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回屋里休息吧,明日是祭天大典。这一次的祭天由我们千家负责,一定要小心谨慎!”千家家主看了一眼竹秉君,微微颔首,平静道。
“谢家主!”竹秉君起身,走到御小文身边,宠溺道,“小柔,我们走吧!”
“哦!”御小文乖乖跟在竹秉君身后,亦步亦趋。千家的一切都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可她总感觉这里十分陌生。
今日的一切都显得如此不真实,御小文觉得自己仿佛看了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
“小柔,我很今天特别高兴!”竹秉君忽然伸手一把拉住御小文,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你爹终于同意让我们在一起了,以后,以后我再也不用承受相思之苦了,再也不用偷偷看着你了……”
“师兄……”御小文不着痕迹的挣脱竹秉君的牵制,眼中有丝丝尴尬和防备,“我,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先,先回房了!”
说完,御小文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去,身影十分狼狈。
顺着自己熟悉的道路,跑回房间,御小文连忙反手关上门,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浑身颤抖:我到底怎么了?
千家,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这里一片死气沉沉的?爹,明明还是我爹,可今天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好的我都有些不确定他是我爹了,如果不是那张脸的话……脸?御小文瞳孔猛地一沉。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狠狠抬眸,看向周围的景物,大脑飞快转动。独属于御小文的缜密思维在这一刻重新排列组合……
“嘶,我的头好痛!”御小文猛地捂着自己的脑袋,痛得浑身颤抖。她狠狠咬牙,一步一步挪动到床榻上,缓缓躺下。
好一会儿,她才感觉脑袋上的痛楚减轻了一些。
“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脑袋总是昏昏沉沉的?是练功晕倒的后遗症吗?”御小文轻轻闭眼,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急不缓。
渐渐的,御小文再次陷入了梦境——她再次看到了那个红衣男子,他说他叫莫卿城,他说他要做她御小文这辈子的男人,要宠爱她一生一世。
莫卿城?御小文喃喃自语,梦境里的每一个画面都触动她的灵魂,让她莫名难过。
床榻上,御小文额头上渐渐出现了绿色的光芒,蛇王印记缓缓呈现。御小文脑海里的梦境变得更加真实……
“你走开,你要对我师傅做什么?你没有看到她难受吗?”那个叫李瑾书的瘦削男人忽然一把将竹秉君推开,导致他手中最后一个印记打偏了。
打偏了!
所以,御小文才没有彻彻底底在千小柔的记忆中迷失自己。御小文脑子猛地一清,缓缓睁开双眼,见房间内绿光涌动,她轻轻挑眉,邪佞的笑了。
这一刻,御小文才猛地想起驼老死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千万不要相信竹……原来那个竹就是指竹秉君啊!
“呵,替换我的记忆,让我成为我娘的替身,继续被你利用,被你欺骗吗?竹秉君,你还真是做的出来!”御小文一点一点握紧拳头,瑞凤眼射向远方。
梦境里,她已经完全经历了一遍生母和竹秉君的过去。她看到竹秉君那个伪君子明明深爱着母亲,却要装作一副兄长的模样,一次一次故意出现在生母的身边。
让生母被父亲误会,让两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他甚至还利用母亲的善良以及对他的信任算计父亲,甚至想要夺取父亲的地位。
竹秉君,表面与世无争,骨子里却爱极了权势地位,是个极其阴险又疯狂的男人!
一直以来,母亲都以为是千家,是幽冥一族将她害的身败名裂,家破人亡,骨肉分离的。所以,哪怕魂飞魄散,她要诅咒的也只有幽冥一族以及千家。
而,竹秉君,从来都没有在母亲的考虑之内!哪怕是诅咒,都刻意避开了竹秉君。
可,偏偏,就是这个男人,就是这个母亲最信任的男人,一步一步将她推向了万丈深渊,甚至到死,她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沦落成今天这个模样!
所以,母亲这一生悲剧的缔造者就是这个叫竹秉君的男人,而他也是那个离间她与莫卿城,让他们劳燕分飞的罪魁祸首。
御小文猛地想起了什么,忽然捂住自己的嘴,嘶哑的抽泣起来:莫卿城,你不会死的对不对?莫卿城,竹秉君那个混蛋是骗我的对不对?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对不对?
对不起,对不起,莫卿城,你打我吧,你恨我吧,你讨厌我吧!可你千万千万不可以有事儿!御小文眼里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似得一大颗一大颗的滚落在地上。
碎成片。
御小文很少哭,哪怕是伤筋断骨之痛,她也没有哭过。然而,这一次,她却哭得十分压抑,十分伤痛,十分悲戚。
她的肩膀和身体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她想去找莫卿城,现在就想,可……这个阵法,她出不去啊!
御小文哭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来,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双眸阴冷的瞪着与竹秉君分开的方向,阴鹜出声:“竹秉君,我御小文绝对会让你血债血偿的!”
不管是我母亲的债,还是莫卿城的债!
许久之后,御小文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缓缓伸手,端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呵?祭天仪式吗?婚礼吗?弄一些带着人皮、面具的赝品吗?
竹秉君,本小姐明天一定会好好配合你演出的!她一定会让这场祭天仪式变成竹秉君终身难忘的存在。
……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下人来给御小文梳洗打扮,让她穿上了独属于祭祀者才可以穿的水蓝色长袍,带上了那独一无二的祭祀水晶王冠。
“时辰已到,小姐该启程了!”下人将御小文打扮好以后,就恭恭敬敬的往后退成一排站好,整齐一致的对着御小文行礼道。
御小文温柔的转身,轻轻看了一眼几人,浅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