,交待完后就去眯一会,陈起语长得好,就去哄那些伤员。
    帅哥神清气爽的跟村民们吹嘘着我这假圣女有多厉害,还时不时讲着我是如何困地尸,如何引魂植,还如何跟阎王爷救了二狗子的。
    村民们听得津津有味,精神头也来了,气氛也没这么低迷。
    我拿出背包里带下来的一些药,尽量凑着给他们用,下来的时候,实在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神龙村一百来户人家,四五百人,受伤的有百来号人,毕竟鬼蜮从水,来去速度又快,一时不查很容易被射中。
    发疮了人大多通体通红,发着高烧,昏迷不醒,水米不得进。
    据说还有十几年被地尸拉入地里,如果不是何必壮一人撑着,村民估计都活不过来。
    他们已经在这下面躲了两天了,又全靠何必壮一人从我们下来的地方出入拿东西进来,又在岸边烧了火堆驱散鬼蜮,又组织村民轮番坚守。
    看着就那样倒在石头上睡的何必壮,胡子邋遢,眼底青黑,面对我时,却依旧带着浅笑。
    也许这就是他的救赎吧!
    只是那条阴河道窄小,石壁满是黑卵和进出喂食的人脸石虾虫,没黑卵的地方又守着鬼蜮,他一个人是怎么一次次从那里运了东西进来供这几百号人生存的?
    又来来去去几次,才能安抚住这些人?见到我们,却只字不提自己的辛苦。
    我趁着村民沉睡,将那两名服过黑卵的人看了,除了高烧龟裂之外,并没有其他症状,连瞳孔都是正常的,没有扩散,更没有变成蛇眸。
    反观那两个从坑底捞上来的失败品,似乎也只是全身长了鳞片了。
    我沉叹了口气,一时不明白游家那些祖先为什么将螣蛇囚禁了,到底是希望她在黑门外制出鳞片人,还是想让她用黑卵造出什么?
    可既然有求于她,又为什么要那么狠的囚禁她呢?这两失败品也没啥子用啊?
    从坑底捞上来的那蜕皮一共五张,分不清是这两位失败品的,还是以前留下来的,不过都有点腐烂的痕迹了,皮很薄,跟蛇蜕没什么差别,只是样子却是人形。
    螣蛇如果跟白水想的不一样,不知道白水现在怎么样了?
    我握着手腕,死命掐着自己的指尖,试着用强大的剧意叫来白水或者白思,却并没有回应。
    想着清心已经去了,我要回去也没这么快吧?至少这些村民要安顿好吧?
    闭上眼睛想了一会,我猛的站起来,朝帅哥道:“你帮我看着这些村民,我去弄药?”
    “你想弄什么药?”正在给一个破了疮的村民刮腐肉的陈起语抬头,那双桃花眼里带着了然的看着我:“你说说,你想找的药是什么药?”
    他十指修长白皙,拿着一把小刀,将破脓的地方刮掉,时时散着桃花的眼里只有着沉意。
    就算再复发,腐肉刮掉,也不会复发得这么快,这是没解药的情况下唯一缓解的办法,陈起语已经帮几个人刮过了,别的村民下不去手,只有他来。
    帅哥拉了我一把,朝我苦笑道:“算了吧,碰到你这种老板,也算我命苦,这种苦差事还得我去。比速度吗,我也不慢,机灵点就行。”
    “如果我被射中,你可得救我啊!”帅哥认真的看着我,眼里映着火堆似乎有什么在燃烧:“我可还没娶媳妇呢,死得那么惨,可真是不划算。”
    “我去就行,根须也属阴,鬼蜮发现不了,扎密一点就可以结网,就是下手的时候要快点就行,我杀蛇很在行的!”我一把拉住帅哥,心里有点慌乱。
    有时一些话半真半假,才会让人分不清。
    但鬼蜮是一定要抓的,相生相克,蛇清解蛇毒,越是毒的东西解药一般都会在其本身。
    如果要试的话,肯定先用鬼蜮的肝来试,肝解毒,再不行就试其他的。反正吃个遍总能摸到法子不是吗?
    “可谁引啊?你避得开射过来的沙?你还是站远点吧,看我大显身手。”帅哥虽然这么说,却引着那张三阳照明符罩于我头顶,照得我周身四处阳气盎然。
    心中微微发酸,我强引着魂植,用根须在河底结网。
    眼看着帅哥站在岸边,不时听到微微水抽动的身影,咻咻的射水声传来。
    他速度如影如魅,想逃开并不是难事,鬼蜮根本射不中他。
    不一会他就朝我招手,示意我收网。
    根须瞬间收拢,只见里面几只三脚长毛的东西,样子确实像鳖,可背上长了许多脓疮一样,看上去又有点像三脚的癞蛤蟆,被收在根须网里,还不时的跳动,朝外咻咻的射着水沙。
    “你别动,我引着符纸将它们照死。”帅哥挥手让我别动,引着符纸扔在根须网上。
    根须也有点怕阳气,但被我强压着,只能默默等着。
    鬼蜮不一会就躺在网内不动了,我复又等了一会,想确定不是装死。
    “行了!”过了一会帅哥朝我轻笑。
    我正要过去,却见他那笑跟着散去,然后整个人就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