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南笑着对林伟业说:“总参都出来了,是不是得设立总后啊?”
这话只有他们两人懂。总参就是总参谋部,总后就是总后勤部,是旧时空pla最重要的两个部门之一。以琼州营眼下的规模,自然不需要这么高级别的机构,不过配备专门的作战参谋和军需后勤人员,也算未雨绸缪,为将来扩军做准备。
林伟业认真地点头回答:“这个可以有。”
夏天南便对孙元化说:“既然如此,就请孙先生辖制兵工厂、船厂、被服厂,根据参谋们制定的作战计划调配资源,保证武器、弹药和装备的供应。”其实原来孙元化负责的就是这一块,不过当时只是协管,现在变成了正儿八经的主管。
孙元化正色道:“谨遵将军之命。”
第二日,被点将的“临时参谋”们齐聚南园议事厅东厢房,这里被作为临时的“参谋处”,墙壁上挂起了一幅手绘地图,正是福建厦门一带的局部地图——这自然是人型电脑林伟业的杰作——虽然某些局部还有误差,但整体是正确的,金门岛和厦门的港湾基本与真实地形接近。
夏天南端详了一番布置,满意地点点头:“地图画的不错,像那么回事,如果有个1:500的沙盘就完美了。”
林伟业在一旁接话:“将来会有的,不过这次不需要登陆作战,杀进港口打完炮就闪,沙盘的意义不大。”
夏天南对司马德说:“司马先生,开始吧。”
司马德朝他欠了欠身,咳嗽一声,心里想着该怎么开这个将军口中的“军事推演和作战计划制定部署会议”。
见他犹豫,夏天南鼓励道:“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不要拘泥于形式。我和林老爷其实在这方面也是门外汉,瞎鼓捣。你只要记住,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大伙儿一起把行动的各种可能性都想到,并做好应对的计划就差不多了。你们的讨论,我不干涉,我和林老爷只旁听。”
听他这么说,司马德的心理压力小了许多。他伸出手指敲击着地图上“标注”中左所的地方,对众人说:“诸位,这是我们此次要攻打的港口,如何避过金门的船队,径直杀入腹地,打郑芝龙一个措手不及,给郑家造成红毛船队偷袭的假象,然后顺利撤走,就是我们今日要议的事情。”
魏连横首先开口:“海上的事我不擅长,不过有些事情海陆皆同。我认为必须要找一个郑芝龙本人不在中左所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港口,避免与郑家的船队纠缠,这样才能全身而退。”
慕容龙城赞同道:“魏营长说的有道理。如果郑芝龙在中左所,那么郑家的主力船队也会在,咱们的战船数量有限,如果变成了缠斗就凶多吉少,身份败露先不说,能否全身而退都是问题。”
司马德问威廉:“威先生,水师现在能够出战的船有多少?”
威廉对于别人总是称呼他“威先生”很是介意,但他也知道东方人的语言习惯一时半会改不了,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回答道:“前后已经有十艘500吨级的战舰下水,以现有的水手数量,十艘都能开动,但是要确保足够的人员储备,防止因战斗减员造成船只无法参战的话,我只能派出八艘船。如果改成280吨的小型船只,我能派出十三艘。”
“这个不行。”司马德立刻否决了威廉的提议,“老闸船形状太过特殊,在中左所露过面,按林老爷的说法,红毛也没有这样的船,只有琼州营才有。如果被郑家的水手看到了,立马就会穿帮。”
威廉耸耸肩:“8艘船去袭击远东最大的海盗头子郑一官的老巢,而且缺乏准确的情报,我个人认为不是个好主意,太冒险了。”
刘黑子提议:“咱们要不要在郑家也埋根暗线,这样就能知道郑芝龙什么时候离开中左所了。”
司马德摇了摇头:“没有内应的话,就算现在立马派人过去卧底,等熬到被郑家信任而且能够准确掌握郑芝龙动向的地步,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时间上恐怕来不及。”
慕容龙城惋惜道:“可惜那位擅长潜伏的王先生去了刘香那儿,要是一早就派去郑家就好了。”
众人皆以为然,纷纷称是。
夏天南咳嗽两声,开口道:“我插句话。虽然王启年另有任务,但是我们不是无人可用——不是还有锦衣卫的周百户吗?暗的不行就来明的,直接让周百户以查案的名义赶赴中左所,通过当地的锦衣卫打探郑芝龙的消息。”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张牌可以打,居然都没想起来,真是灯下黑。上次追杀广州锦衣卫后就知道了,锦衣卫在高品级的官员家中通常都安插了探子,郑芝龙的官职品级虽然不高,但他的身份特殊、海上实力庞大,是朝廷戒备的对象,身边肯定也埋伏了探子,到时候让周国新一问便知。
司马德汗颜不已:“还是将军思虑周全。这样一来,第一个问题就解决了,接下来就是何时发动、船队从何处出发的问题了。”
慕容龙城提议:“船队从博辅出发到达中左所最快也要十天,就算打听到消息立即出发也来不及,到了福建时黄花菜都凉了。不如船队先行停靠在广东福建交界之处的某处港口,保证三天之内能够赶到,免得贻误战机。”
司马德赞同他的观点:“有道理,那么选在何处合适?”
慕容龙城站起来,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地方:“在汕头境内,有一座海岛,这地图未曾标注,叫南澳岛。这座岛坐落在福建、广东、东番岛三地交界海面,离东番岛最近的地方不到两百里,离厦门更近,不到一百里,地理位置十分紧要。咱们的船队可以停在这里。”